《炽情目标》第16章


和卡埃尔迪夫相处久了,晏子殊也明白到什么是高雅的服饰,但即便没有这些昂贵的定制品,卡埃尔迪夫从头到脚都优美如画。
“子殊,我不觉得你会‘近墨者黑’。”卡埃尔迪夫的话打断了晏子殊稍稍的分神,“你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信念和你的原则,倒是我……是‘近朱者赤’了。”
“你不喜欢近朱者赤?”
“不,我喜欢。因为是你让我懂得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子殊,你是我的一切……我爱你。”
一边轻柔地说着,卡埃尔迪夫一边弯下腰,吻住晏子殊的唇瓣,并且是伸入舌头的湿吻,缠绵了许久才放开。
“……你想让你每一个保镖,都听见你对一个男人告白吗?”晏子殊略略喘着气,红着脸,脊背紧贴着轮椅背垫,几乎动弹不得。
“他们又听不懂中文。”卡埃尔迪夫优雅地走回轮椅后方。
“可他们眼睛不瞎。”晏子殊嘀咕,忍不住想翻白眼,“算了……医生说我可以喝酒吗?”
“不行。”
“兰斯,其实你没有问过医生吧?”晏子殊再度回头。
“是。”
“你真是……”
“有我在,你何必要喝酒。”
“和酒相比,你这是在抬高自己呢?还是贬低自己?”晏子殊觉得好笑地说。
“那要看是哪种酒了?”
“Radeberger?①”
“这是在贬低。”
“Dalmore 62?②”
“那我会说你的品味不错。”两人一边贫嘴,一边来到奢华的内庭,这里的装潢相当特别,因为它既有着哥特式复兴主义的繁复奢华,又有罗马建筑的雄浑典雅。
宽阔的内庭中央有着线条精美的大理石壁炉,壁炉上方悬挂的不是油画,而是镂雕有古罗马英雄人物的机械钟。
每到正午时分,这个精美绝伦的壁钟,就会缓缓拉开黄金钟面下的红色舞台幕帘,推出六个身穿金铠甲的栩栩如生的罗马人偶。
它们在不断旋转的黄铜齿轮上,上演着惊心动魄的特洛伊之战,晏子殊觉得非常惊喜,但可惜他只见过一次,因为大部分时间他都待在病房里。
壁炉前方是花纹华丽的十七世纪的波罗涅兹地毯和成套的抛光彩绘法式家具,清香沁人的Pat Austin蔷薇摆放在象牙琴键的胡桃木雕三角钢琴上。
内庭的二楼以上,四面都是围有桃花心木栏杆的罗马式回廊,通往庄园的各个房间。
那日,第一次被卡埃尔迪夫带出病房时,晏子殊就惊讶于这里的古老和美丽,这是一种即便时光流逝也无法湮灭的美,还因此有感而发:“兰斯,假若你有建筑师朋友,看到这样的房子,他(她)该有多开心。”
“是啊。”
卡埃尔迪夫轻点头,没有告诉晏子殊,大约六七年前,他在巴黎是有一个学校欧洲古建筑艺术的女伴,她对卡埃尔迪夫家族名下的各种豪宅,简直是如痴如醉,还为此写了一篇论文。
当然,卡埃尔迪夫不会蠢到吧自己过去的情史“招供”出来,他顺着这个话题,给晏子殊讲解起这栋房子的历史,比如这座庄园建于一八八五年,原本是躲避欧洲的寒冬用的,建筑师是一位生活在英国的法国人,并不是很有名,因为他不到三十岁就去世了,唯一留下作品大概就是这栋孤立在加勒比海岛屿上的莱昂庄园。
而吧庄园部分房间改建成家族私人医院的,是前任公爵兰格斯特。
卡埃尔迪夫还告诉晏子殊:“我的父亲一点也不喜欢这里,他觉得这栋房子的装饰不伦不类,所以即便改建成医院或者赌场也没关系,可我母亲喜欢,他们还为此吵过一架。”
“你呢?”晏子殊问,很惊讶卡埃尔迪夫主动谈起父母的事情。
“没什么感觉,不过,我更喜欢海滩边上的那栋。”
“海滩边?”
“嗯,等你好一些,我会带你去那里住。”
卡埃尔迪夫觉得开阔的海洋视野和明亮现代的建筑风格,会更讨晏子殊的欢心:“那里有泳池和码头,也有水上飞机和垂钓场所,你会喜欢的。”
“我很期待。”晏子殊莞尔一笑。
之后,他们便回去了病房。
——“打搅了,殿下。”
正当卡埃尔迪夫收回心神,想把晏子殊推到钢琴那边时,庄园的管家拉蒙·巴奥普走了过来,恭谨地鞠躬:“有位客人在门厅等候,他想要见您。”
巴奥普没说明是什么人以及什么事,但卡埃尔迪夫似乎了然于胸,轻轻点了点头:“让他去二楼书房吧,我一会儿过去。”
“是。”管家再度鞠躬,然后转身走开了。
“对不起,子殊,我约的客人,但他来早了。”卡埃尔迪夫满脸的歉意,“我先送你回房间吧”
“没关系,你有客人,就去忙吧。”晏子殊抬起头,说,“让‘他们’中的一个送我回去好了。”
晏子殊指的是伫立卡埃尔迪夫身旁,那几个无时无刻都存在的黑衣保镖。
“……好吧。”卡埃尔迪夫同意,对其中一个保镖用德语吩咐了几句,后者简直是诚惶诚恐地猛点头,然后走到晏子殊身旁。
“那么,我先离开一下。午餐时再去病房找你。”卡埃尔迪夫俯身吻了吻晏子殊的脸颊,才在其他保镖的伴随下离开。
晏子殊轻吁一口气,留下的保镖小心翼翼地推着轮椅,生怕他们的“公爵夫人”有一丝一毫的不适。
在轮椅快要拐入走廊时,晏子殊突然说道:“请等一下。”
保镖即刻停下脚步,俯身用英语回应:“您有什么事?”
“我想欣赏一下这个。”晏子殊伸手指了指身旁门廊的柱子,这根五十公分宽的桃花心木柱子上浮雕着精细生动的古罗马战车,实属罕见。
“好的。”保镖点头,完全不疑有它。
就在这时,晏子殊听到头顶二楼回廊的拼花木地板上传来稳健的脚步声,是管家带着客人去书房。为了方便照顾晏子殊,卡埃尔迪夫将他的卧房迁移到南侧病房的隔壁,而书房就从四楼暂移到了二楼西南角的一间会客室。
当楼上的两个人转过拐角,走向斜对面的会客室时,晏子殊便看见了他们。
走在管家身后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西服,个子不高,身形瘦削,大概一百七十公分,从晏子殊的位置,无法看清男人的正脸,但可以看到他神色严肃,左手拎着黑色皮革公文箱,箱子上的锁扣是金色的,上方嵌着一枚精致的铜质徽章。
这个徽章晏子殊非常熟悉——是梵蒂冈城国的标志。
晏子殊的眉心不禁皱了起来,他特意留下偷窥卡埃尔迪夫的客人,并不是不信任卡埃尔迪夫,而是担心卡埃尔迪夫遇到了什么麻烦。
尽管卡埃尔迪夫决口未提德雷堡修道院的事,但晏子殊一直都很在意,当卡埃尔迪夫不在病房时,他用笔记本电脑在网路上仔细搜索了修道院的历史背景和新闻,发现一个纽约的天主教会网站转载了匈牙利新闻媒体关于修道院大火的报道,并且将它翻译成了英语。
让晏子殊惊讶的是,匈牙利的主流媒体仅用一个“焚香点燃布幔引发的不幸意外”来报道这场几乎烧毁了整座修道院的大火。
无论是激烈的枪战、爆炸还是那藏有十多吨金砖的秘密墓窖,报纸上都只字未提。
似乎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和黑手党、卡埃尔迪夫家族、教会等统统都没有干系。
而寥寥数语的描述中,圣徒会这个名词也第一次出现在晏子殊的眼中。
根据 电子图书馆的档案记录,这是一个非常古老的宗教学者团体,而匈牙利边境的德雷堡修道院最初就是由圣徒会建造的,并且作为收留流浪学者的宗教学校在中世纪发扬光大。
为证明世界万物皆是上帝创造的奇迹,他们大力发展包括炼金术在内的古代学术,而且也得到当时的天主教会和匈牙利国王的全力支持。
他们既是僧侣又是“科学家”,同时也是哲学家,撰写出《君主论》的尼可罗·马基亚维利据说就曾是圣徒会的一员。
在鼎盛时期,圣徒会拥有十九座宗教学校和近万的追随者。
这也是为什么,晏子殊会在天主教修道院的墓室地砖上看到炼金术的标志符号。
但是,大约在十八世纪后,随着近代科学的飞速发展,以及天主教内部的斗争分裂,圣徒会的地位也急转直下,没多久他们的努力以及他们的成就便被历史遗忘。
如今,圣徒会虽然仍存在着,但成员很少,仅六七百人,分散在意大利、法国、德国、梵蒂冈的圣徒会修道院和天主教教会学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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