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宠》第9章


于是她又不逃避苏辰了,总是黏在他身边,想方设法地亲近着。
直到在又一个明明阴雨连连,却被陈妤称赞为阳光明媚春暖花开的无比美好的下午,苏辰忽然走到陈妤面前,对她说:“妻主,我现在想出府一趟。”
陈妤回答:“好啊,你要去做什么?我陪你一起去!”
“不敢。”苏辰垂眼,沉声回答:“妻主千金之躯,苏辰不敢劳动。过几日就是苏彦生日,只与我一个时辰,让我出去挑件礼物就好。”
陈妤蹙了蹙眉,有些不悦,却还是赔笑说:“那就让两个下人带足了银子跟着你,免得意外,可好?”
苏辰又说:“不必,不过是一两件小东西,我一人足矣,何必劳烦众人添许多麻烦?”
陈妤点了点头,回答:“好吧。”
于是苏辰出门。
于是陈妤暗中指了两个侍卫悄悄跟去。
须臾,一个惊惶地回来,跪地禀告请则:“王君打了伞,先是往西市方向走,半路却忽然拐进小巷,属下两人勉励又跟了一炷香时间,出了小巷,拐进了西南边的人市,那边正在拍卖奴隶,很是热闹,太多人打伞,属下一时躲避失神,就失了王君踪影……属下回来禀报消息,另一人还在努力寻找王君下落……属下知罪,请主子责罚。”
陈妤的手指一松,掌中的那把精巧得让她爱不释手的紫砂茶壶就落了地,摔成几瓣。
碧螺春余温尚在,茶香袅袅悠长,陈妤却觉得,心底瓦凉瓦凉的。
“我不罚你,你去叫另一个也回来罢。”陈妤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他只是不想被人跟着,那就算了,没事儿。”
携手(八)
另一个跟去的侍卫还没回来,皇宫里先来了旨意召见。
陈妤被引到女皇面前时,她正坐在御花园的亭子里,目光有些茫然地盯着庭下的池塘。
池内的水,被细雨搅得斑斑驳驳。
女皇说:“我觉得有些冷,就召你来陪陪我。”
陈妤微笑着做到她身边,像是以前做过的很多次那样挽住女皇的手臂,握住女皇的手,贴上去撒娇:“母皇,妤儿这样帮你暖手,就不冷了吧?”
女皇的手很冷,陈妤的手很烫。很冷的手一僵,迅速摆脱了很烫的那双手的纠缠,而抚上了陈妤的额头,那里一样很烫。
女皇看到陈妤的面颊嫣红,急得跳起来就喊御医。喊完以后夺了身边宫侍手中持着的伞,就拉了陈妤往屋里走。伞不大,只遮住了发着烧的陈妤,却露出了女皇的半个肩膀。雨水淅淅沥沥的,进屋时,女皇的衣服都湿了大半。
陈妤看着女皇换衣服,忽然也不知怎么就红了眼眶,娇娇地叫了一声:“母皇……”
这一声,若在平时,肯定会换来九五之尊的一通训斥,诸如大女子怎么可以如此小男儿般姿态,可是现在……女皇心底却隐隐一疼。
她有许多个孩子,却只有这一个,敢毫无顾忌的坐到她的身边,为她暖手,也只有这么一个,说明了不要皇位,就是不要皇位,从来不争不抢,只把她当母亲看。就这么一个,可是她却总是要狠下心来逼。
太医赶来给陈妤诊脉的时候,女皇瞅着陈妤的神色,毫不避讳的说:“妤儿,和离吧。”
太医的手一抖。
“不。”陈妤回答。
太医的嘴角一抽。
“你不知道他的口风并不好?许多人都说他和别人有私情,还说是和前太女有私情。”女皇又说。
太医轻吸了一口气。
“无中生有的谣言而已。”陈妤撇嘴。
太医的额头上开始冒冷汗。
“空穴来风,必定有因。他这般你还护着他,朕不明白。”
“……瓜田李下,整冠纳履。就算人人都说他有各种嫌疑,我也不在乎,让我心凉的不是这个。”
“那么什么让你心凉?他就算对你不错,出了事却还是信不过你,要瞒着你。今天的事情,难道还不够让你寒心的吗?”女皇问。
“当然不,真正让我心凉的……”陈妤顿了顿,才接着说:“真正让我心凉的,却是母皇。”
女帝一瞬间感觉自己的血液似乎都涌了上来,脸涨得滚热。
陈妤看着她,说:“让我心凉的,是我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可是母皇不喜欢他,也不喜欢我们在一起。我舍不得他,可是也不忍违背母皇。怨不得有人说活着没什么意思,如今我也这般觉得。”
女皇又有了一种暴怒的,想要把人抓过来揍一顿的冲动了:“你除了用不想活了来威胁我,就不能换一句吗?!”
陈妤扭脸,不说话。
女皇也扭脸,不说话。
陈妤开始悄悄地瞥女皇的神色。
女皇也开始悄悄地瞥陈妤。
两人的视线,一触之后又都各自迅速转开。
太医依旧跪着,在给陈妤诊脉。
“你能不能不抖了?!”女皇瞥见她,忽然找到了恶劣情绪的发泄口:“妤儿都病成这样了,你还在磨蹭什么!”
……
“母皇……”陈妤抬头,无辜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说到:“你把太医吓晕过去了。”
……唉,太医哪里是被皇帝吓过去的,分明是被陈妤这个不知死活和皇帝吵架的皇女吓晕过去的啊!
携手(九)
苏辰自从在陈妤面前伪装淡定地说要出去走走开始,心就一直跳得飞快。他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看似很成功地独自走了出来,然后甩掉了侍卫的跟踪。
他以为这样不要紧。他是这么想的,回去时,如果陈妤问自己为什么要甩开侍卫,他就装作不知情,或者说以为自己是被什么地痞跟住了,才特别绕了小路。
他也不是故意要背着陈妤做什么坏事,他只是想要见一个人,一个叫做程湘的女人。
许多年前,他的母亲,苏老将军还活着的时候,程湘是老将军最信任的副将的女儿,与苏辰一起长大,一起学艺——苏辰的剑法,甚至可以说是年长他三岁的程湘一招一式喂出来的。程湘曾经说过,等赢得功名,会娶他。
“等”这个字,最是耐人寻思。没等到赢得功名,程湘就已经娶了别人,没等到程湘来娶自己,苏辰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嫁给了陈妤。
苏辰他自己觉得自己还得算是清白的,他自己觉得早在程湘另娶的时候就已经对她死心,余留的一两分情分不过是儿时的好感和亲密养成的姐弟亲情。
苏辰说谎,瞒着,不想让陈妤知道,只是怕她多心。
但他不知道,他不瞒,也许陈妤笑笑,也就粗心大意的什么都不想了,他瞒着,反让人愈发浮想联翩。
此时此刻,浮想联翩的女皇正在耐心地试图和自己的女儿讲道理。
……
“好吧,我们假设你确实不在乎他究竟是不和别的女人有染,也假设确实没有任何人有权质疑这件连你都不在意的事情……”女皇纠结地措辞:“但你总得同意,他这个人,并不适合做一个皇后。”
“他为什么要适合做皇后?”陈妤问。
“因为你要做皇帝!”女皇暴躁答:“你当朕为什么这么费劲儿?你以为朕几次说要立你为太女只是试探?我是认真的!”
“我不适合做皇帝。”陈妤接口,一副毫不知耻的样子坦坦荡荡:“我没担当。”
“那么,从今天起,你就做出一个有担当的样子来给朕看。”女皇起身,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威胁:“不然朕就杀了他给你看。”
陈妤:“……”
女皇抚额,话一出口她就发现了自己的威胁如此可笑,可笑到简直是被陈妤同化了。
她坐到陈妤身边,也不知是爱是怜地摸了摸对方的头顶,努力柔声解释:“朕知道你不想,所以之前立了你大姐为太女,可是你看看结果如何?大皇□柔寡断,耳根子也软,不能服众,却好大喜功。如今朕在,她压制其他姐妹朕可以当做没看见,可弄出私制龙袍这样的腌臜事儿来,无论是不是被陷害,都只能说明她没有当帝王的能力。为她说话的大臣们,都说她毕竟没有犯过大错,可不犯错未必就是能够担当得起这个天下的人。因此朕才废了她,废了她的太女位,保住她的一条命也就够仁义了。”
“再就是三皇女,她以为朕不知道,但朕知道,给太女出主意制龙袍的人就是她的眼线,事发后她怕露了风声,第一时间就送了杯毒酒过去灭了口,还借机要害老四。这人心够狠,却未免过狠,且除了狠之外,又太傻。人啊,要么不害人,要么就得害得瞒天过海的同时还要置人于死地,这般拙劣的计策……只能让她手下的人寒心,久了必败的。”
“再说四皇女……”
女帝就在陈妤耳边,这样絮絮叨叨地把一个一个皇女的性子一一念叨着,抱怨着。
最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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