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东汉》第75章

一身新的衣裙，浅绿的衫子却配了一件红艳艳的裙子，而且这裙角，竟然还沾着暗黄的泥块。再看她的发饰，一支墨绿的簪子，倒是娇俏，只是那头发，竟还是如那日一般的凌乱。与这些邋遢与丑陋成鲜明对比的，便是她的那张脸，红润白净，真看不出她竟然是皇上的姐姐。不知道的，只怕会认为她是皇上的妹妹。
“既然如此，那就多喝点。”
“好，好。听说，皇上几乎不怎么去别的宫里，整天就围着皇后一个人转。就连新来的美人，也没宠了几天，便又被皇后叫过来了。”
她初进宫，从哪听来这些闲言闲语的。我不禁气愤，冷冷说道：“公主前来，难道是兴师问罪的？”
“不敢，不敢，随便问问，随便问问而已。”
“公主若是没事，就先回吧。我还要帮皇上看折子呢。”
这辰曦公主，果真不是个善茬。只才刚进宫，便不知从哪听来这些闲话，还跑到我面前搬弄是非。倒真不能小瞧她。
“皇上回宫。”
我没有抬头，只是随口说了句“回来了。”可是许久，竟没有听到回答。我不禁抬起头，“怎么了？”
皇上叹了一口气，“谁知道那蔡伦，竟然不同意。”
“什么？他竟然抗旨不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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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常理，皇帝赐婚，那就如同圣旨一般，不仅是金玉良言，更是金科玉律，别说拒绝，磕头谢恩还来不及呢。想不到这蔡伦，竟然如此大胆，敢对皇上说不。他这么做，一则驳了皇上的面子，让他下不来台，二则，只怕也会伤了晚月的心。一个女子，主动提出这样的请求，却遭到男方的拒绝，只怕这传出去，有损她的名声。
皇上默不作声，我不禁着急，“到底朝堂之上是什么情形？”
“他也没说不同意，只是说自己已心有所属，求我成全。”
他已经心有所属了？我倒是好奇，不知此人为谁。
“不知皇上如何看待此事？”
“这种事，我自然不好多问。不如一会你就诏他进宫，问问他心仪之人为谁，再做打算吧。”
“这也正是我的想法。一会诏他进宫便是。皇上用些点心，就先去别的宫殿坐坐吧。”
皇上不禁笑道：“皇后这是要赶我。”
我也忙笑道：“不是赶您走，是怕一会蔡大人来了，不方便。您就带着皓月、隆儿去后花园转转，顺便去瞧瞧柳美人。前几天听御医说她病着，您就代我去瞧瞧。”
“好，好。你这倒支使我来了。”皇上说笑着，便喊着皓月的名字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
“蔡大人请坐。上茶。”
平日端茶倒水的，一般都是晚月，想是她羞于见蔡伦，这端茶上来了，变成了采玉，“怎么不见晚月？”
“晚月姐姐——晚月姐姐——她，她有些不舒服。不过这茶确实她煮的，皇后，蔡大人，您慢用。我先下去了。”采玉一边说着话，一边便不停朝后张望。未等我吩咐，说完话便自己跑下去了。
“皇**中的女子，倒真是娇俏可人啊。”
我端起茶碗，送到嘴边，“蔡大人果真如此看？”
他突然直视着我，“那是当然。”
“只是不知，这蔡大人心中所属之人，比我宫中的女子，谁更胜一筹呢？”
“自是这皇**中的女子。”
他的回答很恳切，倒是把我说糊涂了。他若是心有所属，为何又说宫中的女子更胜一筹呢？难道他中意的不是晚月，竟是采玉不成？可是再一想，又觉不可能，晚月和他，还曾有过些接触，至于采玉和他，那根本见都没见过，又怎会对他倾心呢。
我心中疑惑，表面却装的明白，“蔡大人想是在皇上面前不敢承认？”
“臣，确实不敢。”
他的回答，让我愈加疑惑。喜欢却不敢承认，而那个对象，又不是晚月。我故作镇定的望着他，将茶碗轻轻放下，“既然如此，不如我们猜个谜语如何？”
“敢问皇后，谜面是什么？”
我笑道，“这谜面嘛，简单的很，咱们就猜猜这蔡大人心中所属之人，到底是谁。若我猜对了，婚事一事，就由皇上和我全权安排。若是我猜错了，此事我便不再过问。你可有这个胆量？”
“臣领旨便是。”
“那好。我还有一个要求，需请蔡大人给我三次机会，若三次还不得猜中，赐婚之事便不再提了。另外，在猜之前，你还需回答我三个问题。”
“此言甚是。皇后请问便是。”
刚才，他说他喜欢宫中的女子，可是这宫中女子众多，我便问道：“不知你喜欢的女子，身在哪个宫中？”
“正是在这长秋宫中。”
长秋宫？难道真的是采玉不成？不可能，在我宫中，这采玉算不上出众，若是他连晚月都瞧不上，那采玉，便更加不可能了。难道竟是班昭？我不禁惊恐，便继续问道：“这名女子，可是名门之后，精通史书？”
“皇后所言不差。”
我又迫不及待的问道：“不知蔡大人，是喜欢娇俏可爱之女子，还是喜欢端庄大方之闺秀呢？”
说实话，班昭不属于上述任何一个类型，我是故意这么问的，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他喜欢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班昭。
他再次直视着我，“我心中所属之人，既有小家碧玉的娇俏，又有大家闺秀的端庄，更具睥睨天下的豪气。”
听他的回答，我心中，真是又惊有喜。班昭这驻颜之术，实在厉害，竟然骗过了他的眼睛，他若真心喜欢班昭，之前所有的问题，便都迎刃而解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皇后该说答案了。”
我不禁喜道：“蔡大人的心事，我已了然。你先回去吧，我自会向皇上禀告这一切的。一定给蔡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知皇后所说的答复，为何物？”
想不到这蔡伦，竟也有如此不洒脱的时候，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却在这明知故问，我于是笑道：“蔡大人请放心回吧。不出三日，定给你一个满意的新娘。”
他的眼神，突然黯淡了，“皇后说的，可是班昭班大人？”
“是啊，蔡大人既然明白，何必还问呢？”
他猛的仰起头，刚才的黯淡已经一扫而空了，我突然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曾经无比熟悉的东西。面对他那样直视甚至逼视的眼神，我的心，突然就凌乱了。李雨翰和皇上，也曾用那样的眼神直视过我。
我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心中却不住涌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他渐渐走近我，一字一句说道：“皇后想是没有听清楚我的话，我心中所属之人，既有小家碧玉的娇俏，又有大家闺秀的端庄，更具睥睨天下的豪气。就这份睥睨天下的豪气，整个东汉的女子，只有您身上才有。”
我的心，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甚至，我能听到自己种种的喘气的声音。他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他心中所属之人，竟是我不成，我想，他是疯了，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不禁大声斥责道：“你大胆。“
他离我，已经很近很近，仅有一步之遥了，可是听了我的话，他竟然停住了，突然仰天大笑道：“对，我就是大胆。你是皇后，是皇上的女人，而我，只是你的臣子，微不足道。可我就是这么大逆不道，竟然在看见你的第一眼，就不能自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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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1121　12：16：50 字数：2069
这是我完全意料不到的情景。
他依然停在距我一步之处，或许是我的那声“大胆”镇喝了他，也或许是因为他的君子之道。他就那么站在我面前，仰天大笑，然后便狂言不止，“你的浅笑，犹如芙蓉花开，在看见它的第一眼，我的心便崩塌了沦陷了。恭贺阴皇后的宴会，为了你低头前的秋波一转，我扔了事先准备的礼物，在席间着笔挥洒一气呵成，只为你抬头再看我一眼；外出赈灾时，我不顾风霜，长途跋涉，甚至不顾皇命假传圣旨，只为抚平你紧皱的眉头，那样忧国忧民的强颜欢笑，我看的辛酸；听下人们们无意间说起，你嫌白绢太贵，而黄麻纸没有韧性又不托墨且怕水，我便开始私下钻研造纸术，只为成功时能听你一句夸赞，再见你的笑脸。”
“别说了，别说了。”我大声制止道。
“不说，我为什么不说，这些话，不正是你逼我说的吗。若不是你执意逼我，执意赐婚，这些话，我会一辈子烂在肚子里，一句都不说。这样也好，这样也好。说出来，这一辈子，我也满足了。”
这算是自作自受吧。
只听他继续激动的说道：“你失宠时，我为你不平，却什么也不能做，你受宠，我既高兴又失落。你受欺负，被阴皇后毒打，我心中滴血却只能装做漠不关心，一句都不敢多说。看你封了皇后，我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