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旧事》第27章


司音何其聪慧,立马就明白了云氏的意思,红着脸道“父亲乱说什么呢,我只是见到太女殿下觉得特别亲近罢了,何曾有别的想法。”
云氏这才放下心来,“没这种想法就好,若是你真进了宫,以后想见都难呢。”
司音又羞又恼,云氏看他这样,也不再打趣他,说道“你先收拾收拾,我去跟玄大人说,让她给我们准备好进宫的马车。”
赵静这几日一直觉得心神恍惚,自从那日宫宴结束后,她有好几次都梦到了扶桑之死。每每从梦中醒来,都惊得一身冷汗。她看到云氏熟睡的憨颜,只能嗔怪自己多疑多虑,可是,多日来的梦境一直困扰着她,她只能多做些事来让自己心静。
可是无论做很么,她都不能专心,要么就是想到扶桑的死,要么就是想起栖梧那日对她说的“我记得王爷这次带了王君和大公子来,可别让他久等”那日,她把玩着柳条,只是漫不经心的提醒,却让她无端心里发寒。赵静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她清楚的感觉到了月栖梧的敌意。
终究是自己对不起她们父女,她若心里有些怨愤,也是正常的吧。
赵静仰起头,淡淡的想。
“王爷,王爷,公里来人了,请您立即入宫一趟。”一个随从接到通报,匆匆的过来禀报。
赵静有些讶然,发生了什么事,她没有多问,立即入宫。
宫里凤君的寝殿,雅竹脸色十分不好的看着面前的御医。“给我治好郡主,若是你们治不好,那就一起陪葬。”
月栖梧站在一旁,脸上一脸波澜不惊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司音,可眼神里有着一丝笑意。
云氏守在床边,紧紧抓住司音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开,旁边,还有一身湿漉漉的玄心。
碧流在一边看得有些心痛,走到玄心旁边“这里有太医呢,你也不用太着急,先把湿衣服换了吧,若是你也病了,还有谁可以守卫郡主呢。”
玄心嘴唇冻得发白,却倔强的说“以前都是我没守卫好,才害得朱瑾君上这么去了,若是现在连郡主也有什么好歹,我实在无颜面对王爷。”
碧流拿出帕子,擦了擦玄心身上的水迹“可是若不是你赶到的及时,事情会更加不可收拾,这不是你的错,你是功臣才对。”
玄心面对碧流勉强扯了扯嘴角,“碧流,你不用劝了,不看到郡主醒来我是不会离开的。”
说话间,有个宫侍急急忙忙赶来,捧着干净柔软的衣服,要为司音更衣。围在一起的众人不好多待,纷纷出去,只有云氏不肯离去,凤君看了看雅竹的脸色,默许了琢珂的行为。
碧流看见舒了一口气,扯了扯玄心的袖子“郡主更衣你也要回避不是,先换件干净衣服再回来照看郡主,可好?”
玄心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去了。
碧流复又返身去找雅竹,这一看,可把他惊的非同小可,雅竹一出屋子,脸上白的毫无血色。
他扶着碧流的手,眼里满是哀求“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碧流连忙扶住将要瘫软在地的雅竹,连声劝慰“没事的,皇上,您别急,没事的。”
雅竹面如死灰“在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一定会以为是我做的。”
碧流自然知道他口中的那个“她”指的是谁,“皇上您放心,王爷她不会这么想的,您要相信王爷才是。”
“他父亲殁在宫里了,他现在不明不白的落了水,就算静儿相信不是我做的,恐怕也再也不愿来见我了。”雅竹脸上满是惊慌“怎么会突然落了水呢?”
正在众人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声音插了进来“东阳王到。”
赵静在进宫的路上已经断断续续的听了宫侍说了事情的始末,刚进宫便看到雅竹一副可怜的模样,心下顿时软了三分,她过去拍拍雅竹的肩膀,“你别急,我去看看。”
雅竹让赵静这话一说,眼泪差点没掉下来,他本以为这次赵静一定会对他大发雷霆,责怪他照顾不周,说不定还会疑心是他懂得手脚,心里慌乱的不得了。赵静何尝不明白雅竹的想法,可是这等虽然在宫里发生了这等意外,可是并不是雅竹的错处,他又素来多疑多虑的性子,不好生劝慰,只怕又胡乱瞎想。
赵静走进内殿,司音已经换好衣服了,徐正正在为他把脉。
赵静自然认得徐正,连忙问“徐太医,小儿如何?”
那徐正微微眯起了眼,“王爷,唉,郡主他生来身体就寒气甚重你是知道的,这次落水,寒气侵入肺腑,郡主现在还是在发着高烧,虽然抢救的及时,已无性命之忧,可是,怕是以后再也不能行走了。”
赵静闻言心中猛地剧痛,连身体都有些支撑不住,一旁的云氏听了连忙扯住徐正的衣服“怎么,怎么会?太医,司音他身体一直很健康的,还是有办法的是不是?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徐正看着琢珂殷切的眼神,有些不忍的摇了摇头“对不起王君,但是小人真的是束手无策了。”
琢珂又膝行到赵静脚下,扯着赵静的衣摆“王爷,咱们回东阳去,咱们回东阳找医师来为司音整治,司音他才十一啊,他今后还有这么多的路要走,怎么会,怎么会就不能行走了呢?”
赵静强忍悲痛,扶起琢珂,对徐正说道“还是烦请太医先开些方子退烧吧,行走的事容后再议。”
徐正尴尬的挠了挠头“都怪在下医术不精。”
赵静扶住琢珂“是赵某没有照看好的缘故,与太医无关。”
突然,赵静感觉到袖子被琢珂拉了一下,低下头,发现琢珂一脸焦急之色,好似有什么话要与她讲似的。
徐正自然留意到了,低着头,出去给司音开药方去了。
“怎么了?”赵静低头问。
琢珂泪眼涟涟,颤抖着说道“王爷,是太女,是太女把司音推下去的。”
“你说什么?”赵静依旧微笑,仿若没有听懂琢珂说的话。
琢珂鼓起勇气,扯住赵静的袖子,一字一句的说道“王爷,是我亲眼所见,是太女殿下把郡主推下池塘的。方才皇上在,所以臣侍不敢说,但的的确确是太女把郡主推下去的。”
赵静依旧微笑,轻柔的抚了抚琢珂的额头“夫君是照顾司音太久有些劳累了,还是赶快去睡一觉吧,不要再说些胡话了。”
琢珂僵住,他扯住赵静的衣服“王爷你难道不信我吗?我可以对天发誓没有半句虚言。王爷,难道你忍心看着司音受苦,不为他做主吗。”
赵静收敛起笑容,“你还是先去睡一觉吧,此事不要再提了。”
“王爷。”
赵静逃似的离开了宫殿,却不料撞上迎面而来的雅竹。
雅竹颇不自在的笑了笑,“刚才王君所说的事,我都听见了。”
两人都顿了顿,雅竹复又开口说“你不相信王君的话?”
赵静直起身“不是。”
“那你……”
“我不知道怎么办。”赵静直视雅竹,“别问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两人都是我的心头肉,若是栖梧这些年来对我有怨恨,冲着我来就是,这不关司音的事。一想到司音以后都不能再站起身来,我真的好慌乱。”
雅竹低下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怪我平时宠她太过,没有好好教导她。”
赵静摇摇头,“这也不关你的事,你也别自责太过,我在东阳就听人说过,当今太女文武双全,三岁写字五岁作诗,七岁就可出口成章。我知道你平日里对她教导也十分用心,不然朝臣们也不会说她有帝王之相。可是你的苦楚,太凤君也对我说了,你且放心,这事上我也不会难为你。”
“但是,我怕栖梧她对皇位太过执着了。”雅竹有些忧心“若是司音坠水一事真是她所为,我也绝不会包庇她。”
赵静摇摇头,“此事还待商议,虽然我相信琢珂不是那种会撒谎的人,但他一时看错了也有的。”
雅竹点点头。
但是,若是真是栖梧推司音下水,两人意外的都没说。
赵静笑笑岔开话题“碧流去照顾玄心去了?”
雅竹有些失落的笑笑“是啊,也不知道他们俩何时能修成正果呢。碧流虽然嘴上什么都不说,可是他的心意,我又怎么瞧不出来。”
赵静看了看天,叹道“玄心又何尝不是等了这么些年。”
雅竹笑笑,跟着赵静一起看向无边无际的天空“是啊,不知道何时才能够在一起呢?”
、二十尚不足
在琢珂的精心照料下,司音的病情终于有了起色。
期间雅竹也来探望了好几回,每次都面有忧色。
司音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扯着赵静的衣袖,可怜的说道“父亲已经把事情都跟我说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和太女殿下无关,还望母亲不要为此事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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