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佳木》第35章


门吱呀着关上,最后一线月光隐去,屋内的死寂宁谧几乎令人心惊。
因此平时用功力才能感觉到的气息清晰起来,如同白纸上渲开一道浅墨,直截了当。
殷无寒的呼吸变得深不可测。
在难以描摹的心慌里,雒棠闷闷地问:“你……是要我服侍你沐浴更衣?”
殷无寒在黑暗里逼近了他,边逼他后退边问:“雒棠,你是甘心服侍别人的人?”
“那你留我下来做什么?”
哐当一响,雒棠靠在身后的门板上,刚能适应黑暗,有节奏的呼吸忽被打乱,面前的男人忽然抱住他强行压下去,将他死死挤靠在门框上,由他双臂拼命拢住怀中人绷紧的腰肢,滚烫似火的身体压上来,紊乱的热气喷在他脸上,并且粗哑渐重:“……做什么?……只不过是做我在马车上就想做,你也想了很久的事!”
雒棠挣动几下,心下大惊,不是因为殷无寒突然的□,而是他乱了的气息中透着不平常的吓人和骇然!
只听他冷冷道:“你不是想要么?你不是早就想要么?!你不是宁可和我拼个鱼死网破也不放弃么?!我成全你!!”
话音落下,雒棠的衣襟“嘶啦”一声被从上至下狠狠扯破,殷无寒抱紧他□的上身,一手插入他发中按住他的头猛然吻上来。
相渡的气息也快要喷出烈火,灼烧着交汇,舌尖不肯放过一丝缝隙,在口中搅动起风浪,不带任何技巧地几近毁灭。与其说是吻,不如说他在胡乱啃咬着,雒棠说不清是痛楚还是愉悦,而对方的火焰却失控了的极速蔓延起来,一发不可收拾,不知为何而颤抖的唇一路向下,在耳根和颈边烙下渗出血丝的印记。
根本就像一头不能去招惹的困兽,在看到不知死活的猎物靠近时彻底爆发。
雒棠闭上了眼,不去抗拒。
他说的一点也没错,不是么?这就是他心底一直隐隐期望的却又害怕的情形,他肖想过无数次,而这一次却是他没有想象过、不含什么柔情蜜意的粗暴。可是这又何妨?
他们少有的情事从未建立在情人那种百般缱绻之上。
雒棠在一波波不断的疼痛里恨恨地想。
在他少时,殷无寒一度给他自制克己的禁欲之感,可是在听泉小轩,那般无法描画的风情,打碎了他不尝尘世□的形象;他的沉稳漠然,缜密细致,又处处透露出不属于北地男人的精明理性,在后来知道了苏琅的存在后,才让他明白事实并不如表面那样。
他骨子里还是始终暗藏着和他雒棠一样,不能被折服的野性。
永远耗费不完的力气就是很好的证明。待到殷无寒拖着意识模糊的人迈入水中,他已什么都不记得了,只在精疲力竭的怔忪中感到热水浸泡着肌肤,疼痛缓解了几分,直至他抱雒棠上了床榻,才彻底沉睡过去,直至次日。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约删去约1500字左右,请见谅~~~
30、【三十】
【三十】
“雒棠。”飘飘渺渺中声音忽远忽近。
真是好听的声音,他全身沉醉在这个温柔清越的男音里,不愿睁开眼。
然后一股熟悉的气味笼上来,他恍恍惚惚看到一个身影离他越来越近,在他身侧停下。
冷冷的香气,这样令人心动又这样……令人心酸,雒棠试图伸手去抓住他,那人反而上前抱住了他,低下头来,含住他有些干燥的唇。
让他心安的吻。
雒棠心中不再焦躁,复又沉沉睡了过去。
而那人并没有离去,却动手去解他的里衣,微凉的手掌分开他的双腿。
“你忍着些。”他轻声道。
雒棠含含糊糊应了一声,半天不见他动静,等到感觉过来他的手指已经没入身后隐秘之处,轻轻探着伸进去,一片清凉舒爽转瞬从□蔓延至全身,香气中掺杂了药膏的清香,那只不老实的手却愈入愈深,一边温柔地转动着。
于是那处下意识缠紧了手指,阻止着深入,心中仿佛一根弦绷紧了,跳动得厉害。
“这样主动,你是痛还是不痛了?”
手指抽离,雒棠终是红着面孔醒过来。
殷无寒正浅笑着侧身看他,脸庞上的三瓣红痕分外鲜艳。
这一醒来,伤口的痛立刻明显起来,雒棠欲忍痛撑起身来,和殷无寒拉开距离。
“怎么,看到是我就不让我上药了?”他倒是一派平和自若。
雒棠别过了脸,背对着他躺下来,道:“你确定你要给我上药?”
殷无寒却轻笑笑道:“刚才睡梦里你可不是这样。”
“昨晚你也不是现在这样。”雒棠道。
“昨晚你的力气也不小。”说着殷无寒伸出一只手到雒棠面前,只见中指和食指上两圈深深的伤口和牙印,“你都快要咬断我的手指了。”
雒棠负气道:“是你要我咬你的手……而且你不是那么狠我也不会……”忽而想到了什么,他自暴自弃哼了一声,“你对苏琅肯定从来不会这样。”
身后的人全然沉默了,沉默中的气势像黑雾一样迅速升腾,泰山压顶。
雒棠依旧背对他纹丝不动。
殷无寒沉着脸,瞬时成了一尊冰雕,不由分说从后面掀开绸被,硬拉开雒棠的腿,在小瓷盒里沾了药膏继续涂抹进去,雒棠浑身酸痛,挣也挣不过他。
“三刻之后,你若是还不能站起来立时出发,便在这里等死好了。”他合上药盒,对着背影道。
雒棠面朝里不应他,默默地不知在想什么。
殷无寒叹口气,幽幽道:“雒棠……停手吧!”
“……若我所料不错,不消两个时辰,半石山庄的人必能寻到这里,我们决然不能与他们对抗,必须速速脱身才行,你……停手吧!”
雒棠翻身坐起,和无可奈何劝解他的男人对上视线,漆黑热烈的眸中带了湿意。
“我们要去哪里?”看着车外扬起的飞沙,雒棠问道。
还是昨日那辆马车,还是昨日的两个人,谁都终究不敢拿性命当作玩笑,可是前途难辨,方向茫茫。
“去一个所有人都想不到,找不到的地方。”殷无寒答。
雒棠不相信的笑了:“会有这样的地方么?”
“只要真的一心想躲开,便会有这样的地方。”
“可是只要有人一心想找到我们,也一定会找到。”
“那么就等找到的时候再说吧。”
雒棠摇摇头,为殷无寒的随波逐流而吃惊:“你何时这样不计后果,我们这样,与等死何异?”
殷无寒坦然一笑,就像用说着日常琐事一般轻淡的口气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半石山庄一败,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没有更好的方法,除非再韬光养晦十余载……我累了,不想再这样经历一次了。”
此时,雒棠才知整个事端是如此举足轻重,他的草率可能将引起灭顶之灾、倾覆形势,他思绪翻腾,却怎么也无法将目前的境遇和穷途末路两相联系起来。
“你可知,如今的枭阳宫就如同一截腐朽的古树,外表庞大,内中空空,就算没有各派的追杀,迟早有一日,它自己也会被蛀空摧折,无可救药了。”
“苍衡早已明白这一点,从他从他父亲接过掌印那一刻起就明白了,我们只不过是一直都在维持着,拖延它的消亡而已。”殷无寒的声音里含着颓然,“既如此,那就罢了吧。我们已尽力了。”
雒棠看见他神色疲惫,不禁忧心忡忡。
“然后呢,你待怎样?”
殷无寒笑道:“不怎样,与你快活几日便是几日,你不欢喜么?”
雒棠自然不信:“不,你绝然不是这样的人,那么多事不可能在一夕之间抛下!”
殷无寒对上他怅怅的眉眼,笑靥像清风一般舒缓如水:“你未免也太低估你自己了。”
雒棠追问:“那山庄诸事呢?枭阳宫呢?还有苍衡、小栾……还有苏琅……”说到这名字,他不由顿了一下,微露尴尬和不自然。
殷无寒静默片刻,却想到了什么似的,答非所问:“我与间苏琅的事,也从未想过让你知晓。”
“我们自十二岁相识,至今十余载,的确交情匪浅。那时他还是易廷门下一名少徒,心智单纯,天资聪颖,随易廷游历寻访,却无意间被我父亲暗中所利用,直至父亲……从苏琅那里将易家底细尽在掌握之中,屠害楚家、易家等门派时易廷也未能发现苏琅背叛,易廷身负重伤脱逃,苏琅与山庄就断了联系,直到有一日他再次出现,已经是九道坛主器重之人,我方知他不甘在深山中度日,偷偷逃出了师门。”
“其时他的野心便是称据九道坛,然而当时坛主体格强健,拥趸弟子甚多,再称雄十数载亦未可知,我便暗地协他扳倒那坛主,不出两年他便坐上坛主之位了。”
“苏琅悟性心性皆颇高,坛主做得风光得意,为报襄助功劳,他助枭阳宫制作了那些战傀,这样一来一往,我与他又相熟起来,山庄与九道坛的利害关系也日渐休戚与共了。”
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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