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赤》第14章

连衍沉默地看着，直到带他们过来的人忍不住想要帮忙抬起连赤，连衍突然开口：“不要碰他。”
连衍慢慢走上前，单膝跪在床上，俯身抱起连赤。他朝姜肃看了一眼，随即抱着连赤走出楚云会。在停车场看到洛染，连衍皱起眉，冷冰冰地看着那人。
洛然提起手中的密码箱，咳了两声，开口道：“每月一支，持续半年。”
“是什么？”连衍收紧手臂，他的哥哥，到底遭受了什么？
“恢复性药剂。他之前中过毒，这次也……”洛染没把话说完，他不能说实话，但也不会编造谎言。
“半年……”哥哥，你折磨了自己，也折磨了我。
落后的姜肃看见这边的状况，快步走到连衍身边，他拿过连衍手中的车钥匙，打开车门，调整好座椅。
“连少你先带人回去。”
连衍点点头，将连赤小心地安放在车内，随后他接过洛染手里的小箱子，转头朝姜肃说了一句：“二叔是不是让你带人回去？”
姜肃点点头，递上钥匙，问了一句：“箱子里是什么？”
“药。你问问洛染，我哥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我先带他回去。”既然二叔插手了，那他就没有插手的必要了。
姜肃瞟了一眼洛染，往楚云会走去。
“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夜，寂静无声。
室内一片漆黑，只在靠近落地窗的地方隐约映入外面的微光，朦朦胧胧，似真似幻。
一个身影独坐在落地窗前，背靠着沙发扶手，静静望着毫无变化的夜空。
卧室里的床上躺着一个人，不着寸缕，盖着薄被，露出脑袋。原本身上穿着的衣服被人扔在垃圾桶里，露出一角，像是有些不甘。极浅的呼吸声萦绕在室内，不知何时，沉眠的人才会醒过来。
直到天微亮，落地窗前独坐的人影才有了动作，他站起身，走进卧室。
安静看了一会儿，他脱掉上衣，掀起被子，紧挨着床上的人躺下来，闭上了眼睛。
有些决定一旦做下了，便不会再更改。我亲爱的哥哥，我不会再放你自由。
回归公司的第四天，连衍正式提出了离职的请求，连修宁未过问缘由，直接批准。
昏睡了两天，连赤醒了过来。除了睡久了有些迷糊，身体好像并没有哪里不适。
“唔，这是哪？”连赤撑起上身，环视四周。
是一间暖色调的卧室，极其陌生，和记忆力的任何地方都对不上。床边柜子上放着一个银色的小箱子，很奇怪，他伸手摸了摸，冰凉入骨。
嗯？手？好像有哪里不对劲……痕迹，哪来的？手臂上六七道红痕交错，衬着白皙的皮肤，异常刺眼。
我受伤了？发生了什么？我之前，之前……怎么？记忆里什么都没有，却又好像满的快要溢出来。
“哥。”
一声轻呼打断了他的沉思，他抬起头，望着倚靠在门边的人。他歪了歪脑袋，上上下下仔细看过眼前的人，讷讷开口：“你是……？”
那人并未回答，几步走进房里。
“我啊～你觉得我是你什么人呢？”连衍望着一脸迷惑的哥哥，伸手搂过他，在他耳边低语。
连赤脑海里闪过诸多画面，但他理不清楚，也捕捉不到关于身前这个人的记忆，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连衍吻了吻连赤的脖子，接着他抬起头，和连赤鼻尖相抵。
“我不想再放过你。”话音刚落，连衍便吻上了眼前的人。他在那薄唇上轻咬舔舐，一手环住连赤的腰，将人带到自己怀里。一手抚上颈后，轻轻抚慰。
“你……”连赤挣扎了一下，欲推开面前的人。
“别动，让我吻你。”连衍在他腰上捏了一下，惩罚似的重重的咬了一下连赤的下唇。
感受到连赤不再乱动，连衍眸色暗了暗，湿软的舌滑入连赤口中，轻轻撬开牙关，触碰到软软的舌尖。刚一接触，那软舌便瑟缩了一下，连衍收回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迎合自己。连衍将他湿滑的舌吸入口中，吮吸品尝。
“嗯～”连赤发出一声低吟，好像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还在回想有关自身的一切，但被眼前的人吻住之后，再也集中不了精力，那些勉强拼凑起的画面轰然碎裂，既然看不清辩不明，便算了。
伸手环住吻着自己的人，迷迷糊糊地接受这个人的亲热。抵不过身体的反应，他此刻有些情动。
在连赤抱住连衍之后，连衍有一瞬间的僵硬。轻轻抚摸着连赤的后背，连衍放过了口中湿软的舌，吻了吻唇瓣，而后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伸出手替连赤擦着唇上的津液，望着他眼里的迷惑和意犹未尽，连衍轻笑。
“饿了吗？”
连赤下意识摸摸肚子，随即感到一阵噬骨的疼痛，饿极了。
“好饿～”
“起床，我煮了粥。”连衍站起身，走到柜子边拿好衣服递给他，“自己去洗漱，我给你盛粥。”
“哦，好。”连赤应着，掀开被子……咦？他居然一件衣服都没穿？
连衍瞄了一眼，趁连赤还在发呆，迅速走出卧室。
这里是连衍自己买的房子，不是很大，但住起来很舒适。他早早就将这里布置好，一切都是按照双人份准备的。不过自此之前，他从未一个人在这里住过。
总有一天，哥哥会愿意跟他一起生活，以前他是这样想的。现在，他没有考虑连赤的意愿，而是直接将人带了过来。
姜肃说哥哥醒来之后会有一段时间的迷茫期，等他彻底清醒，明白这一切，那时候会有怎样的反应，他……
“不管。不管你怎样，我都要将你锁在我身边。”
之后连衍都未做过越界举动，只是在晚上他会用强硬的态度将那个人搂入怀中。白日里，他会在连赤睡着的时候研究各种菜肴的制作，等连赤醒了，他会陪着他四处走走，偶尔会强制连赤跟着他慢跑。等连赤累极了，便会主动倚靠在他身上，然后央求他一起回家。
纷乱的记忆理清楚的时候，已经是四天后了。过往的记忆，失踪时身体遭受的点滴经过，以及这四天新生般的经历，交杂融合，连赤想起了很多，也忘记了一些。他不曾记得第一天醒来时弟弟看自己的眼神，遗忘了两人的亲吻和情动。
“哥，出来吃饭。”连衍将做好的菜摆上餐桌，盛好两个人的饭。
“嗯。”连赤应了一声，扣好纽扣，端详了几眼镜子里略显陌生的面庞，勾起嘴角，“好像几年没照过镜子似的，都快不记得自己长什么样了。”
“阿衍，你看看我。”连赤走进餐厅，站在桌边。
连衍坐在椅子上，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拿着筷子给哥哥碗里布菜。听到连赤的要求，他愣了一瞬才抬头看向连赤。
“哥你又迷糊了？”连衍饶有兴味地打量着。
“我总觉得我好像有了些变化，很细微，但确实……”
“变好看了。”连衍淡淡开口，将饭碗推到对面，点了点桌子，示意连赤坐下来吃饭。
好不好看不知道，但面容好像确实有些变化，难道失踪的时候有人在我脸上动刀了？不是要给我整容吧，连赤浑身颤抖了一下，摇摇头甩开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坐下来吃饭。
连衍看着哥哥的动作觉得有些好笑，“哥，你想什么呢？你也就比我大一岁，还在长身体好吗，有点变化很正常。嗯；身高方面就算了～”
“你嫌弃我比你矮？”有一个比自己矮的哥哥比较丢脸？
“不。你这样很好。”身高占优势，某些时候比较好控制……不过，哥哥的爆发力太强了，到时候不一定打的过。唔，反正现在不用工作，学习也改成了网上教学，时间挺多……连衍拿起桌子上的手机，伸到桌子下面打开，发了一条短信给姜叔叔。
“你在做什么？”连赤夹菜的时候瞥见了连衍的小动作。
“哥，我带你一起去姜叔叔那儿，咱们练练手，让姜叔叔给指导指导。”连衍的小算盘打的噼啪作响，身手比不过自家哥哥有什么关系，我可以多练。
“好啊。”连赤应下来，扫了几眼桌子上的菜，眉眼间染上了笑意。几道菜很简单，味道也很平常，但都是阿衍的心意。希望阿衍以后遇到的小姑娘，能珍惜这份心意。嗯？好像有点想太多，阿衍会幸福的。衍衍和自己，并不一样。
从记忆深处翻出有关江云若的片段，连赤发现大多数时候，她都是不开心的。送她礼物，她看都不看随手放在一边。给她做菜，她戳了几筷子说了一声垃圾转身就走……偶尔她会展露笑颜，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