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佳木》第27章


雒棠心尖隐隐作痛,尽管他很想知道殷无寒和苏琅到了什么程度,他会不会对苏琅依然眷恋,可他怎样都问不出口。
“他后来怎样了?”殷无寒又追问,不顾雒棠暗藏的神伤。
雒棠黯然道:“苍衡求他解开小栾在尖石林的封印,于是他施法解开了小栾身上的禁锢,可是不知哪里出现谬误,小栾恢复自由身之后还是像之前那般,对操纵者的命令没有一点反应,也不能开动杀心,苏琅说还还要试一试,苍衡便突然大发雷霆,发动全身功力摧石折木,使周围人都不能近身,他便在混乱中带走了小栾,想是回枭阳宫去了。”
殷无寒边听边点头,心中对苍衡的去向已了然,却听雒棠问道:“你还想知道苏琅的情况是么?”
殷无寒唇边一抹疑问:“难道你们还交锋过?”
雒棠道:“那倒没有,他就是对我问起你,在没有追查到你的下落之前,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雒棠又涩涩地补上一句:“你现在很想尽快见到他吧?”
殷无寒一脸无所谓:“我与他本来就久见一回,已经习惯了,你要把我关在这个地方十天半个月也无妨。”
从方才说起苏琅开始,殷无寒的视线就没有在雒棠身上停留,仿佛全部的心思已经脱离了出去,冥冥而游,落在未知的渊薮。
虽然口中有所保留,这般出神游离,或许就是因为苏琅吧……雒棠凝视着他微微舒展的眉目,真欲趁他神游之际,用手指在那完美的轮廓上勾画几笔,继而深深刻在心头,因为,因为……
他轻叹口气,忽而开口问道:“你喜欢苏琅吗?”
“嗯?”殷无寒还没有回过神来,听到这一问才抬头一看雒棠,“你说呢?”
“我不知道,因为我对你们的事情一无所知。”的确,他对苏琅这个已然融入殷无寒生活的人物,真真半分都不曾了解。
殷无寒笑而坦诚,:“我喜欢他,确实喜欢他,他风度翩翩,玉容神秀,还很有情趣,也肯在我面前降低身份,我是喜欢他的,这么多年了,如果没有他我确实会若有所失。”
雒棠以为他已经说完,心中翻腾一时无话,两人都沉默了少时。
殷无寒看他埋头不语,遂解释道:“你知道,想我这样的人,能有人亲近已属不易,能有苏琅相伴更是三生修来的福分,你说我应不应该喜欢他?”
很少见殷无寒柔情的一面,如斯戾气全消,率性而语,雒棠一时竟然痴怔语结……这样的殷无寒……让他心中泛起层层酸楚。
奢望么?
是因为奢望,所以才会格外珍惜?
雒棠真想大声高喊:我也可以做到!我也可以做到!我也像苏琅一样恋慕你,对你好!你可曾想过?!!
这些念头冲到极处,激得雒棠腾地站起,扣住殷无寒的手腕,突如其来的动作令他挣动一下,才意识到以自己现在的情况只占劣势,于是他也不回手,生硬问道:“雒棠,你想如何?”
雒棠双目泛红:“我也喜欢你……所以你是不是也应该有所表示?”
手下一拢,贴身上前,殷无寒腰肢凑然一紧,与雒棠面对面拥在一起,脸上拂过他灼热的鼻息。
雒棠意识到殷无寒肢体尚软弱无力,手上松了松,转而抱紧他,呢喃道:“我也喜欢你……”
殷无寒索性将冷冰冰的身体靠过去,带着嘲弄的笑意问:“所以你要趁我功力全失的时候用强么?”
“不……不是……”他还是紧紧抱住他,在他耳鬓见汲取着气味,并没有其他进一步的侵犯。
雒棠身上则有淡淡的尘土味,发束有些凌乱,殷无寒顺一顺他的发丝,就势伸出嫩红的舌尖,轻舔一下他耳根,热气扑上了耳畔,模糊不清地问:“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不应该用强的,应该让我上你才对……是不是?”
殷无寒的每一个触碰,都会使雒棠顿然失去招架之力,他这一舔弄之下,他抱着他的胳膊都软了,微乱着呼吸嘶声笑道:“你肯要我,我求之不得……”
“好啊……”殷无寒道,“这还不简单?”
伸手就去扯开他腰间的革带,拉开他的腰封,衣袍瞬时散开来,若伸手进去,衣里的肌肤触手可及。
雒棠抵在他肩膀上,闭着眼等待他接下来的动作,只觉得他的手已顺着腰线滑到领口,轻轻一扯,衣襟便松松垮垮地垂散,他的冷玉一般的手指划上了胸膛。
雒棠的心跳便跟着他手指的游走剧烈鼓动,扶着他的腰低低地问:“那晚……你为什么得罪了苏琅也要救我?……为什么?”
这是他一直未想透的事情。是他一直不敢想的事情。因为他在想:无寒,有的时候,你是不是,是不是或许对我有那么一丝丝的放纵?那么一点点的容忍?甚至有那么一丝丝的情意?
殷无寒的手停住,终究没有往下移去,他齿缝中迸出的严寒冷彻了雒棠的骨头:“你想我上你,只管做便好了,问那么多干什么?你要的,不就是身体上欲念的满足么?如果你多想了,就仔细回忆那时候我是多么疼爱叶栾——那些你一清二楚,我疼爱他能到为他杀死属下与他同吃同住的地步,纵然如此,最后我仍然可以将他一下子推入地狱……雒棠,你幻想的我也太美好了!”
雒棠的血液渐渐冷却,凝结,冰冻……他的手不知觉从殷无寒的腰上拿开了。
门被叩响,门外是水苏的声音:“打扰庄主,您的药熬好了。”
雒棠不紧不慢,俯身捡起地上的摊落的衣物,两下证号衣容,走过去开门。
“请庄主放心,等雒棠这边的事情结束,一定把你安然送回到苏琅公子身边。”
水苏错愕的神色下,他没有回头。
23、【二十三】
天际寥廓,寒星疏冷。
雒棠抬头,一颗颗闪动着微光的星辰,就像黑夜里那人的眼,寒凉四起,却又无尽夺目,默然注视着寂静林间的阴影。
收回目光,雒棠起身轻跃,林间宛如穿行了一只华丽的虎兽,踪迹难寻,掠起的风卷动簌簌落叶,再待定睛,他已经稳稳落在林外一条不甚宽阔的石径上。
铺就石径的石板已被磨得平整光滑,唯有两道深深的车辙印记,必定是这附近的人家驾车出外长年累月积成的证明,同时也足以见得那些人生活丰裕,地位不低。
那么应该是这里了。
雒棠持剑疾行,步履灵巧,才走了几十步,就猛然顿步。
遥遥地,有两盏红绸灯笼跃然入目,灯笼上各书一个“龑”字,在晚风里轻晃,红如涌动的鲜血,如斜坠的残阳,触目刺眼。
红灯笼两侧卧着两尊石像,灯笼之后有一道厚实而宽大的石门,上面隐隐篆刻了几个字符,雒棠看不真切。
然而必是此处无疑。
那石门之后似是一坐空城,没有活人气息,雒棠再前行两步,才模模糊糊听到门内兵刃相接闷喝的声音。
瓮中捉鳖,也真是枭阳宫百试不爽的手法啊。
雒棠正在自忖,那石门略微一撼,传来重重撞动的声响,随后门被不明的力量强行扳动,缓缓开启,开启的样子就像石门在挣扎。
龑门的防卫出了名的严密和机关重重,妙手设计这一切的门下始祖不会想到,这种机巧繁复的装置,有朝一日竟别人利用,成了灭门之祸!
雒棠无言地等待,等待那门后走出来的人。
然而他想错了,那些人不是走出来的,是爬出来的,他们从门缝里挤动着,用血流不止的手扒住门沿和地面,蠕动的虫豸一样爬出来。
忽见门外不远处静立着一个人影,暂逃一死的龑门弟子不由得骇然,他们的反抗之力已所剩无几了,待他走近,他们才看清那人并不是枭阳宫的人。
“你是谁……”一个白衣弟子摇摇晃晃站起来,关节早被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他艰难地滚动着,拽住那个那人的袍角。
雒棠的脸在灯笼下暗红一片。
“救我们……”他的泪混合着血滚滚而下,“快救我们……”
雒棠被映红的面色却上了一层白霜,缓缓拔出剑来。
“你们这样活着,会难受一辈子的。”他轻声道。
语出无限叹息,手下利落凶狠,承影寒光一闪,连剑刃是什么样子都未看清,将死之人便被刺穿了喉咙,向前一扑,再也不用挣扎苦痛。
余下的几个人面如死灰,扔下瘫倒在地上的同门尸体,蹒跚摇晃着向内退去。
“你……为何……为何要杀了师兄……”
“放过我们……求你放过我们……”
“求求你……我们不能回去了……后面全是……枭阳宫的人……”
边退边嘶哑着哀求,那些人语不成声,不明白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到底是谁,目的为何。
雒棠统统都像没有听到,比先前还要恨厉几分,失去耐性一般赶上一步,利落出剑!
直到十几人尽数咽气后,枭阳宫的人才接二连三的出现。清一色紫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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