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颜》第15章


我仔细看看那人的脸,想起那阳空谷的飞凰剑,正为他所持,不会错,他就是季若谷的亲生兄长,当年劫难中极少数的幸存者之一。
全场因为这混乱的场面而嘈杂起来,我作为武林正派中有一定地位的人,快步上前想查看一下状况。
非儿扯住我的衣角,眼睛睁得大大的:“爹爹,那两个人似乎有什么过节……”
我摸摸他的头:“无妨,你爹我是什么人啊。”
嘿嘿,时刻不忘在小孩子面前树立威严。
季凰烟此时正半跪在地上,呼吸急促,我过去欲扶起他,他却冷冷瞥我一眼,侧身躲开了我的手:“你以为没有人知道么?你也不过是他玩过的男人之一罢了。”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只有我与绯墨能听得见,我尴尬的怔在了原地,其他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在窃窃私语,而绯墨面无表情,就那么漠然的看着发生的一切。
这种情况下,我应该拒不承认,最正确的做法便是将他扶起并说句:“兄台怕是误会了。”但我不知为何气血上涌,甩手给他一拳:“你没资格这样说。”
作者有话要说:主线剧情
、多情
他或许没想到我会这么做,头垂在一边,蓦地露出不屑的笑。
风一阵阵吹过,白色的尤物在飞扬,季若谷已早早离去,而各路江湖人士还搞不懂状况。
“我不想与你生过节,大喜之日,你走吧。”我站起身,强忍着心中翻腾的野兽。
“想必你还是不明就里,一月后,阳空亭恭候。”他支剑起身,擦去嘴角的血,用内力将簪子逼出,珠簪摔在花泥中,血珠染红纯白。
“今日遇此一事,着实抱歉,各位请先自便。”绯墨不愧是绯墨,在自己成亲之时遇到这等事,依旧淡然从容。
人渐散去,宾客们的嘴间还津津乐道着这场闹剧,不下数十种猜测已经形成,我敢保证这事儿在近一段日子一定是武林焦点。
院内备了些厢房,看时辰也不便回天寒了,我将非儿交给同来的苏蝶心,看太阳渐斜,突然有了看海的心思,海潮声此起彼落,像在召唤着我。
海风微咸,吹在身上有些凉,我裹裹衣服,在沙滩上漫步。
夕阳照着碧海,海面像明晃晃的绸缎,将碎金堆积到海岸上,粼粼的波光,闪耀着光辉的色彩,但这附近都没有人迹,竟有种苍茫之感,像是自己走到了天地尽头,再无退路。
我闭上眼,感受着海风的呼啸,却冥冥中听到有人呢喃。
我循声音而去,却看到了他——
他本应该与妻子在一起啊,为何会在这里?
他蹲在海边,衣带与发丝纠缠着飞舞,面对天海,背影竟显得那么单薄。心中莫名像被针扎般,我催起轻功,像羽毛一样飘过去,待靠近时,我看见他手指在不停的写着两个字——寒玉。
水沫涌来,冲刷掉那痕迹,他像痴了一般,轻喃一声“寒玉”,再写上,浪起翻涌,又被冲走。
绯墨红衣沾水,艳得耀眼,像是能滴出血来,与那血红色的夕阳融为一体。
我退后几步,以正常的脚步走过去,他站起身回过头来,脸色竟有些憔悴。
“离掌门,”他笑笑,“你恨我吗?
未料到他会这么问,终究还是回一个笑:“没有爱何来恨?”
他怔了一下,继而笑道:“很好,你终于看开了。”
风吹得厉害了些,夕阳渲染了整片天地。
最终我还是开了口:“玉宫主,你,爱过我吗?即使是曾经……”
他望着我,久久不语。
我也顾不得许多,只觉得心在慢慢凉下去。我只是求一个答案而已……只要你告诉我……
绯墨逆光而立,万丈光芒与无际天海已沦为他陪衬。
或许,绯墨你一句话,就能使我放下尊严,放弃所有。绯墨,告诉我,曾经的一切不是假的……我知道,你一定有苦衷,告诉我,我能与你一起分担。
“没想到你还是自作多情。”
樱花乱飞,他的身影在留下一句冷冷的话后便消失不见。
我渐渐放松双肩,像如释重负,又像万念俱灰。
我无所谓,大男人的有什么放不下的,拿得起放得下才是……
脸上冰冰凉凉的感觉打断了我的自我安慰——
水?
是泪。我有记忆后第一次流泪。
我冲着天边大笑,笑得喘不过气,然后剧烈咳嗽,跪在了地上。
离昭晗!醒醒吧!他根本从来没拿你当回事!
最终我的理性还是失败了,眼泪汹涌而出,想勾起嘴角,装作无所谓,可是嘴角像是坠了石,无论如何都不能伪装。
我这样的落魄样子一定会招人耻笑吧?真的,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摊开手心,才发觉不知何时多了一只耳钉,一朵小小的八重玉樱。
什么意思?是嘲笑我吗?
我紧紧攥住它,手心一阵锐疼。
也不知怎么回去的,只知道我去了酒馆,喝得昏天黑地,店小二估计几次想赶我,我身上还沾着湿漉漉的沙子,满脸泪痕,实在狼狈。
想远离那些伤心地,我收拾了东西,滚去了京城。
“真是懦弱……”我坐在街头,摇晃着手中的酒壶,痴痴地笑着。
浑浑噩噩地过了这些天,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京城的风花雪月似乎也与我格格不入,像是被世界孤立了。
“娘,你看那个人,好可怜哦……”一个小女孩指着我对身边的女子说。
“不懂得珍惜自己的人没什么好可怜的。”她的母亲鄙夷地看我一眼,拉着女儿的手快步走了。
“晗儿……”好冷,春天怎么会这么冷,都出幻觉了。
“醒醒……”是谁?在叫我吗?
我睁开千斤重的眼皮,窝在那个角落里看着眼前气质超凡的人:“起来!老子不是乞丐!”
这些天被人扔铜子儿的次数还真是不少了。
那人却蹲下,将脏乱之极的我拥入怀中:“是我。”
久违的温暖的感觉让我似乎清醒了不少,我的身子因为酒的祸害却没了什么力气,大着舌头,开口就满嘴酒气:“宇含笑……”
大红的灯笼悬挂在檐角,京城的夜晚依旧繁华如梦,月光融融与烛火交织。
“跟我去宫里吧。”他依旧温和,没有半点嫌弃,让我冰透的心脏似乎又开始复苏。
“可我是江湖人。”我说了句语气怪怪的话。
“有些人、有些事,确实该相忘于江湖。”他眼望远方,表情朦胧。
我不语,扶着墙根勉强站起,跌跌撞撞走了几步,却几欲摔倒。
最终是他上前拦住我,强行抱起我,其实我也没多少反抗的力气了,只由得他。
一路无言,他踏着月光,走向前方的漫漫天际。
我知道自己躲避也只能是暂时的,江湖世事纷扰,除了归隐山林谁能保证自己对这红尘无半点杂念?还好早就说过,如果自己不在,天寒事务由安子霄全权处理,若果我半道挂了,就将掌门之位留给非儿,安子霄为大护法。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尊前笑不成——
宫里的锦衣玉食像涨开的梦,填充进我的世界,可梦总是虚无的,我总感觉自己一天比一天失落。御花园中,各色花朵可真为争奇斗艳,珺琰毕竟还是要以国事为重,正在宣政殿操劳——听说朝廷的天下也很不安稳,最近又传来异动。
我漫无边际的想着,想着当年为什么会留下非儿,当时一闪而过的念头是觉得这小婴孩的身上带着熟悉的气息……另外,距季凰烟说的时间也将至了,他会告诉我什么?
我坐在小亭内看着水面波光粼粼,忽的就有了些睡意,打个呵欠,回头看见一群宫女正跟在一个嫔妃身后走到另一条小路上去了,我随便打量了两眼,觉得站在最前的女子身段实在眼熟,不过这皇家深庭那能有我这等江湖粗人认识的人?
回到落云殿,灯火已掌了起来,浅浅的月亮也挂在了天边,我坐到了长案前,觉得自己这副模样怎值得珺琰如此用心?而我只被人拒绝难道就要一直一蹶不振下去吗?
“晗儿,在想什么?”珺琰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后。
我有些许惊诧,自己身怀世上最快的轻功身法,却也没察觉到他的脚步。
“倒没想什么特别的,”我笑着摇摇头,“只是在想明日要去阳空谷。”
“要我陪你吗?”他从后面揽住我,下颌轻轻抵上我的肩。
“不必,你最近该很烦心吧?”我放松了身体,任他抱着。
“是啊……那晗儿可否任我撷取?”他的手扳过我的脸,唇毫不犹豫的压了下来。
我再一次不知所措,他的嘴唇炽热得能将我融化,他的舌头很快的探进我的嘴里挑逗起我的舌尖,我呼吸很快紊乱起来,身体也似乎不受自己控制了,想说点什么,却只能含糊的发出哼声。待他放开我的时候,我已经觉得自己的血液全冲到了脸上,双脚竟也有些发软,我扶着桌子站起来,走向那张锦玉合欢床:“还是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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