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涎三尺》第52章


“我在休假,你有什么事?”海微的语气明显冷淡很多,她自然还做不到那么心平气和地面对一个背叛过自己的人,何况,他们曾今还是无话不说的朋友。
小小也觉出了她态度里的变化,却也不恼,“是有事情,电话里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有空吗,我们找个时间谈谈吧?”
海微只觉得头疼,她揉了揉太阳穴,“还是在电话里说吧,我最近有事情。”
小小却又笑起来,“你不是来平硕了吗,我在这里拍戏。”
海微心里一个咯噔,她这次回来谁都没有告诉,佟小小又是从哪里来的消息。她原本还想敷衍,而对方却是有备而来,自己再要推辞,反倒是落了下风。于是只得强打精神头。
“想不到你消息这么灵通,这个都打听到了,既然这样,那我也不推辞。时间地点,你定。”
海微心里已经隐隐觉出了什么不好的苗头,但是却不愿意多想。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她如今再多想也不过是徒劳,不如走一步算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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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微上次来平硕还是拍戏,只取了几个景,之后还要赶拍别的外景地,于是没有做过多停留。平硕跟阳生的城市规模相当,虽比不上赤城,但在二级城市里也算是翘楚。海微直接从机场打的,约定的地点她以前去过,在市中心一个高档会所,车子到了时候,佟小小的助理已经侯在门口,仿佛是知道她来,顺带开替她开门拎包。一进大厅便有侍者替她引路。会所布置得古色古香,包间都是词牌名,廊子很长,有古琴流水声音从侧壁的嵌入式音响里传出来,他们最后停在虞美人的包间外边,侍者敲了三下,便听得里边有娇滴滴的声音传出来。
小小的檀木四角方桌,海微跟佟小小一南一北对坐着,小小沏了茶,替她慢慢斟上,方才悠悠开口,
“这里,就茶好,以前来的时候还有西式咖啡,现在却都不做了,呐,尝尝看,国宴特供。老板知道我们要来,特地准备的。”她把小瓷杯推到她面前。
海微却看都没有看,她没有空跟她敷衍,看到小小的脸,便想到那天清晨的阳生街头,沈家的老宅子外边,她那时的心情即便是到现在依然无从诉说。
“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我刚下飞机。”她揉了揉眉心,幽幽叹了口气。
小小看着她,那嬉笑的神情遂也收敛了去,她讲陶瓷茶壶放下,“怎么,还在生气啊?”她凑近海微的脸,“你这样,我都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不开口,那就别说了。”海微的耐心在这个时候越发经不住考验,她原本压抑着怒气,如今对方是蓄意挑衅,那她自然有权利选择不奉陪到底。海微拿起手包,正欲起身走,却听到小小不紧不慢地开口。
“我怀孕了。”
这句话不禁让海微止住了脚步,她似乎是僵硬而机械地回过头来看她,干渴的嘴里良久才问道,“你什么意思?”
“沈熹年的。”小小的声音轻轻的,又重重的敲在海微的心上。她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却还是听到的那个声音。那是彩云的消散,琉璃碎。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重头不再来
海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会所,一定是失魂落魄吧,就像是溺水的人,垂死挣扎,到头来却连一根救命稻草都没有。她就这样看着那个无助的自己被绝望的暗涌吞噬,犹如一场灭顶之灾。司机问了她好久,小姐去哪里,去哪里,她却始终是沉默。于是,出租车便在这个陌生而阴沉的城市里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走,仿佛幽灵。
“你的手机一直在响……不接吗?”司机透过后视镜来望她,海微像是突然被惊醒的人,后知后觉地去摸手机。电话一直想着,海微看着屏幕,一时又失神。
沈熹年的名字就像百毒,所谓的百毒侵身,也不过她如今这样,浑身都难受,难受的要把心都吐出来。她看了很久,直到铃声再也响不起。她呼出一口气,然而,手机却又一次不依不饶地响起来。海微深吸了一口气,甚至都不再多想,直接按下了接听键。
“太好了,你终于接电话了。”那头传来沈熹年的声音,像是如释重负。
海微沉默了半晌,才开口,“你想怎么样?”
沈熹年顿了一下,在那头默默地叹气,“微微,我们之间的误会,可不可以好好谈谈?”
“谈?好,可以啊。我现在就在平硕,既然你想谈。好啊,我们现在就谈。时间,地点。”海微如今还不能平复自己的情绪,她不可能做到若无其事,即便她心里清楚,她应该相信沈熹年,即便他们毕竟已经生活过那么多年,即便他们彼此必定都是深爱对方。可是,有些难以名状的东西不是理智可以掌控得住的。她想听他解释,同样又害怕他的解释。怀疑,矛盾,焦虑,失落,这一系列的负面情绪都要把她击垮了。
“来我住的酒店吧,就现在。”
海微深吸一口气,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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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很久,仿佛是对峙。到了最后,还是沈熹年最先开了口。
“我知道你肯定误会我跟小小了,如果我说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你一定不会相信。”
“我爸生病那段时间,是她一直陪在我身边,所以,我对小小一直很感激。”沈熹年婆娑着手指,语调沉静,仿佛都要沉浸到回忆里。海微看着这个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沈熹年,这个她前所未有地感觉到陌生的沈熹年,从心里莫名地升起一种恐惧。她自嘲般地看了看他,是在笑他,还是在笑自己,亦或是在嘲笑他们之间如此超出想象的脆弱的感情。
“那个时候,我是第一次如此直面死亡,所有人都做了最大的努力,所有人。可是,就是这样,却依旧是无能为力。遇到生老病死这样的事情,人是有多么无能,多么脆弱。我眼看着他一点点虚弱下去,被一块一块吞噬,而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毫无能力去挽回,去阻止,去抗争。那种无力感,你……感受过么?”
沈熹年抬起头来看他,那种深切而无望的眼神还是刺痛了海微,
“那个时候,小小正好身体不好,于是,在医院里碰见她。我爸的情况她是知道一二的。因为过去曾今一起打过工,所以彼此的事情多少都知道一点。她那个时候,情况也不是很好。所以,我们应该算同时天涯沦落人。她是瞒着经济公司来的医院,身边只有一个没经验的小助理。她的病很多年了,情况不是很好,我托了成哥去照顾她。后来,她好转以后,也时时来医院看我们。”
“爸走的那天,身边只有我们两个人。”
她沉默了好久才开口,
“为什么不找我,那个时候,是你最需要我的时候,为什么不找我?”
“你以为我没有找过你么?出殡那天我一直在打你的手机,却始终都没有联系上你。”过了一会儿,沈熹年又笑了笑,像是想起什么,
“你不是也有你要操心的事情么?”
他那一笑,有一种难以明说的失落,直击海微的心底。
“你都知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那天你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一定有事情瞒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样的事情我可以解决,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一次,而宁愿去相信一个没有多少交集的外人?”
“你什么意思?”海微迎上他质询的眼神,第一次从心里生出了失望。那些她在来之前埋下的念想,如今都成了奢望。他们之间是不是真的要走到尽头。她开始不可遏制地怀疑。
“意思就是,你为什么不能依赖我一次,过去是这样,现在依然是这样。”
沈熹年叹了口气,揉着眉心,“微微,我们都不知道彼此需要什么?我们生活了那么久,却依然对彼此一无所知。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不知道,当我想为你付出的时候,你却拒绝。我们之间无法各取所需,甚至都不能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可是,双方却总是自以为是地认为这样或那样做才是对对方最好的方式。我们高估了自己,我们高估了我们的爱情。”
“所以……你叫我来,不是为了解释,而是结束?”海微的心一下子就灰了,她甚至连发脾气的劲儿都使不出来,她想笑,眼泪却不自觉地在眼窝里打了一个转儿,旋即落下来。她总以为,就算结束,也不至于那么心痛,她真的不心疼,海微一直这样安慰自己,而身体却做出了最正确的回答。
沈熹年见她哭了,抬起手正想替她拭去脸颊上了泪水,海微却像是嫌弃般,快速地躲开了去。
“给我个理由,好让我死得瞑目。”海微想努力挤出一个笑脸,她不想哭的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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