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佳木》第37章


雒棠痴痴看着身旁的人,他虽在众人中沉稳寡语,气度雍容、风姿无双却没有任何一人能够比肩,众人的眼光打着转,都忍不住钉在他身上,连粗枝大叶的异族大汉,都执起酒碗为他们二人频频敬酒,问长问短。
可他不知殷无寒也在席间偷望过他多少回。
因此这酒喝得二人心猿意马,谁知却没完没了了,好容易等到酒残人散意兴阑珊,已及至深夜。
等到掌着马灯走入穆青安排下的毡房,雒棠只觉得脚下发软。
草原牧民所酿烈酒,果然不同于寻常美醪,辛辣呛喉,过后又通爽畅快。
他们所居毡房也与砖石明瓦的房屋大有不同,室内陈设简陋,却结实、干燥、温暖。
雒棠摸索着放下灯,便一头扑到在厚实宽大的软毡上,犹自神迷。
殷无寒也饮了不少烈酒,然而天性警觉下头脑比雒棠冷静许多,他欺上仰躺着的那人,只见他双目微饧、双颊嫣红,衣襟在溽热拉扯下略敞着,心中顿时躁动起来。
离开半石山庄这一路上,两人并无太多耳目跟随,侍从围绕,虽是以心相许却因舟车劳顿,且要时时警惕提防追杀者的踪影和气息,不由自主节制着床弟间那事,并无放纵,所以一安顿松弛下来,加之烈酒作用,涌动的情潮片刻便能引燃一场大火。
殷无寒撑起上身,合围拥住床上无力反抗之人,只听他低低道:“这酒……果然好烈……”,由他呢喃,自去俯身舔吻那醉红的耳根,舌尖下酥酥麻麻的触动霎时勾起□,雒棠于酒醉中略一惊醒,下意识反手紧抱住殷无寒,任他身上引人沉醉的气味充满了鼻端,只是深深嗅着,□不觉磨蹭着,意识里却不知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殷无寒吻过他脖颈、喉结,间或细细的啃啮,之后勾开他唇瓣,缠上他柔软微颤的舌尖,深深地、几下便吻得雒棠喘不上气来,他却又舍不得放手,抱住情人的双臂越来越紧,两相厮磨中,下方明显的□顶住了身上人。
殷无寒睁大眼睛眼睛,对上雒棠浮着水色迷离的眼,因他毫不掩饰的迅速动情加黑了瞳色,深不见底。
他复又埋头下去,认真的亲吻男人的每一寸肌肤,而身下之人的动作都配合着他缓缓进行,遇到阻碍处便让他轻柔地挑开衣襟和衽带,那吻得绵密悠长,施吻之人却愈发气促不已。
一次终了,两人都喘息不止,两具躯体却不曾分开,雒棠终于意识回笼,睁开又黑又湿的双目,过于激烈的情动让他久久说不出话来,只望着殷无寒温柔与炽热交织的面孔和神色,小腹还在阵阵发紧。
“……雒棠……”柔声唤着。
“……嗯?……”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魔物……”殷无寒不仅说话带着颤音,呼吸也一下一下打着颤。
雒棠含春一笑,快感再次越闸洪水般磅礴澎湃席卷了两人的心魂,丝丝麻麻钻入滚烫的血液,也一下下钻入心髓,仿佛永远无法停息。
长夜寂寂,他们终于可以肆恣欢爱,终于可以不再顾忌他人垢谇谣诼,再也不会有谁来打扰,有谁来阻挠……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的肉肉和恩爱太少,所以到这里……俺的爪爪控制不住了……所以……就像洪水一样尽情来吧……
再,本章月删去八百字左右,见谅……过后会补偿大家的!
32、【三十二】
【三十二】
傍晚中的草原是慵懒缥缈的,雾霭低回,在草尖和山丘上萦绕,迷了归牧者的眼,好像一下子,家就会出现在身前,静静等待他们回来。
雒棠骑马出现在一个低缓的山崖上,远远眺望到他与殷无寒的那座毡房,小小坚固的毡房怎么看,都能让他心头压下的不安缓和下来,沉静如丘峦间曲曲绕饶的河水。
来到马场以后,他们为穆青、乌格兄弟二人分管了一群马匹,由座下宾变为得力的“手下”,生活就心安理得和规律起来,每日日出放马,日暮收鞭,马匹数量不多,草场路途又不十分遥远,无须太多操劳,因此可以称得上纵情不羁。
今日殷无寒没有随他放马,因穆青听得他略懂医术,便请他一早去为族中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诊看痼疾了。
雒棠一路飞骋奔下草坡,将马儿赶回围栏,就迫不及待跑来掀开家中厚实的绒帘。
小小的屋里空无一人,殷无寒还未回来。
雒棠看看日影,山头已遮去小半个夕阳,忖度殷无寒有什么事暂时绊住了脚,不如先备下吃食等他来好了。
揭开瓦罐,在毡房外简单的石头灶边劈柴点火,割了几块风干牛肉,文火炖上鲜美的肉汤,雒棠就折身下了离家不远的清曲河畔,他解了腰封发带,除了衣袍,弧线优美、极有力度的身形步入水中。
每日奔走,难免渍些汗水面落尘埃,河水清凉潺潺,一望见底,很多人都极喜爱在这纯净的水波中载浮载沉,正好浸去浑身疲惫。
待斜阳缓缓下沉,暮色敛尽耀眼的光束,天边只余绚丽晚霞铺满天地,如血色般凄美,又如火炽般缭乱。雒棠自水面浮起,宽宽松松着了夹衫系上络带,信步向火苗温吞的石灶旁走去。
不知何时归来的殷无寒执长匕搅动热气腾腾的汤,另一只手舀了一瓢水正欲浇灭灶火,他偏头冲雒棠一笑,想要说什么,目光却停在黑发犹湿滴着水珠的男子身上,难以移开。
恍惚片刻,雒棠已上前,抬起他的头吻了上去,灵动的舌长驱直入。
三分霸道,七分缠绵,浓密得难分难解,勾在一起的舌搅起津液,湿滑挑逗,不分彼此,口中每一处舔动过的角落都很敏感,使两人渐促的气息融成一片,有些异样的味道悄悄钻入心扉,又痒又疼。
殷无寒抬手就着雒棠松垮垮的衣襟滑了进去,手掌触上他胸膛,是平滑中略带起伏的美妙触感,那手不禁移游起来,将他大半个胸口摸了个遍,又向下抚弄,领口被扯得更开,直到指腹碰到他收紧的腰肢。
雒棠的怀抱箍紧,陷入轻微的挣扎,不安分的手是四处点火的火星,可是这些天大火燃得过于旺盛,恐怕再继续烧下去会一发不可收拾。
殷无寒却不管这些,一反常态地心急,站起身扯动他衣领搂住他的腰就往屋里拖,不由分说连带他一起滚落在温暖绵软的床榻上。
雒棠依旧在挣扎,低声道:“……天色是不是……早了些……?”
殷无寒笑而不语,湿漉漉的瞳闪着亮色,平日里傲气飞扬的眉柔和动人,唇边笑意似有似无,唇色饱满水润,皆因之前的亲吻而轻微红肿,锁骨自斜襟坦露半边,阴影错落。
实在太过危险。
雒棠在心底叹道。适才随口编出的理由摇摇欲坠,不堪一击,本就不坚实的壁垒有化为齑粉的趋势。
不顾其他,雒棠再度覆上他的两瓣红唇,用舌尖辗转探求,突地心头一动,想起那夜山谷草丛中,他们气盛搏命之后,交缠在一起爱恨难言的酸楚,殷无寒并非出于心意的冷淡和随波逐流,和而后的仇恨滔天,与今日实乃天渊之别。
那一次,未免有些遗憾。
“雒棠……不许胡思乱想……”殷无寒见他神思飘远,有些不悦地拉下他的内衫道。
衣衫从肩头滑落到手腕处,半裸了身体的雒棠邪邪一笑,犹豫的神色消失无踪,捎上了某种脱缰的野性,连殷无寒都不由为这露骨的狂热缩瑟了一下,心头掠过四字“走火入魔”,只听他意味暧昧地道:“无寒……你可别怪我……”
说着手指按上了他衣物合整的腰侧。
难以抑制的低吟穿透了夜色,无边的幽黑里,投入的两颗心已然浑然忘我。
殷无寒有那么一毫后悔,□余韵下,指尖在无力颤动,连身下的皮毛床褥都抓不住了,还未从绷断的神经中恢复过来,更激烈的骇浪又迎面扑来。
他想忿然喊出声来,然而已不能言,强大骇然的愉悦又一波波袭来,痛苦不已可欲罢不能。
“……停……快……停下……”颠覆意识的快感让他有下一刻就完全迷失了自我的害怕,语言在喉咙转了几个圈,断断续续挤了出来。
身上的人只是加大了动作,让他再也无暇去想这些。
未至天明,小屋内狂热的纷乱终于慢慢平息下来,身上布了一层薄汗的两人手指交扣,安静地躺着等余热散去。殷无寒眼中是□在极端一泻而下的迷离和空蒙。
好容易恢复了气力,他一翻身压住雒棠,拨开他额间再次被浸湿的乌发,咬着牙看他:“……你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
少时见他懂事沉默,不曾想竟在家中圈养了一只野兽。
雒棠抱住他,咬住他柔软的耳垂含糊笑道:“不色胆包天,哪有我们今日。”
“我怎么不知你何时吃了豹子胆了?”
“是你给我的胆子!”
“即便如此,我让你停,你有没有长着耳朵?”
“哦,你说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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