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第38章


“不认识我是吧,我叫高秋丽,你大三的学姐,这是学生卡。”她看出我的疑虑,语速很快,乐呵呵的说着,真的从口袋里掏出学生卡,动作很毛躁,饭卡、水卡、机房上机卡,稀里哗啦的撒了一地。
我忙放下毛巾,帮她捡,很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不相信你,就是……”
“就是不认识是吧,这不就认识了吗,我今天是有个事儿来找你的,你宿舍号我是从你们辅导员那问的,你不介意吧?”她还是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手里的卡收起来,看着我微微笑着。
我摇摇头:“那怎么会呢,学姐,有什么事找我?”
“你看我就是自我介绍一下罢了,你别一口一口个‘学姐’的,直接叫我名字就行,或者不然就叫我‘秋梨膏’,这是我外号,别人都叫,你随便就行。”她好像带着无尽的热情和活力,“我找你吧,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跟我做系刊,我是咱们系系刊的主编,不过现在基本上成光杆司令了,混学生会的学生都奔着热门部门去,我这儿冷清。”
“啊?学生会好像招过人,我没报名啊。”记得系刊去招新的是一个挺矫情的女孩子,说话有浓重的港台腔,我觉得倒胃口。
“嗯,我知道,当时我有事没去,那姐们儿给我把人都吓跑了,现在也不干了。”她也不避讳,“我看了你前两天投过来的稿,所以想来问问你,愿不愿意加入。”
我想起来,系刊有征稿,班长说好说歹,要我们女生无论如何交一篇稿子,后来她们三个就把我推了出去,我没法,交了一篇随笔上去,后来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我也没什么想法,便问如果加入要做什么。
她笑,很亲热的拍着我的肩:“基本上一个学期出两三期系刊,有材料就做成骑缝装的杂志,没多少材料就做一期四开八版的报纸,开学的时候做一期迎新专刊,系里有什么大事的时候做个报道什么的,剩下的就是参加学生会的会议和其他活动,一般就是去凑热闹了。咱们这边比较清静,不像外联部文艺部什么的活动多。”
听上去好像还好,“那都怎么做系刊呢?”
“组织材料,审稿对稿,排版,联系印刷厂,印刷,然后发到全系各宿舍,其实你可以学点这些东西啊。”似乎很多流程,但让她一口气说出来,又显得挺简单,似乎为了加强诱惑力,她笑嘻嘻的:“关键是你可以随便使用系楼里的办公室,东西做完了可以上自习啊。”
不可否认,最后这句话诱惑力真的很大,我点头答应,留了手机号给她,她乐呵呵的拍着我:“那就这样,你们辅导员那边我都说好了,等哪天学生会开会,我来叫你,跟大家交代一声就行。”
清明节之后学生会开了一次全体例会,高秋丽果然介绍了下我,其实这种新成员介绍也就是走个过场,特别是我这种大一的学生,来了也不过是跑腿办事儿的,谁会注意我。
高秋丽挺热情,亲热的坐在我旁边,跟我介绍学生会的情况,大学里学生会就是个小社会,有着微妙的错综复杂的关系,虽说像我们这种最冷清的部门很单纯,但总避免不了要跟其他各路人马打交道,个中关节还是要了解的。
“我大三,夏天开学就大四了,我们这届的人啊都该撤了,你看到没,现在各部副部长什么的都是大二的,开了学就该扶正了,只不知道新的学生会主席是哪一个。”说着看看门口,有人进来,“这个还行,平常办事儿就靠谱,没准儿他有戏。”
我抬头看门口,林宁宇匆匆进来,向前排的人微笑:“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儿。”说着随意向后排扫了几眼,接着微微咳一声,我知道,他看到我了。
第33章 接吻了呢
世界真的这么小么?真是好笑又无奈。想来想去,大约是因为我太懒了,懒到视野半径只在自己周围延展,自己的圈子太窄,还能说什么呢。
林宁宇没有过来,在前边坐下,认真投入的听着前排文艺部外联部和学生会主席他们的热议,就像没认出我一样。他们说的活动啊拉赞助啊什么的我一点也不懂,高秋丽好像也兴趣缺缺,眼光还是落在林宁宇身上,小声问我:“你认识他吗?”
我点头,“嗯,是大二的师兄。”
“你不知道他是学生会副主席吗?”高秋丽笑笑,“也算是个人物了。”
“哦,”我真不知道,他从来没跟我说过啊,“我都不知道。”
“其实吧,我是想让你跟他关系处好点,以后能好办事,”看我不解,她笑,“只要你能上手,我就交给你了,但是咱们这一摊儿挺冷清的,需要其他部门支持,跟主席关系好点不是好办事儿嘛。”
这……我真没想到这么多,看她要撒手的样子,我觉得我好像被哄着上了贼船。
讨论会总算结束了,高秋丽让我等着她,她要跟主席说句话,然后带我去办公室,我就干脆坐在原地没动。
其他部门的人陆续散了,也有几个人留下没走,林宁宇就是。他站在第一排,像是跟主席要商量什么,但是主席在跟高秋丽说话,他就随意的侧身站着。我想我是等人等得无聊了,不然怎么会一直在看着他,也刚好看到他在看我。
我坐在中间的位置,因为开会,教室里并没有人自习,我跟他之间,隔着空荡荡的几排桌椅,阻挡不了视线。他向我点点头,微微笑着,并不明显,但我知道他在笑,那种感觉让我温暖。
但他并没有凑过来跟我说话,我也没站起来,就那么相对看着,我有点看不下去,垂下了头。好在高秋丽跟主席很快就说完了话,招呼我跟她走。
我抓起书包就快步走出来。教室的门在前面,我急匆匆的出去,阶梯教室的课桌是有点斜度的,我一个不留神,就碰在第一排课桌的桌角上。大腿真疼啊,我忍不住皱眉,停住走不动。
一只手抓着我的胳膊,扶我站直,耳边已经是熟悉的声音:“还是这么不小心,急什么呢。”
我知道那是他,但这里有学生会的人呢,我也顾不得想什么,只是晃了两下胳膊,想和他拉开点距离。我一动,胳膊上的他的手紧了紧,之后放开,从我小臂上滑过,落了下去。我明明穿着长袖T恤,可就是感觉得到他的手,很奇怪。
高秋丽已经转回来,笑呵呵的:“来来来来来,我扶你,这怎么弄的,比我还笨呢。”便把我拖到旁边,问我,“你碰哪了?腿?要不要紧?还疼吗?”
林宁宇不动声色,侧身从高秋丽身边经过,我低着头,自己揉着大腿,听见主席问怎么了,林宁宇很平淡的说可能是碰了一下,然后两个人说起了别的事情,再没人理我。
我揉了一会儿,没那么疼了,便跟高秋丽离开。刚才的乌龙受伤事件让我很丢脸,而且师兄那种迅速的反应让我心中有些异样,便垂着脑袋,谁也不敢看,乖乖当高秋丽的跟屁虫。
从来没认真注意过,系楼里竟然有好几间属于学生会的办公室。高秋丽开了其中一间,带我进来,从一个抽屉里掏出把钥匙给我,告诉我:“以后你随时都能来这儿了,角上那电脑随便你用,不过配置不怎么样,打游戏打不起来,上上网用个office什么的还行。”
我点点头,反正我也从不玩游戏,没什么关系。之后看了旁边的系刊样刊和之前的刊物,也有了些数,想来也不是很难的。这时候高秋丽说:“这两天跟我做一期,下期你自己做,我看。”
原来高秋丽跟我说要跟学生会主席搞好关系是有很多原因的,首先,要征稿,大学里最大的特点是散漫,指望我去征稿,不如我自己写,所以要主席发动学生会的力量,甚至找各班班长;其次是经费,刊物这东西,从印到装,都是要花钱的,当然要主席点头;再一个是广告,自然要和外联部还有主席他们沟通好。高秋丽大约是急于脱手,什么都带着我,倒是让我了解了个七七八八,现任的学生会主席也认识我了,对我还算照顾,总是笑呵呵的,找他办事也挺痛快,我想高秋丽这种个性确实容易交朋友,连我都受到照拂。
这个春天注定是不平常的,一种叫做“非典”的病毒肆虐,成了全世界人民关注的焦点。学校里各种各样的消息让我感到纷扰,越来越多的同学会戴着口罩上课,消毒水的味道在空气中散播,带来更多紧张和恐惧,似乎我们的偶像在这个愚人节的纵身一跳,让我们一下子站在了死亡的面前,从精神到生理。
当交大的一整栋宿舍楼被隔离的消息传来,这种恐慌达到了极致,很多人开始准备离开学校,而学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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