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御夫记》第39章


乎触手可及。各具状貌,。一俯首吃草,一翘首前仰,一回首舐舌,一缓步前行,一在荆棵蹭痒。整幅画面除最后右侧有一小树除外,不设任何衬景,因此每头牛可独立成章。
再仔细看这正面的一只牛,真迹以简洁的线条勾勒出牛的骨骼转折,筋肉缠裹,浑然天成,笔法练达流畅,线条富有弹性,左上方题款行云流水力透纸背光滑柔透,而赝品则略有浮墨…墨?
如玉突然拿起假牛图,一手举着烛台目不转睛的瞧着,在烛光的映照下,纸面发生了反光,题款处的墨上略有些极细微的浮墨,并不如真迹的光滑,真迹大约是用质地坚实的桐烟墨 ,而赝品应当是松烟墨,就是这一点,却被人忽略了,桐烟墨坚实细腻,具有光泽,所以字一旦干掉显现出来的则平滑细腻有光泽,而松烟墨则是以松树烧取的烟灰制成,光泽度差,胶质轻,虽制作工艺精美,却缺少使用价值,纵然珍贵,却不是上上之选,所谓细微之处见真章,最好的并不意味就是最合适的。
第二天一早,如玉再一次登临卞府,进了书房,一切仍按照她的吩咐,未破案之前,不得擅动分毫。如玉在屋内巡视着,打开一扇雕镂游龙的朱红书柜,共有三层,前两层是些文书典籍,最下面一层放置着一方一长两个碧色云纹锦盒,如玉转身问道:“卞掌柜,这个盒子可能打开来瞧瞧?”
卞如修面上稍带着些异色,道:“大人且随意。”
如玉打开来,长锦盒里放着一支善琏湖笔,又打开了方形锦盒,里面置着一方松烟墨,如玉拿起来,用手捻了捻,略带着些黏腻湿润之感,呵呵,看来在不久之前便使用过,如玉不动声色的将石磨放下。
接着走到了一张靠墙的紫檀高脚几旁,发现案几贴墙的一处积了一层细细的泥尘,这里每日都有人打扫,这不过才一日,怎么就积了尘?而且只有这手心大的一处?接着抬头向上看了看,这才发现,这里有一个碗口大小的正方形通风气口,这灰应当是从上面落下来的,平白无故的怎么就落了层灰呢?接着抬头间,忽然发现这气孔直对着的竟然是悬挂《五牛图》的地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怪不得没人进来这五牛图也能不翼而飞,原来谜底在这里!这下,她所有的疑惑便都解开了!
如玉淡淡的问道:“卢员外,不知您惯用什么墨品呢?”
卢定舒不知她为何突然有此一问,这似乎和案子没什么关系,愣了下,旋即回道:“回大人,在下粗野,平日对此并不是特别讲究,只用些普通墨罢了。”
如玉点了点头,对卞如修道:“卞掌柜,请您看一下这真假牛图,您看看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卞如修看了一会子,皱着眉摇了摇头道在下愚钝,并没有看出什么不一样。”
如玉勾勒勾嘴角,“您再对着阳光看一看?”
卞如修依言疑惑的将画举起来,看了看,突然脸色有异,一阵青一阵白,:“这下您可明白了?只可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您虽对这幅假画刻画的栩栩如生入木三分,但却忽略了一处,就是字!猛地一看确实一样,可错就错在你的用墨上,这便成为你的致命伤了。”
卢定舒听完大惊失色,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在了那里,半晌,不敢相信的露出惊疑的目光,瞪大眼睛直直的看着他,有些结巴道:“什…什么!是你???”
齐倪在一旁同样也是不敢置信,卞如修手握成拳,冷冷道:“阮大人,所谓捉贼拿脏,说话要讲证据。”
“好!要证据!我给你便是!”说着转身从书柜里拿出那方墨,道:“这便是证据!”齐倪拿起来看了一下,又照着刚才如玉说的看了两幅画的差异,也恍然大悟。
卞如修底气不足的说道:“这…这不过是墨而已,有何稀奇?”
如玉弯弯嘴角,气定神闲的说道:“呵呵,这可不是普通的墨吧,看这幅真迹,题款处亮丽明快清透平滑,应是以桐烟墨书写而成,而这赝品则是有眼前这块松烟墨所题,松树烧取的烟灰制成,光泽度差,两者区别就在于此,而卞掌柜这块却使用过不久,该作何解释?”
“哼哼!有这松烟墨的又何止卞某一人,大人如此说是否有些牵强了,再说,我从那天下午就再未踏足书房,又如何能够有神通之技偷天换日?”
“卞掌柜确实没有进到书房,这是确实。”卞如修松了口气,在一旁点了点头,齐倪和卢定舒有疑惑了,这大人怎的一会儿一个样儿,这忽上忽下让人着实吃不消啊!
如玉胸有成竹,“呵呵,你不进来可是却不妨碍你从外面将这幅画掉包。”
“请帮我搬张梯子过来。”
“大家请看,这里落了些灰尘,按常理来说这里是不该积了这些许灰的吧…请看我演示给众位,大家自然明白为何不进屋子却能将画掉包。”
将真迹挂回原位,命人将梯子搬到屋后的气孔处,如玉提起罗裙欲往上爬,萧衍是何等心思,自然早就猜出她要做什么,走上前坚定的说道:“我来。”
如玉抬起头看了看,萧衍向她点了点头,如玉便将自己手中的画交给了他,只见萧衍爬上梯子,如玉递给他一只竹竿,萧衍俯首结果,将竹竿透过气孔伸至屋内,将真迹拿了下来,慢慢把竹竿往回撤,快到口出,伸进一只手卷起画轴,有照此法,将赝品放了进去。
众人恍然,如玉道:“卞掌柜,你就是如此不进书房又将画取出来的吧,所以,在将竹竿伸进去时,长久积落在气孔处的尘土便被竹竿往前带了进去,落在了案几上,对吗?”卞如修还未作答,卢定舒便一把薅过卞如修,痛心疾首的说道:“你!你!你为什么这样做!你如此这般又将我置于何地?枉我视你为兄弟!你却想嫁祸与我!你…”卢定舒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他你个不停。
齐倪亦是一脸失望,问道:“卞兄,你为何要做这种事呢?”
卞如修事到如今也在无话可说,轻轻说了句:下个月…帝都要来人甄选贡商,所以,这人定在我们三人之中…”
还是一个利字,原来卞如修得到消息,帝都要来人选贡商,而依他三人实力而言,则属卢定舒最有可能,他并未想害他,只是想得到这次甄贡的权利,所以才想了这个办法,虽阴损了些,却不会真的将他怎样。无论如何,这关系注定是回不到从前了,真相大白,如玉应允卢定舒不再追究,毕竟受害者都决定不追究了,她也不能强令。
回了衙门,如玉说道:“萧捕头,谢谢。”
萧衍疑惑的看了看她,如玉做了个爬梯子的动作,他这才明白,说道:“应该的。”
如玉粲然一笑,如二月里的一阵微风,吹得他酥□□痒,忽然想到一句话:芙蓉如面柳如眉,大抵就是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来者不惧 去者不追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本是踏青游玩的好时节,如玉身为一方之官,闲暇时间少的可怜,不过她到也是习惯了的,堂下跪着一个儒生,面上泪水滂沱。
如玉问道:“你上堂来所为何事?”
本朝有规定,凡有功名在身者见官可免行跪拜之礼,儒生撩起袖衫,带着哭腔道:“启禀大人,小生乃是朝阳庄的秀才邵敏,前几日老母偶感风寒,到来鹤堂去瞧了病,可没几天…没几天我娘…就去了,我要告来鹤堂的鹤来草菅人命,这庸医枉送我无辜老母性命!”
“你是何时到来鹤堂寻医问诊?”
“回大人,是三月五日,当时天还下了点小雨,我到来鹤堂为老母抓药,我娘不过是风寒,吃了他的药,不过五日竟一命呜呼,这难道不是来鹤堂的责任?我到他的药坊去理论,可他根本不理会我。”
如玉也曾听过鹤来神医的名声,只听说一贯他医评甚好,深受百姓尊敬,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莫非是个沽名钓誉之徒?思量了一番,道:“此事我已了解,你先回去,此事我自会查个一清二楚,还你个公道。”
退了堂,如玉换上常服随萧衍一道出了衙门,往那来鹤堂走去,到了医馆,门上悬着一方牌匾,上面写着来鹤堂三个潇洒俊逸的大字,进里面只见一位花甲老人坐在一张赭石色四角案旁,桌边因长久使用,已被磨得锃亮,鹤来正在中央坐堂问诊,两边均是药柜,伙计们站在柜台前对药材称斤断两,如玉提起罗裙,跨过门槛,此时正好一名病患离开,如玉道:“先生可是鹤来神医?”
鹤来虚眯着眼睛,打量了她片刻,看这女子通身气派落落大方,眉宇间带着一股正气,抚了下胡须,缓缓道:不敢,老朽不过一介布衣,为百姓除灾减痛罢了,神医二字愧不敢当。”
如玉爽利一笑,状似随意的道:“先生过谦了,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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