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落》第4章


女同学凝神想了想,“也是祝子翔走的那段时间,大概隔了没几天。我记得因为办丧事,高蔚没去送,我和几个同学送他到车站的。”
陈旭打听着去了高蔚爸失足跌落的地方,几十米高的深沟算不上很陡,深沟旁的土道平坦、宽整,行车也不困难。这样的路能跌死人?一丝诡异的笑意从陈旭嘴角漾起。
从高蔚老家回来,陈旭开始留意起更多的蛛丝马迹,无论真相接近哪方面,都是一笔唾手可得的横财。
去婆家接高蔚,意外见到陆少与她一同下来,两人在楼门口的位置站住,小声而激烈地争吵起来。
陈旭摇下车窗,尽可能地竖起耳朵,只言片语飘来,大致猜到了原因。陆少之所以娶高蔚,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孩子。对于他来说,遮羞布这个东西要不要无所谓,受父母压力的成份更大。结婚半年还不见怀孕的迹象,估计婆婆有了计较。而高蔚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怎会配合,言辞间的决绝毫无商量。
陈旭明白,高蔚嫁的不是陆少,是他的身份和背后的特权,就象她开的卫生材料厂,连个销售人员也不设,可订单源源不断送上门,看的还不是陆局的面子。按照交换法则来说,生孩子是她必须要履行的责任。
那边谈判破裂,高蔚愤而离去,弄得陈旭不知该追还是置之不理,下来问陆少。
陆少铁青着脸,不说话往自己车走去。
陈旭一撇嘴,没想到陆少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换他早一个耳光抽上去了,正想着,陆少突然调回头,抄起地上一块砖头,狠狠砸向车陈旭的车,风挡玻璃瞬间成了满眼雪花。
陈旭简直想笑了,妈的,只敢砸高蔚的车,有种砸她去啊?
几天后,陆少派陈旭去省城接人,省医院著名的妇科专家,才知道事情的解决方案是这样。也对,如果一个女人不许男人近身,又得整出孩子来,只能求助医疗技术。
可是安排没有得到对方的配合,高蔚拒绝前去。害得陈旭等在厂门口一上午,没辙了给陆少打电话。
陆少气得在电话里吼,“你让高蔚听电话。”
陈旭很无奈,“我让她听电话?我连厂门一步都进不去,怎么传达您的话?这事你们商量好了再指挥行吗?免得我们在里面左右为难。”
又过半个月,他送高蔚和陆少去机场,他们奔了北京。陈旭纳闷了,不就是个人工孩子吗,非得北京的专家?
作者有话要说:
、初现身影的男人
陈旭买些年货去了高蔚娘家。对他的来访,高蔚妈又表现出诚惶诚恐,弓着身子赔罪似的道谢。他实在无法想象,这样懦弱的女人敢卖女儿。
他故作贴心地提议,晏晏的墓地远坐车不方便,天寒地冻的,坐他的车去看看小女儿。
车里音响正放叶子翔初出道时发行的一张专辑,瞥着她苍老的脸上没有异样,陈旭加重语气说:“叶子翔,挺红的明星,我就喜欢听他的歌,不过听说现在演电影了。”
高蔚妈象是云游天外,过了一会儿,喏喏地说:“陈师傅,刚才应该拐弯。”
一路上,无论陈旭如果努力把话题转到叶子翔身上,也不见高蔚妈有何变化,给人的感觉,她似乎根本不关心什么明星,更不认识。
为了孩子,高蔚开始去北京,陆少只陪着去了第一次,后来换了刘姐和高蔚妈。
每隔一段时间,陈旭送她们去机场。这天,不巧尿急,要进厂子方便一下,可保安死死拦着,急得陈旭好说歹说就是不行,双方差点动了手。高蔚从厂里出来,对这边的纠纷视若无睹,刘姐也不发话,气得陈旭对着厂门口的铁栅栏,足足浇了一泡热尿。
然而,从这天后,他又对材料厂留了心思,其貌不扬的小厂,门卫制度却极其严格,堪比市政府大楼了,到底里面藏了什么?陈旭总觉得高蔚这女人不简单,背后似乎蕴藏着无数的秘密。
功夫不负有心人,破绽终于浮出了水面。从高蔚大学同学的口中得知,大一开始,她就在酒吧打工,其中有家他还熟悉:五月花。老板阿标是以前老邻居的儿子,论起来该叫他一声陈叔。
一进酒吧,墙上贴了数张叶子翔的海报,指指问:“跟你有关系?”
“我捧起来的啊,”看他不信,阿标笑嘻嘻补充,“在我这唱了半年,多好的锻炼机会,没准是谁看上了推荐去参赛的呢。”
陈旭当然不会认为这是巧合,可在阿标嘴里,俩人并不认识,平时也从不交谈。
“高蔚是我这最漂亮的吧妹,不少人冲着她来,姓叶的肯定也喜欢她。可惜,热脸贴了冷屁股。”
“怎么讲?”
“有一回更衣室丢东西,也不是什么贵重的,手机,不值几个钱,高蔚嫌疑最大,当时她正好在屋里换衣服。她哪承认,吵吵嚷嚷地闹半天。后来,叶子翔找我承认是他拿的,赔了钱完事。怎么那么巧,几天以后,调酒的小兔崽子撬钱柜被我发现了,送派出所就招了,还偷过同事的手机和钱。我回来一说这事,高蔚立马辞职不干了,臊得他没趣也走了。”
陈旭对此情节大感兴趣,“他在你这唱一场多少钱?”
阿标得意地奸笑,“提钱多没劲,他求我给个锻炼机会,我多爱才,当然得成全他了。”
事实证明,陈旭的猜想完全正确,随后查的几家酒吧,有高蔚的地方总有叶子翔的影子,但没人认为他们相识。
出了本命年之后,陈旭的好运逐渐显现。在调查高蔚的学生阶段中有了突破性进展。大学同学一致反映,上学期间的高蔚沉默、孤僻,成绩优异年年拿奖学金,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值得人记下的地方。她所在的化工专业,男多女少,象她那样的美女更是稀有动物,不少男生围追堵截,即使这样也没得到她的半眼垂青。
但总有锲而不舍之人,裴姓同学韧劲堪比狗皮膏药,却在无意中见到高蔚带着妹妹给她爸送饭后,毅然宣布放弃。
陈旭噗嗤笑了,她爸已经做了鬼,哪用吃人间的饭?
裴同学却很认真,“她说是她爸,在停车场值夜班。我还见了一面,我是很喜欢她,可是不能买一送三吧,这家老的老、智障的智障,将来哪养的过来?”
好象一扇门,打开之后不是房间,而是更复杂的路径,需要你选择破解迷宫的方向,指向何处?没人知道。高蔚的复杂超出了陈旭的想象,在老家同学的嘴里,那是个热情、有主见、勇敢的女孩,在哪道路口产生了变化?
他被勾起了无穷的好奇心。循着时间的轨迹,找到了高蔚高中同学,从她嘴里找回了原来的高蔚。
“你认识叶子翔吗?”
“见过,他和高蔚很早就认识,他们俩是从一个地方来的,讲的那个话我听着可土了。”
终于对上了,陈旭倍感欣慰,可女生下面的话打消了他的喜悦,“不过,高二的时候高蔚生了场病,休息了半个月,从那以后,她就象变了个人,对我们爱搭不理的。后来,分文理班,我们也不怎么来往了。”
陈旭接着找到了高中时的班主任,老师还记得高蔚,对那次生病却没了印象,“好象是她妈过来请的假,是老家有事还是什么?时间太久了,哪记得清?”
老城区的面貌还是那样杂乱,小食店老板对高蔚父亲做了最简单的描述:老实木讷的男人,一直未婚,在停车场工作时,高蔚妈扫街,一来二去有了感情,搭伙过起了日子。高蔚对继父很孝顺,常带着妹妹去送饭。没想到后来继父在停车场值夜班时被撞死了,风高月黑连车牌照都没记下,至今无处索赔。
“怎么倒霉成这样?”陈旭似乎难以置信。
小食店老板也是一脸无奈,“就倒霉成这样,咋办?”
桃花缤纷的时节,高蔚停止了去北京的行动,上车、走路添了几分缓慢。一贯板紧的面孔,飘着似有似无的淡笑。这份神态是陈旭没见过的,那股活死人的气息随着严冬消失,虽然还是黑色在身,反而轻盈、端庄。
陆局夫人知道了喜讯,高兴得派车送来营养品。每次下楼时特意送到车门处,嘱咐陈旭慢开、不要急刹车。陆少还是玩他的,任务一旦完成连父母也懒得应酬,很久不见人影,陈旭汇报的电话都不接了。实际上,陈旭也没的汇报,高蔚更加深居简出,变成她妈每周从新城过来探望。
陈旭打电话约老婆出来吃饭,想谈孩子的抚养权,被她一口回绝。
他胸有成竹,“你开个数吧,咱俩痛痛快快的,你拿钱走人,孩子给我。”
“怎么几个月不见,倒象发了大财?听说你现在沦落到给人开车了,最近手气好挣了几千?”
陈旭没空周旋她的冷嘲热讽,“简单点,你要多少钱?”
女人一咬牙,“少三百万别谈。”
高蔚的肚子一天比一天明显,婆婆希望她减少工作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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