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同路人》第34章


会吐的,那样对病情也不好。” 
妈妈赶忙回话:“恩,知道了;昨天王主任来的时候说了。” 
大概一点的时候,世杰慢慢清醒了过来;他感到了身上以及头上难以忍受的疼痛。此刻,他做手术的左臂和左腿已经被包裹得很厚很厚了,比没做手术的右臂和右腿还要粗;而他的头,也被纱布层层包裹住了,那一圈又一圈缠绕在头上的纱布,就像是少数民族的人们头上用步包裹的头饰一样;那是什么民族的装扮来着?人数好像还挺少的。哦,对了,是‘怒族’。 
世杰躺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他身上做手术的地方已经把坏死的皮和肉全削去了一层,头皮也被整张地取了下来;在麻药劲儿过去以后,那是种怎样的疼痛,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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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话:跨越生死(4)
好在医生在做完手术后就给世杰用上了一只‘止疼泵’。这‘止疼泵’说白了就是一个带有自动感知功能的小盒子,里面装的就是止疼药。那上面有一根很细很细的小管子与世杰的身体相连接,盒子上带有自动感知的功能;只要世杰身上有一次特别疼痛的感觉,它就会自行往世杰身体里输送一定剂量的止痛药;每输送一次,还会发出“嘀”的一声。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那东西的声音就频繁地发出,几乎隔不了一分钟就要响一次。
妈妈赶忙凑到世杰脸前,她现在都不敢去碰世杰;即使是世杰没有做手术的地方,即使是世杰身上压根就没被烧伤的地方,她都不敢去触碰;她知道,儿子现在一定疼得要命。
世杰看着眼前的妈妈,那眼神中只有委屈。他在入院半个月之后,第一次对妈妈说了句:“妈,疼……”
世杰这微弱的毫无力气的两个字,却已经把妈妈的心都震碎了。妈妈的眼泪瞬间流了出来,她趴在世杰的床边哽咽地说:“儿子,坚强点儿;忍过去就好了,以后就不疼了;昂……”
世杰也哭了,没有声音,只是默默流着泪。“恩,妈,我渴的要命。”
妈妈一边小心翼翼地轻轻沾去世杰的泪水,一边说:“等等,医生不是说过了吗?要等六个小时以后才能吃喝呢。再忍忍……”妈妈看了看时间又说:“现在是一点,到晚上七点就可以了。一会儿你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妈喂你;这儿没有的,妈一会儿就去买。”
“恩”世杰眨了眨眼睛,因为他的头已经疼得不敢再动一下了。
“妈先陪你说会儿话,你什么都别想,疼得就轻一些了。”妈妈现在也只能用这种办法来减轻儿子的痛苦了,即使她知道那起不到什么作用。她问世杰:“你刚才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怎么老喊咱家电话号码啊?”
世杰疑惑地看着妈妈。“是吗?我没印象啊?”
“你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就在喊,到了病房都还没停呢;你自己当然不知道了,你那个时候还没完全清醒呢。”
世杰眨了眨眼睛,努力地回想着。他突然明白了,对妈妈说:“我知道了。我进到手术室之后,麻醉师让我吸了一口什么东西,那应该就是麻药。吸完我就开始头晕眼花了,不过还有些意识;朦朦胧胧之中我听见他问我咱家电话是多少?我就说了。然后,他又让我吸了一口;再后来,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听世杰说完,大家全都明白了。世杰之所以从手术室里刚出来时会不停地大喊着家里的电话号码,就是这个原因。当时,他已经是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了,被麻醉的意识正在慢慢苏醒;而他那慢慢苏醒的意识依然还停留在完全昏迷之前的那一刻。至于手术前,那位麻醉师问世杰家的电话号码,显然是在判断世杰是否已经进入到昏迷状态了;所以才会在世杰回答完后,又让世杰吸了一口,又问了一遍。 
在家人的陪伴下,世杰在煎熬中等待着晚上七点的到来。那个时刻,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如此的期待;他也从来没感觉时间像现在一样,过得如此之慢。 
中途下午的时候,世杰渴得实在是受不了了,妈妈就跑去问医生。医生说让妈妈拿棉签沾些水,在世杰的嘴唇上擦一擦;但依然是不让喝。回到病房后,妈妈按医生说的做了。而世杰当时的反应是:在棉签还没触碰到自己嘴唇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张开了嘴等待着;棉签触碰到嘴唇的那一瞬间,世杰一口咬住了那仅仅沾有几滴水的棉签,他用力地吸允着;任凭旁边所有的人怎么劝说,他都不舍得松开嘴。 
妈妈看着眼前的儿子,心疼地无法言表。她心想:为什么要让我的儿子受这样的折磨?老天爷,你混蛋;你还不如让这些折磨发生在我身上。她含着眼泪哽咽地对世杰说:“听话,不吸了,昂。”说完这句话,妈妈的语调开始变得着急了;她并不是真的发脾气,她怕对儿子的伤不好。“世杰啊,儿子,医生说了不能;你再忍忍……” 
世杰松开了嘴,那棉签里少得可怜的水已经被他吸干了;棉签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他张了张嘴,示意他还要。 
妈妈流着眼泪又在水里沾了沾。“这次不能吸了啊?” 
看着妈妈的眼泪,世杰眨了眨眼睛;“恩。”说句实话,世杰刚刚从棉签里吸到的水,还不如妈妈此刻流出的眼泪多;这一点儿都不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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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话:跨越生死(5)
终于熬到了晚上七点,妈妈拿了一盒插有吸管的牛奶递到了世杰嘴边;世杰两三口就喝完了。那句话说得没错:人可以短期内不吃东西,但不能没有水。之后,妈妈喂世杰吃了些东西;并不多,他只是渴得厉害,倒不是特别饿,也许是饿过头了吧。
晚些时候,妈妈让晓羽和丹丹都回家去休息了。世杰现在只想睡觉,即使不困,他也要睡;还是那个原因,最起码睡着了就感觉不到疼了。
第二天凌晨,天还没亮。病房内,一片寂静;偶尔传来几声监测仪器发出的“嘀、嘀”声。睡梦中的世杰在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中醒来;他感觉自己做手术的左臂、左腿,还有取皮的头部疼得要命。为什么这么疼?甚至比当时在火海里挣扎的时候还要疼。他感觉自己有些心慌,憋得难受;即使鼻子里插着氧气管,他仍然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嗯……嗯……”世杰困难得发出极其微弱的动静。
妈妈赶忙凑到世杰脸前。“醒啦,怎么了?”
“妈,疼得要命;还有些心慌。”
随着两人的说话声,一旁打盹的爸爸也醒了过来。“怎么了?”
“孩子说疼得厉害,还心慌。”妈妈答着爸爸的话。
这时,爸爸妈妈才注意到;连在世杰身上的‘止疼泵’已经不再发出响声了。爸爸趴到旁边看了看说:“能不疼吗?这里面的药,没了。”
“啊?用完了?”妈妈的话音还没落,监测仪器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爸爸妈妈发现:此刻,上面显示的世杰的心跳正在上升,而血压也略微有些下降。
爸爸赶忙跑出去叫医生;妈妈嘴里不停地说:“世杰,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她坐在那里不知所措。
“疼,妈,疼……”世杰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他已经感觉自己头晕了。
医生随爸爸急忙赶了过来。看了看监测数据后说:“‘止疼泵’的药用完了,他这是由于剧烈疼痛造成的;另外,有些失血过多的情况。”医生急忙加大了氧气供给量,并叫护士拿来一袋血给世杰输上了。
爸爸妈妈一左一右都趴在世杰脸前,急的额头上都冒出了汗。他们嘴里不停地喊着儿子,一会儿大名,一会儿小名。“世杰……录录……”而这些呼唤声,在世杰听来,已经开始变得朦胧,并不是很清晰了。
随着血液不断输入进自己体内,世杰恍惚的意识开始慢慢变得清晰;头也不是很晕了,心慌也好了很多,只是依然疼得厉害。他缓缓睁开了微闭着的眼睛。
爸爸妈妈看见儿子睁开了双眼,赶忙问:“怎么样?好点儿没?”
世杰用毫无力气的声音说:“好些了,不头晕了;不过,还是疼得厉害。”
“妈知道,妈知道;你再忍忍,明天就好多了。”妈妈的声音已经变得哽咽起来。 
世杰看了看眼前的妈妈,又将眼珠转向另一边的爸爸。“爸、妈,我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妈妈的眼泪流了下来;爸爸轻声地对世杰说:“儿子,你得撑下去,你必须要撑下去;爸给你讲个咱们身边的事儿,好不?” 
世杰眨了眨眼睛。 
“从你受伤之后,爸爸妈妈都陪在你身边;尤其是你妈,一步都没离开过。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前几天,我有一天没在医院陪着你;你知道爸去干嘛了吗?” 
世杰轻轻摇了摇头,结果就是: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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