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宠》第10章


“再说四皇女……”
女帝就在陈妤耳边,这样絮絮叨叨地把一个一个皇女的性子一一念叨着,抱怨着。
最后她说:“朕与太傅谈过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朕不想你们任何人出事。可不论哪个皇女上位,只怕都是一场血雨腥风……唯独你,你不一样。朕的几个女儿都乌眼鸡似的当别人是仇人是对手,可你把她们当姊妹……”
“妤儿,朕是你的母亲,不想逼你,可不打不成材,不逼不成器啊……你就不能长大些,懂事些么?”
小剧场:五子棋
在一个阳光明媚春暖花开的午后。
陈妤一个人在御花园的大山石的阴影处愉快地摆着围棋棋谱。
一个女人走过来,把她当做了小宫侍,问她:“你在做什么?”
陈妤把她当做了新进宫的侍卫,因此笑着拽了对方的衣角,道:“你也蹲下,陪我一起下五子棋。”
一下就下得两人脚酸腿麻。
陈妤捋起袖子:“再来!”她就不信自己居然能败在一个才学会五子棋的古人手下。
“不能了,得去上课。”对方说。
“翘掉吧,学学我,从五岁起我就该去上书苑,至今没去过!”陈妤颇为得意。
“不能翘,我是太傅”对方答:“……等等,这么说,你是二皇女妤殿下?”
陈妤:“……”
……这是陈妤和她名义上的先生,第一次见面,一个以五子棋为开端的,以对视囧囧无语为结束的见面。
携手(十)
陈妤是喝了药,退了烧,才被宫侍扶着送上一顶软轿,抬回了她的王府的。
那个时候,天已经蒙蒙擦黑,苏辰茫然地站在厅堂角落,看着小厮婆子们一拥而上,看着管家提高了嗓音吆三喝四,看着人群散开后,露出陈妤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的脸颊。
陈妤也看见了苏辰,于是给了他一个苍白的笑。
众人都安静了片刻,于是陈妤细弱的声音得以让苏辰清晰地听见。
她说:“苏辰,过来。”
可是苏辰却没有动,他还是站在原地,只是看着这样的陈妤,忽然从心底里觉得她很可怜。这样一个人,出生在帝王之家,却柔弱得像是一揉就会枯萎而死的花。的确,陈妤受宠,可受宠从某些角度来讲并不能算是好事。
这一天早些时候,苏辰去见了程湘,程湘是三皇女的人。程湘和苏辰说了太多的话,儿女私情,国家大义,林林总总,都在苏辰的心里纠杂在了一起。
苏辰从本质上来讲,不是一个灵活善变的人,他是一个相当固执,固执到有些迂腐的家伙。从小,他的母亲教育他要忠君爱国,于是他就忠君爱国,无论皇帝对他如何,他也只是自责而从不怨恨抱怨。同理,他被教育太女就是将来的皇,就是未来的君,于是他就忠于太女,哪怕他其实连太女这个人都没见过。太女被废,他与陈妤大吵,就是因为他觉得是陈妤觊觎皇位,他为此感到不安、不耻和愤怒。
然而太女还是被废了,皇帝废她的态度很坚决。新的储君是谁还没有完全的定论,不过由受宠程度来看,由长幼次序来看,似乎是非陈妤不可。可苏辰眼中的陈妤,却只是一个较弱无能的,只会傻笑撒娇的,还不如一个男人坚强的纨绔子弟。
苏辰原本就是对陈妤不满的。
在这种不满的背景情绪下,程湘的游说对于苏辰来讲,起了很大的作用。程湘说了三皇女的太多好话,说了很多陈妤的无能,又刻意抛出好多内道消息来说明陈妤身边其实布满眼线,毫无胜算。于是恍惚间,苏辰似乎已经如她所愿的点了头,觉得他应该支持帮助三皇女,并且如果他支持陈妤做太女,那无疑是他也奢求凤后的虚荣,或者被情爱闹得不识大体。
三皇女和程湘是得意的,她们都看得出陈妤对于苏辰已经脱离理性的依赖和宠溺信任,在她们的认识中,如果苏辰偏向自己,那么陈妤将会毫无胜算。
但是她们漏算了两点。
其一,苏辰对陈妤有很多不满,不等于苏辰对陈妤没有丝毫的感激。从相救,到婚后彬彬有礼的相待,到各种宽容……苏辰不是丝毫没有感受的。对苏辰流露出善意的人从来就不多,也因此苏辰虽然不说,但他还是很在乎陈妤的——这种在乎不是爱,但却是苏辰愿意给予陈妤信任和关心的基础。
其二,苏辰不是一个完全没有自己想法的男人。尽管他不能反驳地觉得程湘说得对,觉得三皇女确实比陈妤合适,但他还想到了更多的东西。比如想到前太女的倒台——他是不是真的冤枉了自己的妻主,是不是事实上都是三皇女殿下做的鬼?那么这样一个满心心眼,能坑害自己姊妹人女人,又是否真的适合皇位呢?
于是,在苏辰渐渐偏向于三皇女其人居心叵测值得警惕这一认识的同时,一种对于陈妤的叫做怜悯的情绪也同时滋生。
“苏辰……”又一声来自陈妤的呼唤让他终于从那一瞬间的恍惚中回神。
看到陈妤可怜巴巴,苍白着脸,站在众人中间望着自己的时候,苏辰挤出了一个笑,走上前,握住了陈妤的手。
陈妤的手很冷,但是陈妤眼中一瞬间亮起来的光彩,却让苏辰忽然很想安慰她。
没来由的,他想很想告诉她,无论怎么样都没关系,他不嫌弃她,他愿意对她好。
劣酒
(一)
“女人如酒。”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斜依在皮沙发里,双脚翘在黑色的靠背上,讲述女人和酒的关系。他手中的玻璃酒杯一晃一晃,杯中的红葡萄酒也跟着一晃一晃。
相貌只算得上清秀的她面无表情,纯黑的瞳孔里只有凝滞的幽深。
他轻轻地笑:“有的女人,像红酒,值得细细地品,有的女人,像啤酒,能带来一时的爽快,而你么……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酒?”
她没有说话,依旧静静地看着他,只是看着,不错眼珠的看着。
“你是劣酒,最劣质的酒,一个酒鬼宁可没有酒喝也不会对你产生兴趣的那种劣酒。”他张口,露出雪白雪白的牙齿,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然后状似无辜地问:“陈妤,你说父亲怎么会送来像你这样的劣酒?我又该怎么对你才好呢?”
沉默。
他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
他举起手,翻转手腕。
红酒被倾倒在她的头上,顺着她的发,滑过她的脸颊,浸湿她的衣领。
“呀,陈妤,你把我的酒弄脏了呢!该怎么来赔呢?”
(二)
他在呕吐。
在空腹喝了太多的酒之后,他的肠胃终于开始表示抗议。他觉得冷,觉得自己的嗓子深处隐隐有着血腥的味道,他的脚开始发软,腿在抖,他感觉自己几乎站不住就要跪下。
下一刻,他被人扶住。
他试图挣扎,却被嘴边温热的白水安抚。
他窝在软软的橘黄色的布艺沙发里,呆呆地看着她端到自己面前来的,散发着诱人热气的清粥小菜。
“廖少?”她看着他,眼中一如既往地沉沉的黑。
他咽了咽口水,终于伸手接过筷子。
“陈妤,为什么?你是我们廖家买来的,但是你可以不这样用心的。”他问。
如同之前每一次。
但是他没有得到过答案,亦如同之前的每一次。
(三)
廖少原本不叫廖少。
只是人人都忌惮他的权势,叫他一声廖少,不忌惮他权势的,要么叫他兔崽子要么叫他那小子又或者客客气气地喊一声廖先生……时候久了,就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了。
陈妤原本也不叫陈妤。
她是个弃婴,无父无母,一直长到十六岁,跟了廖少,才有了名字。陈妤是廖少的女人,更确切一点,是廖少的父亲——廖家老太爷在他成年生日时送给廖少的……玩物。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不争的事实。
(四)
那天有个和廖少一向玩得来的二世祖,撞撞廖少的肩膀,挤眉弄眼地问:“廖少,你这妞儿不错啊?什么时候玩腻了,也借兄弟尝尝滋味?”
廖少拍拍他的肩膀,笑笑,伸手掏出枪,打废了他的腿。
很少有人知道,廖少从来没真的要过陈妤,尽管他似乎有那个权力。廖少给陈妤钱,让陈妤上学,让陈妤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买任何她想买的东西,但是廖少从来不上她的床。
只有一次,他把陈妤压在了床上,解开了她的衣扣。
然后廖少问陈妤:“你爱我么,哪怕只有一点?”
陈妤沉默。
“哪怕只有一点?”他追问。
她轻叹,反问:“什么是爱?”
廖少继续问:“如果不爱我,为什么不反抗?”
“这是你的权力,我把自己卖给你们廖家,我就不该反抗。”陈妤回答。
廖少起身,离开,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