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于夏初》第37章


可能因为天一的气质,即便时间有些久远了,她一进去还是有人热情的迎了上来,准确地叫出她的姓。
“天小姐,好久不见。”
被人记得终归是件高兴的事,天一微微点了点头,将满眼好奇的周可乐从身后拉出来,往椅子上力度恰好的一推,她便稳稳地坐定在上面。
“先帮她洗头,然后修一修发尾。”
对方应承着,天一忽然想起什么:“她怕疼,我记得你们这儿有一个手法还不错的姑娘,叫薛什么?”
那人立即点头:“嗯,知道,她现在也在,我马上去叫。”
得到应承后的天一终于落心,自己也坐了上去,随便找了一个人,洗头做一下柔顺。
周可乐的行动比她快几步,天一坐在大厅,刚散下头发,会所大门再次被推开,进来一位气质有加的中年贵妇。她甚至连眼角都没有抬,便准确地叫出了常用洗发师的名字,正好是帮周可乐洗头店那一位。天一没怎么搭理,直到那贵妇走近洗发室,约莫五分钟后,里面传出周可乐杀猪般的嚎叫,她刷地就从椅子里站起来,吓了刚准备给她按摩放松发顶的人一大跳。
“怎么了?”
她秀眉微皱,语气带着十分的严肃。
里间周可乐的声音越发委屈:“天一呜呜呜,疼。”
意外后的周可乐更是害怕疼,陆杭对她都必须轻手轻脚,很多时候忍不住将她抱成一团按在身下,总需要好长一阵安抚,否则她在正常的范围也接受不了他,总觉得火辣辣。
此时的天一正狐疑着,从里方恰好出来一洗发师,她顺口一问:“里面什么情况?”
那理发师也就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学员,一时没多想,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们的VIP客户点名要那位小姐的洗发师,所以给她换了一个,已经尽量轻了,可……”
一句话,让天一周身突然寒气暴涨。
她不习惯在公众场合与人大呼小叫,只耐着性子,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换回来,立刻,马上。”
“但……”
一个‘但’字出来,已经足够天一的耐心消失,她折身回去,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约莫半分钟以后,电话那头的人接了,在众人面面相觑的目光下,天一忽地和颜悦色的笑了笑。
“李局吗?诶,您好,这么久没见了,多亏您还记得我。”
……
一阵短促的寒暄,天一直奔主题:“你们消协最近忙么?没事儿做的话,烦请派几个人到这里来一趟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来了再说。”
接着,这通电话在她完美的笑容下收尾,却让所有人,连带着听到周可乐的尖叫而赶过来的店长,慌忙地劝说:“天小姐,我们也不好做,您……”
那人急急的话没有说完,贵妇也意兴阑珊地从里方走了出来,也散下了头发,看样子与她一样,是洗发未遂,虽有些趾高气昂的恼怒:“够了!”
天一平静地迎上她的视线,轻描淡写地吐出几个字。
“我说够了,才是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35。
平常的天一不会那么较真,她较真的原因除了钱,往往就是身边自己在意的人。如果连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的话,那她活在世上的意义可能就真的再没有。
年轻贵妇似乎不善于吵架,或者是,被天一那股子居高临下的气势压得在心里吐了一口血,总之整件事以对方不可思议地冷笑一声后结束,而天一则淡定地让周可乐理完头发,才施施然地拉着她趾高气昂地走了出去。
修剪了分叉的发尾,周可乐的头发明显能看出来少了一小截,却立马又年轻了几岁,好像初入大学的清纯新生,看得天一都止不住地戳了戳她被冷风吹得微微酡红的脸蛋,啧啧称赞。
“这小脸美的。”
能让天一说美的,世上还没有几个,周可乐再傻也知道天一在称赞她,记起之前在理发店天一言辞令色地为她声讨。两人坐在车子后座,周可乐亲密示好地挽紧了身边人的胳膊。
“好吧,虽然他们看起来很不礼貌,但是天一都说漂亮的话,我决定以后都去那儿剪头发!”
天一半笑着睨她一眼,语气也没有在外人面前的防备:“你傻啊。”
你傻啊,我不在,那个人怎么可能放你一个人出来。
不明事理的周可乐见天一没了下文,顿时皱了皱被圆润的下巴抬头问:“你还在生气吗嗯?不要生气了嗯?我们去吃大餐好吗嗯?嗯嗯嗯?!”
一连好几个不知所以的嗯,终于忍不住让天一转眼,与她瞳光四射的一双眸对上。
“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明。了?”
平常在陆家,周可乐的吃住行哪可能这样自由,陆杭太草木皆兵。不过像那样的圈子,他没办法不草木皆兵。
在回陆宅以前,周可乐吃了一堆的关东煮,这才酒足饭饱安安心心地被天一带回了家,已经是下午临近五点。
盛夏初和陆杭在院子里不知道谈些什么,看起来两个人心情都不错的样子,方妈手脚利落地亲自下厨,煮了一大桌子的菜准备招待客人,盛夏初却站起来自然地揽了天一肩膀婉拒。
“改日吧,今晚还有个不能缺的席。”
见他神色处处都透露着大喜过望四个字,这么上要临近新年,陆杭自然是懂的,也不挽留,给了一个祝好运的眼神。他站起身,离得周可乐近了,果不其然闻见一股烫串的味道,见她偶尔还意犹未尽地吧咋着嘴,陆杭的千责万怪在霎那间收兵。
总有个人让你感觉,你骂了她,是一件对自己都无法交代的事情。
盛夏初将车开进盛家大门,里面还有好长一条小道,四周是在霜气下也依旧广阔碧绿的野草,车子掠过带起一小阵风,惹得路边的草都摇头晃脑地动起来。天一目不转睛地盯着它们,直到盛夏初的一只手抽空握了过来,轻声道:“别紧张。”
天一放松了手指让他找到指间的缝隙扣住自己,心底那仅有的忐忑,倒是真的有所缓解。她其实也不是怕见家长,她只是怕自己的那点事儿会让盛家人觉得戳心坎儿。这样大门大户的人家,可能也不求女方家室能多么显赫,但舆论是他们永远的敌人,他们最不能容忍的,是你背景不清白。
关上窗户的小空间里,天一的叹息声清晰可闻,盛夏初握住她的手更紧了一些,半真半假地笑说:“把情况想象得最糟糕不过,惹急了,我就说非你不娶,看他老人家找谁抱孙子去。盛家命脉正握你手里呢,你还有什么可怕的?”
我就被你握在手心里啊,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盛夏初的鼓励让天一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未来多不平坦,她都等着它来。
管家早早就在道上侯着,见盛夏初温柔地将天一牵下来,他扫了一眼,发现自己还有些印象,正是上次陪同盛夏初参加盛夏微婚礼的姑娘。之所以在这么多人里记住了她,是因为散筵之时,他负责送走客人,恰好瞧见盛夏初将车停在不远处,逼供她当他的女朋友,没想到还真降住了这三少爷。
他点头同天一示意,领着二人朝偏厅走去,一面走一面解释:“大小姐同姑爷又吵架了,老爷说看着烦心,今晚在偏厅用餐。”
盛夏初特意找话题缓和气氛,尽量让天一快速适应:“这快过节的,又出什么纰漏?”
“一早就在闹,最近一直都住老宅的,说大姑爷外面有女人,姑爷却懒得解释的样子。二小姐这两天也过来陪着,说是陪,估计又和新姑爷有什么问题了吧。”
盛夏初眉目微凛,却很快地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未让人发现分毫,复而促狭一笑转移话题。
“大姐就这火爆脾气,也不想想,她那老公,是能三言两语解释清楚的脾性吗?平常说不到三句就把人家打断,时间久了,自然懒得说了。”
管家笑意盈盈地应着:“是啊,老爷也是听之任之的态度,有些夫妻的相处方式就是这样,吵着吵着就过了一辈子,有些人,平常不吵架,一吵就散了。”
说到这儿,天一忍不住侧头看了看盛夏初,正好也接上他透过来的目光,最终是盛夏初好心情的侧开了脸去。
不知道,他们是属于哪一种。
几人还差二十余步进门,远远地就听见机械般地声音,走进宽敞的复式大厅,便见盛华风正玩着体感高尔夫。
听见响动,盛华风转过头来,目光在第一时间落在了天一脸上,果然是上次那姑娘,他心下一默,面上却没有多表现出什么,只淡淡地道:“来啦。”
不怒,却自威。
天一被盛夏初牵着,礼貌地颔首叫了一声伯父,盛华风如最初的见面一样点了点头:“入座吧。”
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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