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落》第3章


了。”
陈旭觉得汗毛倒竖,千年不出声的人猛地温柔起来,比活见鬼还吓人。
刘姐在旁边解释,今天是晏晏生日,高蔚领着妹妹去买生日蛋糕,一转眼的时间就找不见了。
高蔚母亲过来道谢,她是个驼背缩肩的妇人,皱纹沟壑纵布得像个老妪。陈旭想象不出,她怎么能生出高蔚那样明艳的女儿,不过再想也释然了,哪个女人不是从青春如花走过来的呢?
她讲话低声低气,说了半天陈旭才听懂,是在反复道谢,可举止神态看上去倒像跟他赔礼认罪。
窘得陈旭也半哈着腰,不停地客气。
再看那边,高蔚已经牵着妹妹的手上楼了。
陈旭没有想到,这晚是最后一次见晏晏。接高蔚上班时过了约定时间很久不见人,她总是幽灵似的飘进后座,听到后门闷声一响后会知道她来了。给刘姐打电话才知道,晏晏昨夜犯了哮喘,送到医院抢救,她和高蔚母女在等抢救结果。
赶到医院局面已变,改为刘姐和高蔚母亲等高蔚的抢救结果,听到妹妹去世,她晕厥了。
陈旭瞧着孤儿寡母,分外凄凉,问道:“陆少没来?”
刘大姐苦笑一下没接话。
饶是他再不待见高蔚,也跟着骂了一句。
几天后,陈旭送高蔚母女去墓地,还是刘姐忙起跑后陪着。高蔚捧着妹妹的骨灰在后座,她穿了黑色的大衣,面色如雪。上山的路中,高蔚几次趔趄,急得刘姐扶了这个顾不了那个。终于,一个不规则的台阶绊倒了高蔚,可稳稳护着骨灰盒在怀里。
陈旭不忍心,伸手去搀,却听她低沉而倔强地拒绝:“别碰我。”
尴尬得他手停在半空。刘姐急忙过来解围。
高蔚母女泥塑一样在墓碑前站了很久,陈旭和刘大姐提前回了车里。
陈旭问:“陆少一直没来?”
刘大姐没说话。
他闹不准刘大姐是谁派来的,想骂的话咽回了肚子。
妹妹去世后,高蔚母亲的精神恍惚,很长一段时间高蔚住在娘家。陈旭曾送她妈去医院看病,每次送母女回来时,她妈又象赔罪似的道谢,高蔚冷冷地站在一边,半个字没有。
有几次,陈旭忍不住想多嘴劝一句,让高蔚去看心理医生,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不是好事,自打妹妹没了,她的脸色就白得吓人。可自己的位置哪有立场劝人呢?抚养权官司半个月后判,得到结果也不必再干这活了,等走那天吧,他告诉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毁誉参半的明星
燕都商品城开二期,抢商铺的激烈程度到了白热化。老潘找了无数关系,弄到一个号。因为有事在身,托陈旭陪着老婆去抽签。等到中午,老潘夫人擦着汗,披头散发从人海里挤出来,辛苦不说手气也背,抽到三层的位置。正听她抱怨奸商无良呢,陈旭扭头瞥见刘姐陪着高蔚母亲从楼里出来,与这边的拥挤不同,那二人走的是贵宾通道。
他迎了上去。原来,刘姐陪着来办手续交订金,是首层的两个连号旺铺。不消说,是沾了陆局的光。
陈旭开车送她们回新城。一路无话的老潘夫人,在高蔚妈下车后,知道她是陆局长的亲家,艳慕地咂嘴,“有个女儿好福气哟。”
刘姐无所谓地一唏,“都说嫁了陆公子好福气,我倒不觉得。”
陈旭听着好奇,聊起刘姐与高蔚结识的过程。才知道她一直在永盛做人事经理,高蔚另立门户时被邀请到材料厂负责。情况不是他猜测的,不禁笑道:“敢情您的工资是高蔚发。”
毫无意外地,又从刘姐眼里见到了那抹不置可否的疏离,似乎戒备这东西能传染,摇头道:“您甭这么看我,没兴趣掺和他们的破事。我只是觉得,挺漂亮的姑娘干嘛不嫁个正常人,这一辈子不是耽误了。”
刘姐是个古道热肠的性子,耐心给陈旭讲了,当初高蔚去永盛做药品监管,小姑娘业务扎实,认真敬业,查出一批药品有问题。陆少一心在玩乐上,对公司业务不上心,全权交给副总。谁也没有想到副总在里面做手脚,借着陆少的渠道为自己销货。高蔚悄悄收集了证据,捅到陆少手里。
“我们都以为,高蔚能力强,又认真给公司做事,陆少得提拔她,没想到,他们能结婚。依我看,不靠着陆少,凭高蔚的本事去哪也差不了。”
陈旭想起老潘的评价,‘讲话滴水不漏、做人玲珑。’
“那个副总后来怎么了?开了?”
刘姐笑了,“去年金帝闹的那档子事,你不知道?”
那件事陈旭当然知道,整个燕都几乎传了遍。陆少的名声也是从那开始彻底坏了。据说,是几个男人在包房里玩得出了格,其中一个吓得从窗户想逃,不幸挂在了外面的霓虹灯架子上。路人以为有人要跳楼寻短见,报了警。
“光着身子示众的是你们副总?”陈旭觉得刘姐说的更接近真相,嗤笑起来,“你们陆少折磨人的法子够新鲜啊?”
刘姐大概也觉得这出闹剧很好玩,哼哼笑了几声。
新年后,陈旭的官司了结,抚养权归了老婆,他不服打算上诉,辞工的事要推后再办。
接高蔚下班时发现她感冒了,在后座不停地咳。他唯恐传染到自己,女儿放寒假这几天跟他住,孩子有气管炎,咳嗽起来不容易好。中途下车买口罩,又解释了原因。
高蔚没接口罩,一推车门,打车走了。
晚上,刘姐通知陈旭:这几天不用来接,几时来,等通知。
他觉得,那怪物还有点人情味。
不想第二天中午,刘姐又打来电话急着用车。高蔚发烧,晕乎乎中从楼梯跌下来。材料厂在郊区位置偏,送货的车也不在,只能麻烦他。
赶到时,两个女人正架着高蔚在厂门口等候。寒风中,高蔚的小脸又青又红,陈旭不免埋怨刘姐,“病人还在大风里站着?不能在屋里等,是脑子有病了吧?”
疾驰在路上,高蔚吐得昏天黑地,慌得陈旭连闯了两个红灯。拍片子那会,刘姐和随行的人都不在身边,靠在长凳上的高蔚突然睁了眼,软软地叫他,“子翔,渴。”
陪坐在旁边的陈旭一惊,看看四周,再看她,眼睛复又闭上,原来是癔症。
隐隐间,有些千丝万缕的猜想浮上心头,可再去抓,怎么也找不到头绪。他去网上搜那个明星的资料。强大的网络解释了所有的疑问。叶子翔是个毁誉参半的人,快男出身,实际唱功并不惊艳,仗着脸蛋讨喜一路杀到了前六。谁知后期爆出女评委潜规则丑闻,他牵涉其中,处于舆论浪尖。但后来的发展峰回路转,没等快男结束即有经纪公司签约,不出半年之后又闹出解约官司,沸沸扬扬的新闻占据着各大娱乐网站首页,赔付大笔解约费后高调加入巨星传媒,跟在著名经纪人金晶手下,转投影视领域发展。网上八卦他的帖子无数,一致好奇其火箭般的上升速度,均揣测肯定有后台撑腰或团队操作,更有传言很多角色是花钱买来的。
陈旭不是娱乐圈人,里面的水深摸不透,但有个细节很困惑,晏晏和老家的同学都称小明星为:祝子翔。可网上铺天盖地的名字是叶子翔。而人呢,分明是同一个。
利用周末,陈旭又去一趟高蔚老家,查清了原委。事情不复杂但是听起来让人唏嘘,祝子翔两岁时被人贩子拐走,卖到高蔚老家,养父母待他很好。因为年龄相当,与高蔚一起上学、干活,形影不离。他十五岁那年,全国上下开始打拐行动,不知怎么警察找到了他家,登记了资料、抽走血,几个月后通知:他亲生父母找到了,姓叶,是燕都中学的老师。
女同学介绍说:“他不乐意走,跑到后面的山里躲起来,是高蔚给找回来的,他听高蔚的。”
“是不是他俩……”陈旭不知道怎么形容十五岁的少男少女,谈爱为时过早吧?
女生显然猜到了他的意思,“可能吧。我们上学翻两座山,每次大家搭伴走,他俩总落在后面,落很远。有一回,天阴阴的好象憋着雨,我怕他俩看不清路就停下等着,没想到看他们拉着手走呢,我怕高蔚看见我害羞,赶紧跑了。他俩没事最爱带晏晏上山采果子,我想跟着,祝子翔老骗我说路不好走,晏晏能走,我怎么还不如她呢?他俩的事你去问晏晏。”
想来她还不知道晏晏的事,陈旭猜着她更不知道高蔚已经结婚了。
“他俩后来的事,你不知道了吧?”
“嗯,祝子翔走了没多久,高蔚家把房子卖掉也去燕都了。我们就没再联系。”
乍听之下,似乎有些值得推敲的细节,“高蔚她爸啥时候去世的?”
女同学凝神想了想,“也是祝子翔走的那段时间,大概隔了没几天。我记得因为办丧事,高蔚没去送,我和几个同学送他到车站的。”
陈旭打听着去了高蔚爸失足跌落的地方,几十米高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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