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缨夫人》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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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直直往下坠落,双手捏成拳头,努力让自己保持表情平静,神色如常。
我心中一直隐藏着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个念头像出戏一样,在我心上反复排演过很多遍。风采绝伦的小姐,玉树临风的公子,天各一方,毫无关联,但终有一天,金风玉露会相逢,他们彼此相识的那一刻,连上天也为这份缘击节赞叹。我总抱着侥幸,以为对我来说这虽是梦魇,但终究是梦,没想到,命运从来由不得人心,越是害怕的,越是容易发生,梦魇就这样生出冰冷的肌骨,不容置疑地在我眼前铺陈开来,告诉我什么叫无力回天。看他们二人的神色,我便知道,梦魇已经变为可怕的真实。
而比这更可怕的,是以为真实的却成为了逝去的梦。
“杨公子,有些事情,就算痕迹都被抹掉了,并不能代表什么都没发生过,我说的可对?”我对着苍宇说道。
他转头看我,眼中还带着刚才未及消退的笑意,“你说的是什么?跟我有关系吗?”
“昨晚,我问你,昨晚,你那样看我,那样吻我,昨晚你待我那样好,是为的什么?”
“陆姑娘,你不记得你自己喝了多少酒吗?我和赵姑娘将你带回了竹楼,之后便走了。陆姑娘还请自重,昨晚你说的那个人,不是我。”
“可我没醉,我说的是后来,在林泉居,我去找了你,我们……”
“哦,原来你没醉,那可否告诉我,昨晚我们发生了什么?我昨晚送你回去之后也喝了酒,发生了什么事我全都不记得了。”
“你骗我。”
“不是我骗你。” 他说,“陆姑娘,你看不出来吗?那些事情也许发生了,也许是你臆想出来,不管事实如何,我都不想再提。就算事情只是发生在你的想象中,而你执意要怪我,那我只能说很抱歉,算是我无意进了你的梦,是我在你的臆想中一时疏忽,一时鬼迷心窍,一时将你当成别人。” 
“你在说什么?什么臆想?我记得很清楚,发生的事情,就是发生了,你自己心里清楚。杨公子,你这个样子,实在是恶心得很。”
他笑了,又那样笑了,很让人恶心地笑了,“好,那就当它真的发生了吧,我对你做了什么?你是来跟我讨要说法的么?”
“是,你要给我一个说法。”
“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是我一时疏忽,一时鬼迷心窍,一时将你当做了别人。如果你有损失,我可以补偿你。”
“……”
“陆姑娘……”不等他还要说什么,我扬手甩了他一个巴掌,用尽了所有力气,甩得清脆响亮。
“阿缨!”阿函轻呼出声,惊讶看着苍宇脸上瞬间红起的五指印。
“昨天晚上,我问你信不信我今日醒来以后,还会记得发生的一切。你说你信。”有很多很多的眼泪掉了下来,我看着他,“我来是告诉你,你说对了。我记得,十分清楚地记得,就算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都还记得。我记得你认真地看过我,仔仔细细地看过我。我记得我们一起写过一个字,你一横我一竖,你一撇我一捺,再加一横,是个‘本’字。我以为你做的那些,是出自你的本心,原来是我天真,是我痴傻。你那样吻我,从额角,到脸颊,那些温情,原来非你本意。是我错了,错解了你的好心怜悯,杨公子,真是抱歉,阿函姐姐,很抱歉,是我打扰了你们,对不起……”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走向哪里,只是拼命地擦掉眼泪,擦掉更多的眼泪。
我毫无疏漏地记住了昨夜的一切,可他却忘了,我没有当成梦,他却当成了梦,并且亲自将梦从记忆中抹掉了,像处理污渍一样,冷静地将所有痕迹擦得干干净净。
我于他来说,从来都是多余的。
我对他的爱,于他来说,从来都是困扰。
我努力攥紧了拳头,努力加快了步伐,努力调节呼吸,努力在心中涌起的浪潮面前筑起一道更坚固的堤岸。
陆缨,没关系的,都会过去的。他说得对,你才十九岁,还有很多未来。你要活得更潇洒,真正的潇洒。你也有你自己的好,只是他没有发现。你的好非常好,只是不适合他……
可我知道,没有用,我的堤岸不够稳固,而浪潮太大,它势如雷霆,咆哮而来,早就一举击溃了我。
控制不住地,我开始嚎啕大哭。
他说,你说的什么?跟我有关系吗?
他说,那个人,不是我。
他说,是我一时疏忽,一时鬼迷心窍,一时将你当做了别人。
那样冷淡,那样冰冷,那样无情。
苍宇,我不喜欢你了,我不喜欢你了,我再也不喜欢你了,我真的再也不想喜欢你了。
我仿佛看见另一个自己,在倾盆大雨中哭嚎,在泥泞山道上奔跑,浑身湿透,泥水飞溅,我狠狠摔在地上,漫天的雨水浇透心底,四肢百骸都是冰冷,心一点一点冷却。
阿爹,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去做什么?我该去找谁?阿爹,请你来救我,请你救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
引了沈尹默的诗:四弦拨尽情难尽,意足无声胜有声。今古悲欢终了了,为谁合眼想平生。
、松下断魂(上)
待重新抬起头来,眼前见到的,是大片大片的塔松,我已经绕着鱼山转了半周,走到了山阴处。
从很久以前开始,赵氏族人就在这里种植塔松,每死去一个人,这里便会多一行塔松,世世代代到如今,这里俨然成为一片松林。松叶苍翠,树干挺直,冠若宝塔,它们高高低低立在山下,像低眉敛目的守墓人,宝相庄严,看飞鸟低鸣而过。
在这样沉默的肃穆中,我的心也也渐渐平静下来,在地上坐了一阵,正待要爬起来,却听林中传来一阵人声。赵氏族人的坟墓都在松林中,因而这里少有人至,我心中一阵狐疑,不禁往里多走了两步。
声音续续传入耳中,竟是师父和太傅二人。
“阿函这孩子,一向有自己的主张,我的话她未必肯听,不过依我看,这件事应该不成问题。”
“皇上的意思,是不强求,若是能成,可算锦上添花。”
“我看他们两个相处得不错,这桩姻缘,八成错不了,还要烦请乔兄转告皇上,不必过于忧心。”
“赵姑娘竹筠松尖,惠心无射,我原先还想带她进扶苏院,到礼乐馆领份差事,看来现在……”
“阿函若是知道乔兄对她如此青眼有加,必定十分高兴,索性让她拜乔兄为师,如何?”
“那也要看她愿不愿意了……”
“乔兄多虑了,这样吧,择日不如撞日,让她今日就拜师,怎么样?又是婚事,又是拜师,算是双喜临门……”
“也好……”
……
我重新坐到地上,再懒得动弹。
呵,难怪……
难怪他允我可重新嫁娶,不过是为后来人铺一条平稳顺心的路;难怪他会千里迢迢赶来鱼山,不过是以当年三入相府求亲的赤诚来迎娶他未来的妻子;难怪他会对我冷言冷语,不过是想将与我的情分撇个一干二净,在新人面前做出一副爱憎分明的模样。
走到这一步,我才真正看清他的心思,走到这一步,我才意识到自己彻底就是个傻子。从一开始,他就只是利用我,我却还傻傻指望着,如果我给他许多许多的爱,他总会回头看看我;如果我更加奋不顾身一点,他总会被我感动;如果我让他一次又一次地感动,他就会将自己的心分出一点给我;最后的最后,他的整颗心都会属于我。我是多么傻啊,一旦有了更好的选择,他又怎么会选择我?
不爱就是不爱,他从来都不曾属于我,而我也永远不能拥有他。
我将自己蜷缩在树影里,将所有过往认认真真想了一遍。从与他初次相识,到最后我甩他的那一巴掌,每一瞬,每一幕,细致缓慢地在记忆中描摹一遍,直到日上中天,直到夕阳西斜。太傅和师父早就走了,松林里只余飒飒风声,我站起来,手脚酸麻,一日未进食,又是饥饿又是疲累。我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打算慢慢走回去。刚要走出松林,却见苍宇正远远立在松林外,他的目光落在远山中,像是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垂下眼眸,绕过他径直走开。
“陆缨。”他叫住我。
我停下来,背对着他,还好泪痕早就干了,眼中也变得干涩,再流不出一滴泪,不需要把哭得狰狞的丑相摆在他眼前。
“你打算去哪里?”
我奇怪地回头看他,“皇上,您觉得我该去哪儿?”
“不要去北疆。”
我笑了,“皇帝陛下,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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