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冬》第8章


及的误会与逃避。
苏枕叹息着轻轻拥住了眼前因痛泣而颤抖不止的常绘,此刻,除却充满力量与慰藉的拥抱,她不知还能给予怀中的狒狒什么。
而常绘的手机就是在这样温馨的情况下突兀地响起的。
“喂,请问是常绘吗?”奇怪的是,电话那头的声音竟和自己一样带着强制压抑的哭腔。
“请问,你是……?”
“雷辛现在在第三医院的302病房,求求你来看看他。”
待到常绘意欲再往下询问时,电话已被匆匆挂断。
“怎么了?”望着放下手机后猝然魂不守舍的常绘,苏枕一脸担忧。
“……枕头,你能陪我去一趟第三医院吗?”犹豫良久,常绘如下定重大决心般迅即侧过身来,语音哀求,“雷辛住院了,可我……我实在不敢一个人面对他……”
听得此语,面前的苏枕亦是良久不曾发话。
“这样吧,你先去看看他,我和沈凌随后就到。”
“沈凌?”眼角依旧含泪的常绘略显疑惑地抬起头来,神情不解。
已站起身来的苏枕却是久久将目光直直平视前方,眼神深邃:
“你们两个,都需要一个局外人好好地解开彼此的心结。”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的独奏
才刚走进病房,常绘便看到了病床旁那个弱不禁风的女生。
看来,刚才给自己去电话的,就是这个两年前在视频上上演自杀戏码的女生。 
女生的眼眶红肿,想来是适才和自己流过一样多一样久的眼泪吧。不知为何,见到她,常绘的心底并无想象中本该涌起的哪怕一丝恨意,相反,在近距离目睹了女生眼神后的孤独与落寞后,她的内心竟徒然增添了一股同情与怜悯之意。
见她来到,女生便默默起身退出了病房。在经过自己身侧时,女生稍稍顿了顿,最终还是欲言又止地再度迈开了步伐。
房门合上的瞬间,病房再度陷入死寂。病床上的雷辛正在沉沉昏睡,脸色隐隐透出些微的蜡黄。常绘绕过病床,专注地观测着头顶上方输液瓶的滴液速度,不知不觉便走了神。而当她终于清醒过来再度俯下眼神意欲观测病人此刻的情形时,却发现雷辛正瞪大双眼诧异地盯着自己!
而那一抹似有似无、被强制压回的欣喜之意,并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你怎么样?”
憋了老半天,常绘才勉强冒出这句话。不知为何,适才在公车上反复于心间排练的“对不起”三字,就是无法顺利对眼前之人脱口而出。
“只是酗酒导致的轻微酒精中毒,休息几天就没事了。”雷辛缓缓坐起身,语音透出难以掩饰的虚弱,神情却释然得反倒像个安慰者。
一语毕,病房便再次陷入死寂。常绘涨红双颊不知所措地绞着蜷起的手指,“对不起”三字就凝在唇边,然横亘于两人之间的无言僵局却无论如何也不曾被打破。
就在心底万分挣扎几近抽搐之际,眼前的房门终于被救星般出现的来人适时推开。
“你?”在望见随苏枕走进病房的沈凌后,雷辛微微惊诧着脱口而出。
而同一时刻,沈凌的神情亦与雷辛无异。
“你们认识?”下一秒,惊诧的神情立时转移至苏枕的脸上。
“遇见他的那一天,正好是我在酒吧兼职的最后一晚。”依旧是那副先后征服了苏枕与雷辛的微笑,明朗温暖若阳光。
对于两人的相识程度,苏枕不再追问,而是一步上前拉起常绘无所适从的手,缓慢而径直地将她带出了病房。
“你女朋友?”面对两人消失的方向,雷辛目光虚直,眼神充溢从未有过的不堪与疲惫。
沈凌将手中的花束插入病床旁盛水的玻璃长瓶内,继而回身轻笑不语。
“我羡慕你……能够不受束缚地和喜欢的人人相处……”雷辛继续独语,不知为何,在面对眼前这个尚是陌生的男生时,他竟然有一股莫名的倾诉欲望。
“你看到的,只是甘来后的境况。我在公车上听枕头说了你们的故事,虽然不及你与常绘的经历曲折,但我和枕头共度的苦尽,也并非易事。当初若是我没有勇气向枕头坦白一切,那么今日,我恐怕也是你现在的状态。”
在雷辛抬起的询问目光中,沈凌心领神会地开始讲述,从一年前校园的实验室大火,到半年后两人因秦羽的相识;从秦羽最终的返魂托愿,到一通电话后两人的直面真心……一切的一切,宛如虚幻,却又真真切切。
末了,沈凌微笑着补充了一句,随后便起身拉开了布帘:
“不要错过上天赐予你们的重逢机会,毕竟返冬的时节,并不多见。”
窗外罕见露面的阳光下,苏枕与常绘的身影被齐齐拖在了地面上。远望着小径上对舍友不住默默颔首的心仪女生,雷辛恍醒一般深深陷入了回忆的沉思之中。
“一起玩吗?”
飘雪的冬日,女孩通红的双颊依稀盘踞着记忆。
那年短暂的漫天飞雪,是小小县城中百年一遇的天大奇观,而她,是否便是随着这场天大奇观降临在他身边的呢?
彼时,尚是孩童的他不禁为自己心间所造的优美语句拍手叫好。
然自从离开幼稚园踏入小学的门槛后,他便再也不曾见到记忆中那个始终唤他“小辛巴”的短发女孩,直至他平静地进入了初中,直至他再度平静地迈入了高中,直至林源对他平静生活的强行闯入,直至大学返校途中意想不到的火车偶遇。
可惜,当他们戏剧性地再度于返冬时节相遇于同一座城市的蓝天下时,原本共同的记忆乐章,却只余下他一人孤单地独奏。
小心翼翼地调整着插着输液管的发麻右臂,雷辛才惊诧地发现,不知何时,那个笑容温暖的蜂蜜水男生已悄然离开了病房。
而窗外,原本立于常绘跟前的苏枕的身影不知何时竟变成了……林源!
预计的时间到来之际,轮班的护士便准时前来为各间病房的患者换瓶,可当她一脸兴奋地叩开雷辛的房门后,午后寂静的病房内却空无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看清
供病人散步的绿荫小道上,才送走对自己好劝歹劝的枕头和沈凌,回过身来的常绘便险些迎面撞上了一个瘦小的身形。
“常绘?”虽然心下确信无比,但林源的口吻仍旧带着试探。
“是你……”认出眼前那个弱不禁风的女生后,常绘好不容易有些平静的心再度慌乱起来。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想来谢谢你。”察觉出对方猝然急促的呼吸起伏,林源面色友善地解释道,“谢谢你愿意来这里,我想,如今也只有你,才能够让他真正发自内心地笑出来。”
眼前女生表露出的善解人意,一时间令常绘更加无所适从。
“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会找你吧?”见她一脸无措,却没有任何言语,林源继续自问自答道,“他一直紧闭双眼,不吃也不喝。我知道他没睡,只要你出现,他就一定会醒。”林源的声音出奇得平静,但语气却也无比苦涩。
常绘同情地看向那个面色始终苍白的女生,正不知该说什么算作对她的答复时,林源却再次率先开了口。
“我承认,我很喜欢他,喜欢到可以做出任何极端的举动。可是现在……”沉浸于回忆中的女生突然停顿下来,随即苦涩一笑,“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一长段类似自语的独白后,常绘才发觉林源黯淡的目光不知何时已落到了自己身后。顺着林源投去的目光,她下意识地回过身去,只见不远处,气喘吁吁的雷辛正朝她们所在的方向狂奔而来!
而待她面色慌张着再一回身时,原本就在身旁的林源却只余下阳光中近似逃离的一抹背影。
如此这般的情形下,常绘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做“天要亡我,我不得不亡”了。
雷辛满头满脸尽是淋漓大汗,不知是由于紧张,还是过度奔跑所致。硬着头皮直面迎上来者喘吁的气息,常绘勉强迫使自己挤出一丝比哭还让人想哭的礼貌之笑。然而,在看到男生右手手背上那道才刚形成的半凝固血疤时,原本维持着抽筋之笑的她徒然于一瞬变了脸色。
这个家伙,居然擅自拔掉了输液管!
心中没来由的一团怒火熊熊燃起,不待焦急的雷辛开口询问,常绘已劈头盖脸地朝着还未缓过气来的他一顿“痛骂”:
“谁允许你胡来的?回去!把吊瓶输完!”
那一瞬,时光仿佛将她重新带回那个遥远的幼年时代,分配游戏角色时,她总是那样理所当然地对围绕周身的同龄孩子们“发号施令”。因此,当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径直脱口的命令语气后,不禁吓得目瞪口呆。
一时间,雷辛昨日于酒吧内的粗鲁与蛮横猛然齐涌心头。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如此一来,要住院的恐怕不止他一个了……这回,可真是“天要亡我,我不得不亡”了!
出乎意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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