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情事》第56章


崛镁司顺钥鞯摹!?br /> 太后用询问的眼神看向皇帝,皇帝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只得应道:“正如皇姊所言。”太后方才有了些喜色。阿茉便亲自去端来五子百合粥与茯苓玉屑饼,请母后用膳,原来太后因为与皇帝生气,从昨日就拒绝饮食了。见太后肯进饮食,姊弟俩都松了一口气,便不肯再谈及朝廷中的事情来引起母后的不快,只捡那喜乐有趣的事情来谈论,太后的面上渐渐有了欢颜。
阿茉这才趁机提出离京之事,太后虽有些意外,却也并未阻止,她一向心疼阿茉,但有所请,总是竭力成全的。加之阿茉又说起各地的风光名胜,并那史册中记载的典故和民间流传的故事,太后听得神往,更不会阻止女儿及时行乐了,只是皇帝心中却很是不豫,口中却说不出来,只闷闷地问道:“阿姊出京散心虽好,但是关防护卫不可草率,不如将朕的近卫旗门军调一个营给阿姊可好?”太后很是赞同:“如此哀家就更放心了,便派那个卫青担任侍卫长吧,他从阿茉的府中出来,也会更为尽心。”
阿茉笑道:“听说卫青已经做了旗门军的统领,岂可大材小用?我也不敢将天子的近臣做自己的侍从,可不要惹来御史的弹劾!”皇帝用一柄玉尺轻击着掌心说道:“谁若敢乱吠到阿姊那里,朕可真就不容纳他们了,阿姊无须担心这个,只管带卫青去就是了。”阿茉摇头道:“倒也并非为的这个,只是驸马此次陪我出游,护卫之事自会妥当的。”
太后一向信赖夏侯颇,知他文武全才,且虑事周详,便放下心来,又想到阿茉与夫婿琴瑟和谐,更为喜悦,也就不再坚持。连皇帝也沉默下来,心不在焉地垂头想着心事,随口应答着太后与阿茉。等到天色渐晚,阿茉向母后告辞出宫时,皇帝便陪伴她一起出来。
在长信宫的甬道上,皇帝原本一直陪着阿茉转过红墙,突然他停住脚步,抬头问道:“阿姊是不是一直在生阿彘的气?”阿茉惊异地扭头看他,见皇帝的眼中蓄着泪,神情委屈,似乎又成了自己那个童年时的幼弟。阿茉安抚地拍拍皇帝的手背,说道:“陛下何出此言,我怎会生你的气?”皇帝缓缓低头说道:“然而阿姊待我渐渐不同往日。”他抓住阿茉的手,急切说道:“母后总是这样权欲心盛,并不以儿女为念。父皇崩殂后,阿姊便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倘若我做了什么令阿姊不满之事,阿姊便骂我、打我就是,只是不要像现在这样,离得越来越远……”他抬起衣袖拭泪,啜泣地像个孩子。
提起逝去的父皇,阿茉也不由得悲从中来,她反思自己近年来,的确是越来越把这个弟弟当做皇帝,而不是那个自小的玩伴与幼弟,却忘记了他虽有帝王的心机和手腕,也还是个有着血肉之躯、渴望亲情的凡人。她心中不由得柔软,便温言安慰了皇帝一番,又亲送他回了明光殿,召来子夫谈笑多时,待得皇帝神情欢愉了,才出宫回府。
她在未央宫门外上了马车,刚驶出一箭之地,就听到了曹襄的声音,连忙停住马车,挑起帘栊,只见曹襄从太学那边蹦跳着跑来,气喘吁吁地向阿茉问安。阿茉见到儿子,很是欢喜,将他拉到车里,一边用丝帕轻拭他额头的细汗,一边责备他道:“襄儿已经十二岁了,不可再像从前那样行小儿之事,总要拿出平阳侯的堂皇气派来,免得被人耻笑了去——你做什么跑的这样惶急?”
曹襄便腻到阿茉怀中撒娇道:“我听皇帝舅舅说,母亲要出京游玩,我也要与母亲同去。”阿茉眉眼弯弯地笑道:“那太学的先生可会应允你逃学吗?耽误了学业可如何是好?”曹襄急道:“有陛下去与先生说,再无不准的了。我自会用功读书,断不会落下功课。”阿茉见他发急的样子,很是可爱,便欣然应允了。母子俩便一同坐车回府。
这一晚,阿茉便宿在了公主府中,只派个侍从回汝阴侯府知会了夏侯颇一声。夏侯颇听到这个消息,并未做何反应,只略一点头,心中实是失落。他的贴身侍从子君,跟随他多年,自是能猜出几分他的心意,见自家君侯夜深人静依旧孤枕难眠,便进来向炉中放些安息香,并且劝慰夏侯颇道:“定是小侯爷使性子,公主为了安抚她,才留在那边的。”
夏侯颇苦笑了一声,心里想着,连一个下仆都能体察自己的苦心,想来以阿茉的冰雪聪明定然不会不知……他心里一疼,不肯再想下去,只问子君:“我让你安排的事情全都稳妥了吗?”子君神色一凛,连忙回答:“都已经按照君侯的意思,布置妥当。只是,君侯为何一定要这样呢……”夏侯颇淡淡地说道:“当年她与曹时情深意重,可最终还是舍弃了他,站到皇室一边;如今我便是要看看,要她在皇室和我中间选择,她是否还是……”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挥手令子君退下。四周一边静谧,夏侯颇却再也无法入眠,他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我就是要证明,在她心里,我比曹时要重要得多!
然而在安息香的淡淡萦绕中,他敏锐地察觉了一丝龙脑香的特殊气息,是那日阿茉身上的气息,也是若干年前他曾经在曹时的朝服上嗅到的气息。他的心中丝丝抽痛:曹时活着时,她选了曹时;曹时死了,她还是忘不了他。倘若只有死亡才能让她深深记住一个人,那么我便是去死,也要在她心里烙下不灭的印迹。
作者有话要说:以蜗牛的速度爬出了这一章,愧对坑底的亲们。
、蛾眉谁与寄,鸿雁飘飞
武帝建元六年,临汾湖畔。
阿茉原本并没有想来临汾湖,可最终还是来了。说来这次出游在计划之外的事情还真是不少。先是在出行的前一天,皇帝降下圣旨,命汝阴侯夏侯颇等在京的八位世勋贵戚协同三法司会审田窦一案,夏侯颇仪态端正地跪接过圣旨之后,拂去了唇边的讽刺的笑意,转而安慰气恼的阿茉道:“阿茉不必担心护卫之事,我想陛下定是已经做了完全的安排。”阿茉感觉他有弦外之音,一时分神,也就没有辩驳自己只是为不能与他同行而气恼。
果然就在当天,卫青带着一队期门军来到府门口,奉旨护卫平阳公主沿途关防。短短的几个月,卫青已经像是一把淬过火的钢刀,锋芒闪耀,气质与以往很不相同,在沉稳笃实中透露出大将之风。事到如今,阿茉倘若再说不肯以天子之臣为侍从的话,也显得过于矫情了。况且夏侯不能出行,卫青便是最可让人放心的护卫人选了,于是她便坦然接受了皇帝的好意,一边上表称谢,一边按原计划出京而去。
只是她依旧狠不下心来在夏侯颇不舍的目光中淡然如昨,她知道他是舍不得自己走,然而既然他不留自己,自己便也不会主动留下。事实上,夏侯颇在拉住阿茉的手时,只是半认真半戏谑地说道:“但愿此去不经年,后会能有期。”那便是他心底的意见了吧,不管他要在京城里掀起什么样的风浪,他都不希望阿茉守在旁边看着。想到这一点儿,阿茉便有些心凉。
她回避了夏侯颇送行时眷眷的凝视,只跟襄儿在马车中玩笑,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心中却是郁郁。尤其是当马车过了长亭好远,她依然可以看到夏侯颇挺拔的身影如一株冷杉一般伫立在远处,她的心中未始没有一丝眷念和心软,然而她终究是不顾而去,因为她知道,有些事终究会发生,有些事不见比见要好些。
襄儿却是意外地欢喜,他本不喜欢自己的继父,目下夏侯颇不来碍眼,他便少了怄气的对象,原本天真烂漫的性子显露出来。且卫青骑术箭术卓越,在军中久已闻名,襄儿便一路上天天缠着卫青,要他教授自己骑射。卫青自然是从命,事实上,凡是涉及到阿茉的任何事情,他都是尽力而为的,更何况骑射本是他的看家本领,襄儿本就年轻心热,不几日,便视他如大英雄,目光中尽是崇拜。
阿茉本来的计划是沿着终南山、太白山、翠华山和骊山这样一圈下来,尽情领略山水之美。然而襄儿嚷着要回自己的封地平阳,阿茉想到襄儿虽年少,对于平阳的百姓也肩负着一份天生的责任,于是便也答应下来,一路西行,不到半月的时间便到达了临汾湖。此次出行与阿茉前一次到平阳的轻车简从不同,卫青一则护卫,一则妥善料理了行程中的衣食住行,样样色色莫不周到。再加上彤管细心服侍左右,一切饮食起居自然是遂心如意。沿途的春意和渐行渐洋溢出生机的风物让阿茉的心情也轻松了起来。
然而,当她真正站到临汾湖畔,看白鹭在湖面上时翔时栖,曾经被她深埋在心底的那些记忆就不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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