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的报恩》第199章


也就是这一眼,居然让常笙万分惊异的发现,方才差点冲撞她的少年脚步不停,已经一鼓作气憧憬后院的亭心湖里!
先前那么慌,竟是要寻死!
人命关天,当下常笙也顾不上问路一事,脚尖轻点,施展轻功,转眼亦飞奔至湖中。
鞋履衣袍都来不及褪除,常笙冷着一张脸踏水踩泥,淌着齐腰的水飞跑了十多步才在弱的可怜的月光下寻到已经整个儿没入水中的人影。
女子长臂一展一拉,终于成功将欲轻生的少年一把揪出,她大力反锢他在怀里,不管少年当下是打是踢,蛮横强行的一路拖到岸上。
寻死一事,在花楼里其实算不得稀奇,毕竟做皮肉生意的腌臜地方,面上的光鲜亮丽是掩不住背地里的血泪耻辱的。
常笙虽明白,却无法认同,更做不到眼睁睁看到年轻的生命在面前流逝而不闻不问。
不知是不是缘于对承恩的喜爱,她对着青楼出身的男子或多或少有些怜悯,正是这种怜香惜玉的心情,让她决定插手此事。
全身透湿的二人倒在岸边,更因一个反抗一个禁锢而累得气喘吁吁。
“不要管我!不要管!让我去!让我去!”
少年的花拳绣腿虽不疼,但持续下去常笙也吃不消,当即不再讲什么温柔,只用纤长的四肢牢牢缠紧少年,少年毕竟弱质,在女人全力压制下动弹不得分毫,常笙这才抽出空来细细打量他。
听声音,看身形,不过才十五六岁。
少年长发披散,浸湿后看上去便格外沉甸,犹如一团海草胡乱盖在头上面上,还带着水里难闻的腥味,半点赏心悦目的地方都没有。
若说这极不好亦不好闻的少年有什么可取之处,便是常笙怀里这具还在微微颤抖的身子,格外柔软。
“年纪轻轻,做什么不好偏要寻死,有什么事情能让你痛苦得不想活了?难不成是不久前才被卖进来的?”
常笙问话,怀中人并没有回答,而她亦无法从他完全被湿发掩盖的面上寻到半点痕迹。
他不承认,她只好接着往下猜。
“既然都不是第一天,又有什么接受不了的。敢于寻死便说明你有足够的勇气,既然如此勇敢,为何不能坚强活下去?”
好半天,在不停的絮叨后,常笙听到有低低哑哑的泣声从身前传来,“就算是活着,还有……呜呜……还有什么用……已经不会了,也……没有了……都……呜呜呜呜呜呜……”
还不待常笙细问他究竟因何故轻生,抖着身子的虚弱少年像是贪恋她怀里的温度般,突然反扑了过来,无需她再做束缚,他已经伏在她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真是把好嗓子,说话之时脆生生、甜腻腻,哭得沙哑之后更加勾人了,加上在怀里因为啜泣而暗自颤抖的小肩膀,饶是脸皮再厚,常笙当场也经不住耳根发热。
老天爷作证,她救他上来可不是为了吃这口嫩豆腐。
或许是因为哄夫郎而哄出的习惯,或许是他还是她到达异世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又或许只是出于对弱者的怜悯,常笙被少年的举动弄得心潮起伏,习惯性地抚上他湿湿凉凉的背脊示意安抚。
“我知道你有你的苦,可是你还这么小,随意轻生,是不是太可惜点了……”
话音落后,常笙感到怀里人似乎是震了一下,啜泣的动静便跟着轻了起来,仿若他正认真听着她的话,于是常笙放下心踏实道:
“人生在世不如意,都是难免,谁又能没点痛苦?若说这花楼里的公子只要受了挫折都去寻死,眼前这亭心湖只怕早就被公子的尸体填满了,也不差你这一个。”
夜半凉风拂过,衣衫湿漉已经轻易就让人全身冰冷,更不提“亭心湖被尸体填满”这个场景是何等恐怖,常笙无意识的一句话对于少年根本就是雪上加霜,他刻意往她靠近许多,贴的更紧,像是在寻求一个避难所。
常笙放了心,因为就他的反应看来,寻死念头或许只是血气上头,一时冲动想不开所致的。
而所谓一时冲动想不开,以少年如花似玉的年纪来判断,无非是“情”字一事了……
常笙幽幽叹了口气,摸了摸那颗湿乎乎的脑袋,将黏在少年面上的湿发向两侧拨去,轻声道,“只要活下去,凡事就有转机,若死了,便是什么也没有了,难道你甘心就这样放弃她?”
少年身形一震,掩着面再度哭了起来,“我哪里愿意……哪里甘心……我……可是……她没来……今夜是我的开苞夜,她却还是……”
一听这话,常笙就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说了半天,都是为了个负心人!”
常笙就坡下驴地斥了一句,却发现自己的声援不但没有博得半分他的好感,还致使少年突然生分地从她怀里弹了开。
夜色浓重,树荫里彼此都见不到对方的神情。常笙却还能感到他的不乐意,果然听到少年说,“她……她不是……”
“不是什么?”
“不是负心人……”事到如今,他却还在维护丢下他的那人。
常笙年长,家中夫郎多,对情一事了解的更为透彻,明白人一旦陷道爱里,常常会卑微得不明就里,一如少年现在——前一刻他还因为那人寻死,下一刻就不由分说的替那人辩护。
不想跟小孩子较劲,常笙当即也改了口,“好好,不是负心人就不是负心人,那你就更没有可寻死的理由不是?你可千万别说是因为自己身份配不上她,两个人若真心相爱,即便是旁人眼里再惊世骇俗的东西,到了他们面前也同样不值一提。”
二人衣衫都湿了,晚风一吹之下便更觉得凉,许是受了寒,少年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原本欲寻死的凄惨气氛在瞬间化为乌有。
常笙被逗乐了,冲黑暗里的人影探出手,捏着袖角为少年擦了擦鼻端,柔声道,“我啊,有个花楼出身的夫郎。他生得美若天仙,我常常觉得自己其实是配不上他。可若用世人眼光去衡量,他该是低贱腌臜的吧?对于出身,他从来都不在意,过得不知何等舒心自在……”
常笙几乎是第一时间想起承恩,而一想到他,心里也跟着柔软起来。
当下不管少年是爱听不爱听,她习惯性称赞自家夫郎的闸门一开,便收也收不住,纵然用上时间最美好的词去形容他,还是自觉匮乏。
许是这一番话给少年带来什么触动,沉默半晌后,他怯怯闻,“真的吗?不会……不会嫌弃他的出身?”
“若是真爱,定然不会,你既然已经认定了那个人,何妨不再等一等,试一试?”
黑暗里,小小的人影将自己抱成一团,少年垂着脑袋道,“其实我也是想试的,一直都想……所以才等了这么久,可是……”说到此,少年顿了顿,止不住的哀伤化作哭腔,“可连我与她唯一的玉佩,都被楼里的公子……被他们摔坏了!呜呜,可能,可能我等不到她来了……就算是来了,也没法认出来……呜呜……”
本是一句听上去再平常不过的话,此刻在常笙耳中,却如石破天惊。
因为嫉妒之心被带到了不知名的地方,看上去老旧艳俗却有些眼熟的花楼,开苞之夜欲要寻死的少年,她内心抑制不住的悸动和共鸣……还有,还有此刻少年嘴里所说的……寻人的玉佩……
所有线索在瞬间被贯穿起来,常笙慌慌张张去抓自己腰间那块狐尾玉佩,花了半天时间才解下来,凑到少年跟前,捏着他的下颌强迫他抬头来看,紧张万分的沉声问,“你看看,你所说的玉佩,是不是,是不是这一块?”
不知何时月色拨云而下,将湖边这一小块秘密天地照得忽明忽暗,虽然不甚清楚,但也足够少年去辨别眼前被女子提在手中的物件,也足够常笙将那一张小脸上绝世无双的妖娆眉眼看得清楚。
虽然青涩,或许只有几分相似,但她还是不可遏制想起了那人。
而这样的猜测,在常笙看到少年抖着手、带些畏惧地捧上那块玉的时候,更加坚定。
“我的玉……明明方才被摔的粉碎,你怎么、怎么会有我的……”话还没说完,少年已经被眼前女子一把紧紧搂到怀里!
不再是初始为了安抚他的温柔怀抱,而是异常火热的、强劲的、带着占有性的宣告。
他听到耳旁是那女子强劲的心跳,一声,一声,十分急促,面颊还被女子的丰腴柔软挤压着,玉佩信物失而复得的惊喜几乎被面前的活色生香吞没。
作为下一任花魁被鸨父培养数年,女子的身体他又怎么会不了解?也正是因为鸨父将他看的金贵,才不会平平白白让旁人得手,当下真真正正是头一次,他被女子如此放浪的对待。
“请……请放开我……”
好半天,少年觉得快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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