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的报恩》第197章


怕并非怕的,只是,只是……
“别不安了,相信我,我许诺给你的,并非只是今生今世……”
捧着他的脸,定定看到他泪光闪烁的眼底,那里有一片不敢让人触碰的脆弱,藏着他最为恐惧的梦魇。
她顷刻间明白了——他怕失去她,哪怕是以生命终结的方式。
三十几岁便开始考虑生死,似乎是太早了,可他就是那么害怕失去,又能怎么办,谁叫他,谁叫他的确就是家中最老的那个。
“信我承恩。并非今生今世,来生来世,三生三世。我永远是你的,你,也永远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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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羞闻夜深海棠娇(二) 。。。
羞闻夜深海棠娇(二)
常乐这孩子奇得很。
自在襁褓起便从不黏任何人,不需得人抱,更不用人哄,该吃的时候吃,该睡的时候睡,就算在摇篮里放一整天也不见哭闹,与娇气十足、动不动便掉金豆子的常笑简直天壤地别。
尽管是如此省心,却有一事,一直是承恩的心头刺。
常乐虽在足岁时已能独自蹒跚步行,比长女常念和长子常笑都要走得早,却迟迟未见开口学话,复又想起这古怪丫头日里从不开口哭闹的事,承恩便如鲠在喉。
史朗只安慰承恩道常念也是一岁半才开始咿呀学语的,常乐不过将将足岁,并不需过分担忧。
可高龄产子,自知体内余毒难清,承恩又如何能不担心?
虽知无论是自己亦或者常笙,自都是没有哑疾的,却还是免不了开始花大把的时间研究药理。
承恩出生于都城医药世家,若非家道中落,就算碍于男女有别,无法登大堂做问诊大夫,但寻医问药的本事总还是该有的。
年少时为了能在腌渍花楼生存下去,刻苦钻研毒经以求自保,虽说不上顶尖,却也是用毒好手,但毒医二者毕竟有别,若要拾起医药本事,还得从头学起。
后来一事证明,承恩对于常乐哑疾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常家二丫头之所以从小不哭不闹,只因她是个心思透亮、比寻常婴孩都格外早熟的小大人。
不明就里,看到自家爹爹成天埋首在药房里足不出户,常乐有天实在是忍不住了,干脆推了灵犀,自个儿东倒西歪冲到承恩所在的药房门前,小手扒在门框上,稳住身子冲里探望,定睛后扭捏半天,冲着承恩,怯怯喊了句“爹——爹——”。
而这一天自常乐足岁,不过一月有余。
心中大石终于搁下,承恩自然是欣喜若狂,但自那之后,学医学药的习惯却是没能放下。
闲暇时候在西阁旁掘出一块地,种点普通药草,日里晒药,夜里做药,灵犀帮忙打下手,处处井井有条,偶尔忙得不亦乐乎,看上去倒是格外有追求。
对于承恩的出身,常笙的认识仅仅停留在他曾经寥寥无几几句提及——大都人,医药世家,因遭奸人陷害家道中落,年幼时才会流落至东江。
既然世辈从医,对于承恩这份迟来的热情常笙自然是乐见其成,对自己男人想做的事情她从来都是双手赞成。
只是,即便知道承恩与都城一处名医堂有些往来,但亲眼见到他同别的女人含笑交谈,显然又是另外一回事。
陈年老醋,一泼不可收拾。
彼时常笙正好从银号下工,因着并无多少路程便懒得叫轿子接送,照惯例步行回府时,蓦然看到古灵精怪的灵犀正在街边一处小摊前探看。
灵犀既然在此,想必是陪着承恩出府的。
抬头再看,街边偌大店铺匾额上书“佑安堂”三个字,而那个长身玉立在药堂前的男子,即便面覆薄纱、衣饰普通,也挡不了他一身耀目光华。
是从初见时起,便从未褪去过的惊艳。
无论过了多少年,她与他初次在极凤相遇,他一袭白衣从容不迫地自楼上施施然迈步下来的姿态,依然鲜明生动,恍如昨日。
与承恩在门前交谈的那名女子年近不惑,看衣着模样,在“佑安堂”该是有点身份,想必自家夫郎前来相会,也是因为医理问题。
正因为将前因后果想得清清楚楚,常笙并未在第一时间上前打断,却被自街边小摊前回来的灵犀发现了她。
“咦?家主怎么在这?来接侧夫回府的吗?”
灵犀嗓音素来出挑,若非有几分悦耳,平时的咋咋呼呼便只能归结为聒噪了。
他这一嗓子,即便是在日暮四合、路人纷纷忙着归家,并不怎么安静的大街上也显得分外清晰。
承恩略一侧首,便看到站在台阶下,那个抬首看望过来,青衣素簪的女子。
承恩看自己,他身旁那个女人也一道将视线投了过来。
既被灵犀戳穿,她也没什么可躲可藏的,干脆微微含笑点头,迈上台阶。
去到承恩身旁,不着痕迹拉起他的手,将他往身后带了带,道,“我恰好下工路过,一道回家吧。”
说罢又对那尚有些痴楞的女子点头示意,“想必——这位就是佑安堂的当家佑郎中了,平素内人多得当家照顾,常笙早该登门致谢——”
一番礼节,做得滴水不漏。
佑安只当是承恩在他妻主面前提过自己,对着常笙的谦逊一时很是无措。
想她两年前得知家母恩师江淮的后人仍旧在世,还得以顺利回都,自是惊喜万分,可承恩那一句“自有了妻主,什么都好”,将年近不惑还未娶夫的佑安满心关怀巧妙地挡了回去。
江家没落时,她不过才是个十岁不到的孩子,只听母亲说再也没了臣恩弟弟时,不争气地回房哭了许多场。
佑家家主曾是江淮江太医的得意门生,虽隔着这么层尊卑长幼关系,但她自幼便喜欢臣恩,是两家人都知道的事情。
只是不想一场异变,从此各自一方,伊人再来已是三十年后,叫人如何不唏嘘。
知他已嫁,妻主实属良人,佑安便也感恩戴德,只是不想这位妻主竟……竟如此年轻!
而立……不,只怕连二五之龄都不及,又是什么因缘际会才会娶了大她十多岁的承恩?
莫不是贪图美色,有奇怪癖好的歹人才好……
故此,自恃说句话也要在都城医行里抖三抖的头脸人物佑安,在打量起常笙时,眼里带了质疑。
她拱手挡过,面色冷清,嘴里淡淡道,“小娘子说哪里话,臣恩与佑安自幼谙熟,世家交好,又何来谢之一字。”
常笙若没听错,佑安嘴里那句话的“小”字,咬得格外的重,其中那几分意思倒是不言而喻了。
佑安不满四十,人虽无架子,却也因在医行略有建树而端得几分贵气,人到中年看上去颇是沉稳,却不想她说话竟如此没有分寸。
常笙明显因她对承恩的直接称呼,和那暗藏信息的含糊话略皱了眉头。
一直到回府,常笙的脸色都黑得难看。
前几日午后,常笙不由分说拉着承恩在房中好一番颠鸾倒凤、白日宣淫,事后承恩面上虽不显,却干脆借由忙活医药的事把常笙晾在一旁好几日。
只怪她也不想想他多大岁数了,怎么经得起她那样生龙活虎的折腾?
却不等二人这层窗户纸捅破,居然又跳出佑安这么件事,看她那样,似乎是真的气着了。
接收到常小娘子身上的浓厚怨气,承恩安抚般地亲自去屋角盆架前绞了热巾递给她擦手,淡淡道,“佑安她娘以前是我娘的门生,幼年时确实在一起玩耍过,不过倒还算不上青梅竹马的地步。”
随后又给她倒了杯茶,拄着下巴看常小娘子生闷气却又不敢发作的样子,暗自好笑,“笙笙想问什么便问,这么挨着,岂不是难受?”
天人交战好一番,常笙接过茶杯,爽快地昂头一饮而尽。
气宇轩昂地抹了把嘴,底气十足问,“那好——我就问——那个叫佑安的女人,刚才做什么那么看我?难不成,她不知道你已经嫁了人?”
不徐不疾又为常笙添了一杯,承恩垂着眼睑答,“自然是知道的。与她偶遇的第一日,承恩便已经告诉过她。”
“那她见我像见了鬼似的!我长得有那么恐怖吗?”说罢,双手在自己脸上一阵急急摸索。
只是摸索摸索,焦急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常笙像是在纷繁中抓到了什么线索,陡然冷下了声音,“情敌相遇,分外眼红……她、她、她……她爱慕你!”
揭竿而起的醋意根本刹不住闸,常笙啐了一句就拔腿往外走,却被承恩一把拽了回来。
“你去做什么——”
问得好。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觉得现在回忆起来,佑安刚才看她的那副模样,分明带着鄙夷。
气、气死人了——自己为什么刚才什么都没说,就那么牵着承恩走了?
许是常笙很少在自家男人面前动气,此刻脸上如锅底那么黑的样子让人觉得又好笑又心疼。
笑她都是三个孩子的娘了,成婚又不是一日两日,怎么还如此胡闹,同时又有一丝丝莫名的甜蜜和庆幸,只为旁人不着边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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