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中金刀》第10章


息虎一扭头,大步向外走,狠狠一脚将门踹开。门外单膝跪候的部下不由躲闪,息虎却用力瞪了他一眼:“走,跟老子夺涉城去!”
待息虎走了一刻多钟,姬华池自斟自饮了一觚酒,两颊些许薄红。她翘起兰花指,向着侍女稍微勾勾手:“给本宫把金刀和玉枕拿过来。”
侍女应诺呈上,姬华池注视金刀和玉枕良久,接着手持金刀,缓缓放入枕中暗匣,又不慌不忙将暗匣合拢起来。
伴着轻浅呼吸,姬华池悠悠一绕臂,将玉枕推到身后。她懒洋洋靠上去,再朝身后侍女勾勾手:“过来。”
侍女躬身靠近。
姬华池甲套抚唇,附耳对侍女叮嘱:“你去涉城,叫……找一名歌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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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虎援军驰救涉城,只十日,不仅成功守住涉城,还反守为攻,追击至韩国境内四十七里,俱改作楚土。
第十一日,涉城官吏在华苑大摆宴席,为息虎将军接风洗尘。
息虎坐于上座,豪饮二十余坛烈酒,全无醉意。期间美姬若簇簇繁花,穿梭翩跹席间,息虎喝到高兴,见到长得特别出众的美姬,就揽过来摸摸亲亲,好不快意。
一个半时辰后,息虎的兴致却渐渐乏了。他左右臂都搂着美姬,软玉温香在怀,心里却总有股说不出来的落寂。
息虎目光不由心控,移洒到自己的右手上去——掌心有一道疤,从中指开始,往下一直蔓延到手腕。
息虎扶着掌上伤痕,对姬华池一点愤恨也没有,他甚至觉得这是她用金刀给他人工凿的感情线,贯穿他的生命,绞缠他的一切,切肤入骨。这是两个人的孽缘,以后都不会消去。
“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
息虎猛地站起来,踢翻案几直接走到苑中央,抓住歌姬领口,将她若小鸡般拧起来:“你这几句鸟话,是什么意思?”
苑内鸦雀无声,尽被息虎气势慑住,那身子羸弱的歌姬更是吓得垂首佝身,小小的下巴点到胸前。
“将军问你话呢!”涉城主官上前问她。
歌姬彻底被吓住,嘤嘤地哭起来。楚国女子以窈窕为美,她弯下身去,细腰堪折:“回、回将军,这几句话的意思是,男子沉溺于情爱,犹可以挣脱。女子动了心,便再也挣脱不——将军,啊!”
歌姬话音急转,尖声惊叫。因为息虎手上忽地一松,将她身子抛丢在地上。
“将军,将军——”座上文官武将皆呼。
息虎却不管不顾,快步流星离开华苑,执缰一个翻身上马,高声呵道:“驾——”
他急急迫迫往秦岭赶,心中只反复重复一句话:她对我动了心,对我动了心,她原来对我动了心!
宴时已深,月升出,雾起来,夜晚的天与地都湿湿凉凉,息虎却觉得浑身每个毛细血管都喷张起来,热气滚滚,心与血俱燃,烧起熊熊烈火,是他的心神。
息虎千里狂奔,至秦岭自己的大营,先遣散三位夫人,接着脚不离地,臀不沾榻,径直赶去城内姬华池的寝房。
他不顾侍卫阻拦,亲手推开门,已经就寝的姬华池朦胧从榻上坐起,尚还在模模糊糊中,就被息虎一把抱住:“阿林——”
他满身的风霜尘露,全扑入她鼻中。
“本宫说过——”
“好、好,都叫你华池。”息虎将脑袋埋在姬华池发间,贪婪地吮}吸她的气味:“自今以后,我都叫你华池。”他自言自语一句:“我的华池……”息虎的话语忽然就酸涩哽咽起来:“你明明心里也喜欢我,为什么不肯承认呢?”
“呵——”姬华池轻笑一声,揉揉眼睛:“将军如今的境况,叫我如何承认呢?”
“我已将她们俱遣散了。我以后,也永远只有华池一人。”息虎举起右臂,对天发誓,又紧紧握住姬华池的柔夷,诚恳道:“华池,只有你,是我永远唯一的妻……”
姬华池似乎“惊悚”,身子向后一倾,撞上床沿。
息虎听着“咕咚”的撞响,只觉心慌,抱住她的身子忙问道:“华池,撞到了哪里?有没有伤着?”
息虎细细将她挨撞处都检查了一遍,并无异样,唯一几点鲜红,还是她豆蔻花染赤的指甲。
明明知道是染料,他却恍觉是滴血,疼。
息虎垂头难受:以后会时刻护着她,觉不让她再受一点伤害。
“华池,让我跟你一起吧。”
“那你不可负我。”姬华池下巴搁在息虎肩头,轻轻地说。
“当然!”息虎毫不犹豫地答应,再凑近,吻住了她的唇。
姬华池勾勾嘴角,回吻上去。
息虎得到她的回应,热烈探舌进来,哪知姬华池竟两齿将他一咬,刺得息虎生疼,他将自己的舌头退出来,发现舌尖隐隐可闻腥荤。
姬华池挑眉向他笑:“生气了么?”
“不气,蛮高兴。”息虎抱紧她。他说的是真心,哪怕她咬死了他,他也心甘情愿。
息虎吻她唇角,用最轻柔的声音问:“华池……今晚……可以么?”
“可以呀。”她含笑看他,夜色漆漆,无法仔细发现她的笑是冷的。
息虎手托着姬华池后背,将她轻轻放倒在榻上,又耗了数分钟,耐心地褪去她的衣衫。他一番抚慰之后,才托着他的利器缓缓沉入。
息虎刚要起伏,姬华池却胳膊栓住息虎的腰,抱着他转翻了半个身。
等息虎反应过来,姬华池已经骑在他身}上。
姬华池背挺得直直,身子好似月光一样白,想起就起,想落就落,进进出出都全由她操控。她伸出个藕样皓腕来,指尖在息虎胸前樱核上勾勾绕绕,笑道:“你是本宫的。”
息虎闻言就哭了,两行泪悄然从眼眶中涌出:他终于和她心心相印。
姬华池却放声笑了出来。
姬华池笑得开心:男人的天性就是喜欢受虐,连天将息虎也不过如此!对他好的,贴心他爱慕他忠诚于他的女人,息虎反倒因容易到手,成了习惯而不珍惜。得不到的,反他的,不爱他的,甚至一刀子定住他手骨的,他却心甘情愿臣服。
她的笑意愈来愈猖狂:男人这征服与占有的欲}望,真是要有多贱就有多贱啊!
也许息虎日后某一天醒悟了,明白其她三女才是真的对他好,息虎也许会后悔……但是后悔的是息虎,同她姬华池又有什么关系呢?!
哈哈!
姬华池成功招安息虎,不费一兵一卒收复楚国七城,更令为息虎所占的秦韩疆土尽皆属楚。
长公主自西北归,楚王姬华玉亲自于郢都郊外迎接。
煦风十里,旌旗招摇,诸臣匍匐,隆重恭迎姬华池一人。
姬华池给姬华玉行礼,姬华玉扶她起来,肯定道:“王妹,你做得好。”
他面含笑意,却抑不住眉间那一丝悲伤就在姬华池在西北招安的同时,姬华玉的嫡长子嬉闹不慎跌足,溺死在殿前的玉泉华池中。
姬华玉收得疆土万里,失去长子继承人,一喜一悲,心绪复杂。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觉得“哈哈”两个字真是死蠢啊(雾?)话说我还码了一掌(划掉)章,定的明天早上的存稿箱,要爱我哦!我连胸妾都从来米有存过稿 #
、第八章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我是存稿箱,下面请看文。
夜深,子时,楚宫正殿。
姬华玉一个人倚在榻上喝酒,半醉半醒,半梦半清。
他察觉到有黑影正逐渐靠近,抬眼一看,来人是姬华池。
“是豆蔻儿啊。”姬华玉倾壶倒了一觚,手不稳,洒出数滴。他将觚朝着姬华池高举,再溅两三股酒:“来,豆蔻儿,过来陪孤喝个痛快!”
姬华池“心疼”地按住姬华玉的手:“泉哥哥,莫要再喝了。”
“不行,要喝!”姬华玉手一甩,酒溅半觚。姬华玉扪着胸口,沉沉道:“孤心里想喝。”
声音似喊似泣。
姬华池坐下来,顺手拿过另两只金觚,斟满酒,递给姬华玉一斛:“那好,我陪泉哥哥喝到天明。”
姬华玉苦笑着勾勾唇角,接过酒觚一饮而尽:“还是我的豆蔻儿好你、你!”
姬华玉肝肠绞痛,言语间唇角溢出两股黑血来。
酒没有毒,但是姬华池递给姬华玉的那一只金觚里有毒这是一杯鸠酒。
姬华玉濒临死亡,却忽作高亢大笑。
姬华池细细品她自己那觚没毒的酒,媚眼如丝笑问姬华玉:“王兄,你笑什么?”
“王妹,孤笑啊”姬华玉摇摇头:“孤笑你就算了杀了孤,也坐不稳这个宝座。”
姬华池不疾不徐再自斟一觚:“呵呵,王兄何以这么肯定呢?”
鸠酒效力极狠,才顷刻间,姬华玉的脸就已全暗白。他不愿声势虚弱,但声音却不可控地变得微小:“豆蔻儿,你以为招着息虎做走狗,便万事具备了么?”姬华玉吃力地挑起双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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