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壶惊花锁千门》第104章


,只抬手挠头,嘿嘿傻乐。
小黄门朱文柏是个好人,介绍了个商铺老板给白纪安,稍微托了些关系,人家见白纪安也是老实人,银两又不缺,还顺便挣下个人情,也就将这事儿应承下来。回来同春华一讲,两人自然也是高兴的。春华到底办事谨慎些,又私下里询了萱美人。萱美人略微派人打探过,这家倒算是个有信誉的商阜。眼下距离春华满三十六岁的日子不到月余,白纪安只扳着手指计算出宫的日子。
白纪安因终年不过一届马夫,身份地位,常受各掌事差遣,也曾几次离开宫门,到京城市集上办差。如今再想这繁华景象,感觉是熟悉而陌生,只觉得仿佛见过,但印象不深,犹如梦中。数个年轻女子身旁经过,几声清脆笑声传进耳朵来。白纪安头一遭感觉京城是真实的,是有那么一部分属于自己的。
“想什么呢!”白纪安将铁皮罐子的盖子合上,将手绕到脑后去敲了敲,笑骂自己道:“傻人有傻福,傻人有傻福……”嘀咕着推开门往马厩里去。他一只脚踏进马棚,手里还不忘将铁皮罐子往腰间紧了紧,马瞧了他一眼。白纪安咧嘴笑了起来,抬起手摸了摸马背,马顺从地低垂下脖颈去。
他们和白纪安已经认识许多年了,时不时都会有专门的驯马师带他们去园林上围猎。这些马时常保持着野性和警觉,有人从马棚过的时候它们通常都会警惕地先看那人几眼。平日若是见了白纪安,他们倒是总要很骄傲地昂起头,摇晃身体,似乎在像多年的故交展示它昨日去了何处,有何种雄姿。
可此时马儿温柔的眼睛里仿佛充满了怜悯和抱怨,还有一点诧异。白纪安顺着马棚走进去,一匹匹地看,似乎这些马儿都有些无精打采,还有很异样的不安。白纪安稍微将缰绳松开些,拍拍马的脖颈,抚摸一会儿它的鼻梁和嘴唇,它会意了,抖抖鬃毛。白纪安从来觉着他伺候的这些马都灵得很,个个都是上得战场的英雄,今早却见他们这样,实在弄不懂究竟是发生了怎么。
白纪安抬起衣袖摸了自己的鼻涕,抽了几口气,他忽然觉着,今儿的马棚比平时的味道更难闻。他顺着饮马槽一路走进去,眯缝着眼,闻见马棚内热烘烘的马汗味和四围里新鲜刺鼻的气息。白纪安细细看了一番,发觉马棚里铺的马粪似乎比平日来的要多出许多。
“一定是水生那个懒鬼又贪睡,懒的剁新料,马吃的不新鲜。”白纪安嘀咕着,俯身拾起墙角爬放的耙子,将耙子杆在胳膊底下一夹,用手掌在杆子靠近头里一擎,半眯缝了眼,还打着哈欠,向马料垛里猛戳。忽地从草垛里扑棱棱飞出什么东西来,一下子迎着人脸冲来,马立刻惊鸣起来,喷着鼻息,高抬起前蹄,疯狂的挣扎。没几下就挣脱了松散的缰绳,马受惊起来根本认不得人,冲出马厩。
白纪安吓的连连倒退,仰跌下去,头正磕在铁耙子上,胸口被马蹄踏中,一口血喷了出来。他连出口呼救的时机都没有,只抬起眼睛看到头上飞着一只血红色的蝙蝠。
、蝙蝠迷案(十二)
雕檐映日,画栋飞云。碧阑干低接轩窗,翠帘幕高悬户牖。消磨醉眼,倚青天,万迭云山;勾惹吟魂,翻瑞雪一江烟水。白苹渡口,时闻渔父鸣榔;红蓼滩头,每见钓翁击楫。楼畔绿槐啼野鸟,门前翠柳系花骢。
京城中万商林立,任有巷口上的店铺便也称得上是鳞次栉比。绕过直穿几街路口,远远看到红墙高耸的就是皇宫,内外侍卫御林军戒备森严,给人一种顶礼膜拜的尊贵之气,让人才看一眼便内心激荡,有恩与皇恩浩荡万千,威严壮观,真是令人心神向往。
调转头再往前走几步转个弯,便是胡同,内有青楼丛立,有娇俏女子在门口招揽生意,遥看醉云。此间红绡多为卖艺不卖身的伶人歌女,一舞倾城,笑惹花羞,窈窕身姿当令人赞不绝口。穿过次胡同越过街道,对面便是家当铺,多少也因为后巷里的青楼招揽了不少生意,但相比较其他商铺仍然十分寂静不予喧闹,祖传家宝金玉玛瑙当铺典当,老板倒是随和的很,游人近店随意欣赏,终不购买老板仍旧和颜悦色。
再往前行几步便是赌场,常年人声嘈杂鼎沸,主人坑蒙拐骗,害的不少人倾家荡产,但终究有人觉着自己鸿运当头,更有甚者,家破人亡仍旧觉着自己只不过是“偶有失手”罢了。举赌坊不远便是酒楼,当的上一个“热闹非凡”,来往的过客游人甚多,上下二层小楼,有雕花红漆木扶手双环绕木楼梯。底下一层皆是是普通平凡人吃饭之处,上层大厅中仍旧可供黔首百姓用饭,有梨花木镂空屏风隔开东南角成一个个小隔间,为高档贵客食住之处。
小二忙的焦头烂额数,帐房只将钱数的手也发抖,桌上菜肴美味可口,香味四溢,让人流连忘返。酒香直溢到街上来,淳酿扑鼻,人过之而拔不动脚步。抬头可见酒楼上有匾额,刻烫金字“临风楼”,有对联曰:
酒当吃醉时,笑也真,说也真,露出真机,便带几分仙气;
仙到修成后,天可乐,地可乐,得来乐趣,岂止一个酒狂。
东南角又有几个楼阁亭榭连绵相接,飞檐画角,俯瞰着京华繁盛。在此饮酒品菜肴,景色极佳,一向是京城中人登高饮酒的所在。自这临风楼大门而入正入眼便是一个大柜台,后面站着掌柜笑脸相应,柜台后面是个大立柜,上面摆了很多小瓶烧酒之类,分别用写着酒名的红布标记出来,有些名贵的陈酿的标签上的字更有一层汤金的描边。
柜台旁有两三个大的酒坛,大厅中摆放很多方桌和条凳,角落有扫帚之类,沿楼梯上去二楼,二楼较一楼文雅许多,无有客人落座的大桌上除却摆放着蒜白、酱油、醋、姜末等佐料,还放着插有新鲜荼蘼花枝的竹筒。有位姑娘短衣襟,小打扮,青缎子鹅黄烫绣衿子,手提杏花村酿,掌托桃腮,坐在隔间里,斜着醉眼往楼下看,只见街巷纵横,闾檐相望,坊肆林立、宇阁飞金。大道两旁,柳色如云,桐花烂漫,艳杏烧林,湘桃绣野。
只觉得对面后巷,穿来莺燕之音,纸醉金迷,琴瑟靡靡,曲调暧昧,酒香脂浓。那姑娘深深吸了口气,眯缝着眼睛随着小曲儿摇头晃脑起来。忽而听到梨花木隔断外的酒桌上有人语调忽而高了起来道:“嗨,所以说这人倒霉喝口凉水都能塞住了牙缝去。”那姑娘稍微一簇眉,微微翘了下嘴角,二指掐起酒盏在眼下晃了晃,饶有兴趣的留意起那两人说话起来。
隔着镂空的隔断可以看到语调忽地高起来这位身着胡桃皮色麻制衣衫,头发用青蓝麻布带子束着。对面的那位身着青灰粗布,腰间系着蓝带子,伸手提起酒壶,给麻布衣服那位斟满酒,问道:“怎么,王世兄近几日也不顺溜?”姓王的那位接过酒来“滋咯”一口将酒嗦干,还咂了几下嘴,说道:“老陈,你是不知道呐,我大哥那铺子,前些日子不是租出去了嘛,这下又没成!”
姓陈的这位往桌子跟前凑近了些身子,问道:“你家这铺子不是新修过的嘛,莫不是那租客又临时嫌贵?不过你家铺子到底地段好,不怕租不出去。来来,喝酒。”说着话又给对面姓王的满上一杯。那姓王的轻声道了个谢,又摇了摇头,说道:“唉,世兄这话倒是不假。我家那铺子自然不愁租的,不过那个租客就也太倒霉了些。”
“这话怎么讲?”姓陈的夹了筷牛肉片送到对面姓王的白瓷碟子里。那姓王的说道:“嗨,那个租客是个要结亲的人。和媳妇一起,原本都是宫里头小杂役。干的年头满了,听说伺候着的那位娘娘人善,给了不少赏钱,这不,打算出来以后做点小生意,多少是个营生呗。”
“那这不挺好的嘛。”陈姓这位放了一大片酱牛肉到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搭话。那姓王的说:“可不是嘛,不过那人倒霉的紧,前些日子听说啊,当差的时候脚底下不稳当,跌了一脚,磕死了。”话说到这里,姓王的做了个吐舌头的动作,对面姓陈那位也不由得一捂嘴“啊”了一声。
先前说话这位姓王的探头向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道:“老陈,我跟你说啊,听我那个在宫里当小黄门的表哥说,宫里头最近闹……闹怪物呢!”姓陈的那位拧起眉毛来,带些戏虐的表情问道:“啥啊?”姓王的伸长了脖子,咽了口唾沫说道:“吸血的蝙蝠!”
“哎呦……”姓陈的一听不由得抚掌撇嘴叹道:“宫里头啥地方,咋能出这种脏东西?”“您是不知道啊,听我大表哥说,宫里头可是有不少人因这事儿不明不白的死了。就听说这宫里哎,有一位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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