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春香》第42章


便伸手拍了拍梁阿富的肩膀,算是安慰了他:“这笔账你先记着,等到来日爷翻了身,必然百倍十倍地让他还回来。”
一旁女扮男装的阿佑吐了吐舌头:“哦呀,看来你们中原男人都怕老婆。”
阿富觉得很丢脸,他那是疼老婆好不好?然而见阿佑满面娇贵,也不知道来路到底如何,便只得很不甘愿地向花云间问道:“大哥,这…这是你哪里捡来的妞?长得倒是好看,脾气儿怎的比阿寺那小子还要讨厌。”
哪壶不开偏要提哪壶,花云间脸色冷下来,斜眼瞥见阿佑瞬间羞红的脸蛋,不耐烦道:“说她做什么?不过是欠了她几千两银子,等还了她就和她没关系了。”
阿佑不高兴了,嘟着嘴再不肯说话。也不知那传说中的‘阿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一路上胖子但凡提起她,这臭小子总是这样一副别扭模样。
还以为大哥依然还是忘不了潘寺春,想到那臭小子近日里在宫中混得响亮,还与赵墨传出不少绯闻,胖子心中无比不爽,自捡了最刻薄的话道:“怪小弟嘴贱,佑姑娘这般风华绝代,如何能与他一个娘娘腔相提并论……阿呸,说反了!是他如何能与佑姑娘相比?”
掌了自己一嘴巴又道:“……大哥,你不知道那臭小子,早先的时候还在你墓前偷偷抹过三两回眼泪,然而自你家潦倒之后,转而却进宫与那赵墨暧昧起来。如今气色那是一日更比一日好,不过才几月不到的功夫,身子俨然比你在的时候丰润了一圈,啧啧……亏得大哥先前对他那般心心念念,若非玉环看管得厉害,小弟怕是早叫了一群喽啰将他胖揍几顿,也好替大哥泄泄心头之恨!”
他一边添油加醋着一边咬牙切齿,看来平日里没少在玉环那里吃春香的干醋。一抬头却瞥见花云间只是把玩着手中的杯子,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凝着俊眉不说话,慌忙咧了咧嘴角不敢再言语,默默等待着花云间像从前一样,将杯子砸到自己脑门上。
久久的,花云间却将酒杯一放,倾城面容上晕起一抹冷然笑意:“呵,都过去了这般久,再提从前的事儿做什么?她若是喜欢那人,就由得她去喜欢罢;你若是想打谁,那亦是你的自由,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左右我如今成了一文不名的丧家之犬,又凭什么本事去招呼她?”
他自然不十分尽信梁阿富的话,然而想到赵墨那两面三刀的虚伪角色,春香怕是真被他迷惑了未必。心里头不痛快,一双清幽的凤眸便只是盯着暗处低头喝闷酒的李老庆,再不开口说话。
他是在黑赌坊里头寻着李老庆踪迹的,起先的时候也未见起疑,不过就是想找到他问问当初那案子的详细,后来见李老庆出手阔绰,又满目鬼祟,便一路悄悄随了过来。
可惜他这一凝眉,却见那黑漆漆的小门处迈进来一道熟悉的白褂蓝衫。那蓝衫的主人素净皮肤、瓜子脸儿,红润的小唇紧咬着,好似下了偌大的决心,将将的向自己走过来……倒真真是比从前胖了不少……该死的,胖了的她竟然比从前更要好看。
可是我这才初回京城,怎的她就能寻见踪迹?她这样大吃吃的走过来,是要向我认错了嚒?……该死,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若是趁本少爷不在的这些日子真与那赵墨勾搭成奸,爷可轻易不饶过她。
少年倾城容颜上不自知的泛起红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此刻心中怦怦跳得有多厉害。多少天不见了,梦里头在忘川河畔不知与她擦肩过多少回,以为重生后一颗心定然能够淡却,然而此时此刻这样面对面着,却还是忍不住悸动。
却又讨厌自己对她屡屡没有底线的宽容,便咳了咳嗓子默默持着酒杯静候着。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鸟~~周末过得好快,不过瘾啊有木有,祝亲们下周工作开心学习也开心~(≧▽≦)/~啦啦
、第34章 口是心非
然而春香却没有走到他身边,她竟是径直的往李老庆的桌沿走了过去。
一股淡淡清芬拂过耳际,花云间眉头轻轻一挑,抬头看到梁阿富憋着一脸想笑又不敢笑的便秘模样,便端起酒杯,一语不发闷头喝了下去。
……臭丫头,一会定要你好看。
那厢李老庆埋着脑袋,心里头琢磨着赵墨今日说话的模样,越想越觉得不安,然而京城里官官相护,他又不知官场上的党派之分,轻易可不敢叛逃别家。三四壶老酒灌下去,脾气也冒火了,空酒葫芦磕着桌面:“上酒~~给老子上酒~~!老、老子……有的是钱!”
这会儿店里可没有什么生意,店小二什么杀人放火的角色没见过,见他态度粗鄙,自己又瞌睡得不行,自然懒得搭理。
春香走到李老庆桌边,在他桌上放了一壶新酒:“给,不怕死就喝。”
李老庆头也不抬就将那壶酒猛灌下去。
春香说:“你也不怕我在这酒里下毒么?”
李老庆兀地一愣,抬起头来看了看春香:“滚!你那傻子弟弟早就跑了,老子差点没被他哭死!”
该死的,上午不是还说要杀他么,这会儿又跑了?
春香暗自恨得牙痒痒,嘴上却依旧笑道:“呵呵,你就不怕我报官么?……哦,你自是不怕的,反正你离死也不远了。所谓‘狡兔死,走狗烹,’你替那恶人办的坏事越多,他杀你的心便越甚,此刻多喝几壶、少喝几壶还不都是一样。”说完了,也不顾李老庆杀人一般的眼神,自笑盈盈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李老庆原本看她不过是一个双十不满的白脸书生,此刻却听她说得含糊,不由警觉起来:“哼,你知道些什么?……信不信老子一巴掌先煽死你!”
“煽不煽死我,你也都是要死的。只怕你还未将我煽死,那人已经将你灭口了。”春香忍着酒气凑近李老庆,又故意拖长了声音小声道:
“可巧,今日你们说的那些,我和张公公在墙后不小心全听到了……呃,你也真是糊涂,那张公公可是皇上身边最忠心的红人,又自小看着大皇子长大,岂能容你们这般轻易栽赃陷害么?他若忍不住告诉了皇上,皇上自然是舍不得杀自己亲生儿子的,到时候必然要拉出一只替罪羊。那赵墨薄情薄义,你以为他能救你么?你替他做的坏事越多,他怕是杀你的日子越近才是。枉我这厢好心给你找了出路,你却这样态度……罢罢,兴许你也不心疼你那一家子性命。”
说着拂了拂袖子就要走。
一提起自己那对尚不过七八岁的老来双生子,李老庆的整颗心都割肉一般痛起来,见春香一针见血就戳到了他今日与赵墨的谈话,不由也慌张了,忙拽住春香袖子:“公子……姑娘慢走!……”
春香心中惊诧自己的身形变化,却还是一脸泰然地就势站住:“怎么?”
“你与他情义之深,如今却无缘无故要帮我,让我如何轻易相信你?”李老庆质疑道。
春香便做一副忿忿然模样,红唇勾起一抹酸涩笑容:“这就是女人的心了。不瞒你说,我已怀胎四月,他既背弃诺言要与漠北公主结缘,便不怪我破他的台子,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哼,竟妄想杀我弟弟以此来要挟……这样的人,枉我白白爱他一场,我如今这样还回去,亦还算是轻的。”
正说着,斜眼瞥见那厢老将军派来的手下已然候在店门之外,便不愿再啰嗦:“你信不信我都没有用,那官差已经来了。我只提醒你一句,如今宫里头支持大皇子的毕竟比他赵墨多,趁着现在恶果还未酿出,你先一步坦白了,圣上念你被逼无奈,就算饶不过你一条老命,你一家老小的性命尚可以保存……否则,等到明、后日东窗事发,以赵墨那般薄凉无义的性子,第一个卖的就是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陷害皇子之罪,可是要满门抄斩。”
言毕,朝门外点了点头。那厢老将军派来的便衣侍卫便走了进来,左右揩起李老庆的手臂,往门外马车里悄悄拖了进去。
春香长长吁了一口气,跟着向门外走去。心中默默祈祷着自己这一注没有压错。京城里除了老将军,她再没有可信的官家,希望老将军果然是大皇子一派,此番能替花家伸张正义,她来日出京也能走得清爽些。
正思想着,身后忽擦过三道身影,领头的是个修长清伟的外族男子,看不清脸面,只觉得侧脸很是相熟。那末了的胖子一身粗壮肥肉,力道闪得她险些都要崴倒在地,不是梁阿富还能是谁。
梁阿富最恨的便是春香,回过头恶声叱道:“走路长眼睛!”
“呸。”春香白了他一眼。
那前头的背影微微顿了顿。
春香心中一悸……这样的场景如何好生熟悉?
就好似曾经书院里头那个偏偏喜欢欺凌她的倨傲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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