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绿衣》第24章


刘全慌忙扶住我,“少夫人您慢着点!”
我揉揉脚腕,重新昂首挺胸地站好,雄赳赳气昂昂大步迈进空无一人的医馆:“人呢!出来!出来!”我在大堂两进的屋子里横冲直撞,愣是没看见一个人,又继续向后院里走,终于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说话,
好像是医馆老大夫唉声叹气地说:“你说你这个倒霉孩子!你怎么就……你怎么就……!你!哎……!!!”
“爷爷……我错了爷爷……”
“路边儿卖艺杂耍的那些人就能糊弄糊弄没念过书的文盲,”这时响起戒尺抽在肉上的“啪啪”声,老头边打边训:“你也没念过书吗?你也是文盲吗?平时学那些东西都就饭吃啦!我让你成天在外面撒野!!!”
小少年也不躲,但是哭了,“呜呜呜呜爷爷我今后一定好好学习,再也不惹祸了!”
爷爷抽累了,气喘吁吁地问:“现在告诉我,那杂耍卖药儿的江湖郎中怎么说?”
少年期期艾艾支支吾吾地不言语,老大夫怒了:“说!”少年好似一鞠冷,抖抖嗖嗖地说:“是……是……楚楚楚楚春。药!哇!”老头听到那两个完全够格被和谐成口口的字从自己亲孙子嘴里蹦出来,气得举尺狂抽,少年有些承受不住,开始撒丫子在院里四处跑,老头抽累了,边喘边怒问:“你说你买啥色瓶的不好,怎么就偏买白的呢!你哪是我孙子,你上辈子和我有仇是吧!买药的小姑娘明显是个还没成亲的,吃了这种杀千刀的药,今后还让人家怎么见人!你赔得起么?!”
少年一直在呜呜哭:“别色瓶子前头的木牌子上都是两个字的,一眼就知道是骗人的,偏偏白瓶前是三个字,价格最贵而且意思含糊,我想买回来研究研究,没成想弄混了,爷爷我再也不敢了啊……”
老头问:“哪三个字?”
“玉门关。”
老头瞬间再次暴起:“玉门关!!!小兔崽子看我抽死你!你给我站住!”
我董三秀活了这些年,这次真栽到这个小屁孩手里了,我也实在没脸现身讨说法,春风不度玉门关,这孩子果真该打!
一回头,慕容与在我身后听得也很认真,还一脸意义不明的笑容看着我,我余怒未消,一脚跺在他脚面上:“看什么看!死肥猪!”
回到车里,马车继续启程,出滁州城,向西北行去。太子殿下送我的锦盒里,是一对白玉雕的玉兰耳坠,晶莹剔透含苞待放,漂亮的不得了,卷轴里表着温润大气的四个字: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
太子为什么送这四个字给我呢?这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慕容与从医馆出来就一语不发不光呆滞地坐了一天,我用脚尖踢踢他:“你想什么呢,怎么一整天都怪怪的。”
他涣散地望着我,声音沙哑,喉结上下滚动:“我……我已经特别胖了吗?胖到像猪那么胖了吗?”
恍然大悟,原来他呆滞一天是被我那句“死肥猪”打击了啊!哈哈哈哈哈哈!我刮刮他的脸,认真地说:“没有啊,你怎么可以侮辱猪,你分明是比猪都胖呢!呵呵。”
认识他这么久,慕容与终于在今天破纪录,无病无灾地昏倒了。
第20章 骑马小超人【新】
我们几乎没再遇上刺客,低调的白天赶路晚上住店,半个月之后到达洛阳,竟然刚好赶上牡丹花开最盛的日子。鉴于之前能被刺客准确无误盯上的先例,我想来想去怎么想都觉得是因为慕容与这个人太扎眼了,扔人堆里就像一盏会移动的大灯泡,还是高光节能型。所以我想出了一个比较安全保险的对策,让慕容与摇身变成一只虬髯大汉。
当然,光改变主子是不够的,刘全也在嘴唇上贴了几片胡子,然后我们仨统一摒弃料子光鲜的外衫,专门穿低调的,质量差的,动作稍大就能裂开口的。
慕容与顶着一脸胡子痛苦地看着我:“为什么刘全只有嘴上有胡子,而我满脸都是呢?”
我喀嚓喀嚓埋头剪掉他一块裤腿,在他胳膊肘的裂口处比了比:“因为你太帅了啊,爹。”
他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也没再问,只是继续痛苦地闭上眼睛假寐。虬髯大汉配一头乌黑亮丽的披肩长发这种造型实在是太逆天了,所以我费九牛二虎之力,用草绳在他头顶松松盘了个髻,因为头发太多,这个髻怎么看怎么摇摇欲坠,我用手指推了几下,无奈又替他扣了顶草帽。
最近牡丹竞放,致使全国各地各种闲的蛋疼的文艺青年,以及不需要为前途担忧的富二代官二代们纷纷慕名而来,成群结队呼朋唤友一览百花之王的风姿。这让洛阳城呈现出一种异常奢靡繁华的景象,各大客栈人满为患,但很不幸的是,那个“本店已住满不过还剩一间上房”这种狗血又虐心的剧情没有发生在我身上,因为慕容与万能的跟班小随从刘全提早订好了!
店小二一脸谄媚地将我迎入客栈,又皱着眉打量我身后那个戴草帽的,只见他一身粗布麻衣,胳膊上有两块补丁,一边裤腿齐刷刷消失了,几根线头羞涩地垂到脚后跟,而那位赶车的伙计杵在一旁老僧入定,丝毫事不关己的样子。小二有些犹豫了。
我笑着拍拍他的肩:“店家莫惊,这是我爹,他脑子有点问题,前几日调皮,又从家里跑出来了,带我们上去吧。”
店小二十分机灵,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两圈又是一脸笑容,伸手扶住慕容与手臂道:“啊哈,公子原来是位大孝子,诸位请随我上楼,老爷子您可慢着点,前面有楼梯哟~”
此时恰好刚过正午,日头没有之前那么毒,我稍稍有些午困,但一打开窗子,脚下洛阳城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各式各样的衣着发饰,沿街叫卖,路旁偶尔可见几株黄蕊白底紫边的牡丹花迎风招展,终于我那颗蠢蠢欲动的贪玩之心以压倒性优势打败了困神,我等不及地换上锦袍玉冠染香扇,优哉游哉出了房门。
俗语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等好事当然要叫上热爱在人堆里显摆自己美貌的慕容与,我敲了敲他房间门,听到里面喊了声“进”,才整理衣冠推门而入。
他背对门口站在床前,似乎也在换衣服。
我微笑着一只脚迈进门槛,脑子里突然“轰”的一声,另一只脚怎么样也抬不起来了。
一幕幕斑驳得好似另一个世界的影像洪水一样涌进来,那日天空就像今天的洛阳一样,晴朗得万里无云,我左躲右闪蹑手蹑脚走到一顶帐篷前,打算突然出现吓一吓里面的人,我也确实这么做了。
但结果并不如我所料一般完美,当我双手举在头顶做怪兽状冲进去的时候,那个人正一/丝/不/挂地背对着我,一条湿淋淋的布巾被他捏在手里,还滴答滴答地向下滴着水。
他微微侧身,几缕黑发从肩侧滑至身后,看到我也是一惊。
原来我一直无理由地觉得慕容与风骚其实并不是真的没有理由的,因为当他被我看到自己如此香艳的一面时,并没有像正常人一样或挡脸或挡住要害,或大惊失色或粉面含羞,他只是维持原状静静地看着我,亦如我来不及合上下巴傻傻地看着他。
我们俩相互看着,他的身材是那么完美,精瘦匀称,微微潮湿,反射着从帐子口透入的阳光,当那两条细长腿上浑圆的臀/瓣渐渐在我眼里成了两团白肉,我才勉强恢复神智,咽着口水转身退出去。可是走到门口,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回头对他钦佩地竖起大拇指:“对不起,但我不得不说句实话,你身材真好!”
慕容与已经在腰上围了浴巾,见我回头夸他,竟然抿嘴微笑:“多谢。”
从那以后,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就成了“风骚”和“洁癖”的代名词,我才知道他这个人有洁癖,不管走到哪里,身上都必须要香喷喷的,干干净净的才行。
被看的怡然自乐神清气爽,反倒是我这个无意中看了人家的闹了个大红脸,讪讪地回到自己的帐篷,一天都没有出来。
“秀秀,秀秀!”影像戛然而止,慕容与握住我的肩,关切地看着我,他已经换好了一身优雅的袍子,脸上却是我亲手黏上去的大胡子,看起来特别好笑。
可是我心里乱得笑不出来,勉强对他挤出一个笑容,“我、我就是来看看你……其实没什么事……我……我想睡一会,晚饭也不吃了,不用叫我!”跌跌撞撞跑回自己的房间,一头扎到床上,今天很累,我哪里都不想去了。
白天的影像就像是开了口的河堤,有一小股河水涌出来,就有更多的争先恐后向外涌,我睡得并不踏实,因为头很痛,又或者根本就没睡,我已经开始分不清哪些是梦哪些不是梦,又或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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