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丞相不好惹》第29章


那一言的未尽之语,究竟是什么?
直到后来,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才推断出——夏侯泽墨,我不可能永远陪着你。
、【25】 相信你
十日后,皇城圣旨传到万鍪城。
钦差大臣来时,夏侯泽墨连个面都没露。一句身体抱恙,连应付都懒得去。
圣旨上无非是封墨膺王夏侯泽墨荣升为一品挂名王侯,和一大推不要钱的赞扬话语。军饷,粮草之类的竟连提都没提。
大楚,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是日,无忧在帐内调音色。
她很喜欢抚琴,一天里会有一定的时间在练琴。
即便现在的她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依旧不忘。
小时候,小到娘亲还没有离开她的时候,常有个白衣叔叔来家里看她和娘亲。琴技,是他一手教的;读书写字,也是他亲手教的。
直到后来,娘亲离开了她,就连白衣叔叔,也不见了。
然而,那时年纪小,连他的名字都记不得。
只记得他说的一句话:忧儿是要做大事的人,我不可能永远教你。然而琴,可以永远教你淡然处事。
自嘲一笑——时间过得真快呢,一转眼,什么都没有了。
“无忧……”在一旁听着琴音的夏侯泽墨踌躇了半天,还是揣揣开口,“圣旨下来了。”
“嗯。”无忧应声,“小王爷戍守边关,不能回京,无忧深感不幸。”
他心跳微微加速,目光灼灼:“无忧……愿意留下来吗?”
没有了睥睨天下的霸气,没有了雍容贵气的气态,他在等待,等待她的回答。
无忧,你能留下吗?
你能留在我身边一直陪着我吗?
琴音戛然而止,无忧眸光微黯,咬了咬水色的唇,缓缓吐出一口气:“夏侯泽墨,我不能。”
她有她应该做的事。
大楚已经内忧外患了,她怎能安逸?
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是她想要的,却是她不能拥有的。
夏侯泽墨神情微微沮丧,惨笑。
早知她的步伐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可还是想问,想从她口中得知答案。
掩饰般的笑笑,“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三日后。”她如是说:“这几日皇城不太安稳,需要好好整顿一番了。”
忧国忧民的无忧公子,舍弃不了大楚,就只能把自己当神用,殚精竭虑的为大楚解决一切困难。
“再过一月就是大年了,无忧就不能多留几天……陪我过完除夕吗?”他眨着眼睛委屈道,那模样,就像无忧是个负心人,用完他后就一脚踢走。
“不能。”她斩钉截铁。
要知道,她做的决定,能拦住的人屈指可数。更何况这种原则性问题,根本毫无商榷的地方。
无数话语转成一句叹息,夏侯泽墨只说了一句,“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
“好。”
再无下文。
百里无忧继续抚琴,然而,琴弦越理越乱,心情愈发浮躁。
夏侯泽墨思绪飘飞,然而,心中所想只围绕着一个人。
……
是夜,微凉的月色透过小窗照进来。
婉约,凄凉。
有青衣死士借着夜色的低暗穿过军区重地,将一封封信交到无忧手中。
——突厥王突然殡天,突厥换天,突厥赤尤部落的小王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平定内乱,斩佞臣,赏功者,揽民心……阿什那冽亦寒如今已被各大部落认同,登上突厥王者的宝座。
阿史那冽亦寒,果真是大漠的雄鹰,一旦展翅,必将高飞。
——而大楚皇城,皇子夺嫡的戏码上演的愈发激烈,楚明帝的统治,已岌岌可危。
然,这最后一封信,却让无忧心中却是晦涩难隐。
是华苏婉的亲笔信。
几次拿起,又几次放下。
她想看,却又害怕信中的内容。
百里无忧亦是有血有肉的人,一次抛弃,两次打击,三次算计……这一切她能当作若无其事,然而,再多的事情,再多的伤害,她还能扛住吗?
终究是自己的母亲,无忧咬咬水色的唇,拆开信封。
——忧儿,京城风云四起,速回京,助六皇子夺得太子之位。
信中只有一行清秀小字,却让无忧心中一阵凄凉。
华苏婉送信千里,却只是为了六皇子夏侯皓轩,信中连半点让她“平安保重”的话语都没有。
好一个慈母,为了自己孩子的荣宠,不惜千里送信,
可她的母亲,为何独独对她这么绝情?
六皇子夏侯皓轩是她的孩子,难道百里无忧就不是了吗?
华贵妃,十多年来荣宠不衰!呵……还真是讽刺啊!
可百里无忧这十多年,过得又是这样的生活!?
你抛却亲生骨肉,只为换取荣华富贵。
荣华、地位、权利……与你来说,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既然如此,为何前段时间又做出一副慈母的样子?差点让她相信在她的忏悔眼泪中,原来这一切,都是有因由的。
多可笑啊!
挥退暗人,白衣少年迎着月光落寞的坐在轮椅上。
她端起桌上的“浮生若梦”,猛的灌入口中,似是要把心中的苦涩全都冲散。
夏侯泽墨刚走进营帐,便看到那个无坚不摧的白衣少年在不断的饮酒。
似是要把自己灌醉,痛痛快快的喝一场,醉一场。
夏侯泽墨没有动,只是看着眼前的少年,不说话。
他知道,这般骄傲的无忧,是不需要也厌恶被人施舍的。
无忧抬眸,扬扬手中佳酿,道:“夏侯泽墨,陪我醉一场吧?”
“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墨小王爷笑了,他见过的无忧公子,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临危不惧、温雅清华的,而如今,他竟像个孩子不顾姿容的灌酒。
他没有拦,只是陪他一同饮酒。
两人,一句话也不说。
他不问原因,因为,他尊重他。
她不说原由,因为,这份痛没有人能帮她分担,只能独自舔舐着。
是谁说,不要把伤口揭开给别人看,因为别人看的是热闹,而痛的却是自己。
最后,两人都醉了。
无忧醉倒在桌子上,昏昏睡去。
夏侯泽墨无奈解下身上披风,替无忧披上,意识也逐渐的模糊起来。
无忧喃喃道:“终有一天,整个天下会以我为骄傲!”
夏侯泽墨说:“我相信。”
无忧说:“到时,我会让那些人后悔莫及!”
夏侯泽墨说:“会的。”
、【26】 瘟疫
翌日,天还未亮。
万鍪城内一片吵闹混乱。
“末将有事禀报——”有将官已顾不得夏侯泽墨和无忧的休息,闯进帐内。
两人宿醉,夏侯泽墨先被这声音从睡梦中吵醒,本欲发怒,却在看到霍飞满脸的泪水感到意外震惊。
霍飞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就算在战场上流血也绝不会掉一滴眼泪,然而,现在却泪流满面。
夏侯泽墨看了眼正在熟睡的无忧,揉揉有些发胀的脑袋,站起身虚扶起霍飞,示意有什么事出去再说。
帐外,晨光未出,天色微有些暗。
霍飞一抹脸上眼泪,单膝跪地,哽咽道:“城内突然爆发瘟疫,今晨已有几十个老百姓死于瘟疫。”
就连他的大妹也在今早死了。
夏侯泽墨闻言一惊,神经微微紧绷:“军医看过了吗?”
“看过了。”霍飞双手握拳,“军医说这种瘟疫着实厉害,他开不出方子。”
夏侯泽墨目光冷肃,“召集万鍪所有军官,一刻后在帅帐集合。”
霍飞得令下去。
一转身,夏侯泽墨看到那抹纯白从帐中出来。
白衣少年神情冷凝,眉宇间带着舍不弃的怜悯苍生:“瘟疫,来了。”
一刻后,帅帐。
万鍪城大小官员全部到齐。
在卫兵的解释下,各个官员的脸色越来越暗沉。
原是他们看察不严,才让一些贪图谋利的百姓钻了空子,竟为了盗些珠玉钱两,在夜半挖战俘尸体,搜夺死人钱财。
百姓回来后,一直高烧不退,呕吐不止,本以为是得了小病,不问不顾几日后就该好了,万万没有想到是染了疫病。
瘟疫的传播和扩散的速度极快,大楚与西戎的大战刚过半月不到,万鍪城就有上百个百姓染了疫病。
夏侯泽墨脸色微有些暗沉,看着帐内几个低着头哆嗦的军医,再次问道:“你们有没有法子?”
年纪略长的军医勉强站住脚步,“回王爷,这场瘟疫老臣和几位同僚确实没见过,不敢……不敢妄下药方。”
一群老废物!
夏侯泽墨眸带煞气,那身为绝世战将的气势无形的散发出来,让在场的人都暗暗大了个哆嗦。
数十个大楚高级军医竟然连一个小小的瘟疫都无可奈何!
一道清冷柔和的声音陡然出现在帐中,“几位军医可有办法控制瘟疫的扩散?”
众人侧首。
只见,一白衣少年徐徐进入帅帐,他的气质是冷寒的雪,透着煞气的冰,让人见之生畏。
卢琦和卫临几个将领敏锐的发现,无忧公子较之前段时间,更加难以接近了,就这远远一望,竟让人生出一种寂寞如刀锋的感觉。
几位军医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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