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相逢》第60章


“他是谁?” 
“哦,你连他都不认识?”王佑的嬉笑中夹着一番挖苦,冷言道:“他可是你的情敌啊!”
“他是饶大人的儿子饶东鹏?”
“不错!”
“岂有此理!你们这帮禽兽不如的家伙,又害了一条性命!”唐瑀咬牙切齿地骂道。
“哎哟哟,唐瑀,你怎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呀?王公公知道你喜欢京城大富豪丁长风的千金,才特意撮合你们俩的好事。鬼叫这个饶东鹏偏要和你争媳妇。本来他是不用死的,王公公只是希望他能主动悔婚,让丁长风的女儿嫁给你。谁知道他执意不决。你知道呀,得罪王公公的人,哪会有好下场?现在全京城都知道,王公公的义子唐瑀,不日将迎娶京城数一数二的美人作媳妇,不知有多少羡慕着你的艳福呢。”
“呸,我唐瑀什么时候说做阉贼的义子!”
王佑脸色一沉,厉声喝道:“唐瑀,你给我乖乖地听着,按公公的吩咐去做事。公公能杀得了饶东鹏,同样可以杀得了丁长风的女儿。你也不想她有什么损伤吧,我劝你别敬酒不喝喝罚酒!”
唐瑀的心凉了一大截。如果溪儿出了什么事,自己也不想活下去。
“你好好在这里养好伤,什么时候迎娶新娘,我自然会告诉你!”王佑说完就出门去了。
能够娶丁溪为妻,是唐瑀梦寐以求的事。可现在性质完全变了,娶了她,唐瑀总觉得是与王振同流合污,受了他的恩惠。他仰天长叹:“天啊,我该怎么做?”
却说丁长风受了王振的要挟,要他背弃与饶林静的婚约,改为将女儿许配给王振的义子唐瑀。丁长风奇之:怎么溪儿的心上人突然成了王振的义子。他急忙将事告诉丁溪。丁溪知道自己快要嫁给唐瑀,先是欣喜若狂,随后感到事有蹊跷,道:“爹,事情来得这么突然,女儿认为很有问题。瑀哥十分痛恨王振,为何一下子认了他作义父?还有,如果咱们向饶大人悔婚,他肯轻易罢休吗?”
正说着,郑安惊慌失措地跌撞着进来,大呼道:“不得了了,饶大人的公子饶东鹏竟然被人杀了,人头现在挂在闹市之中。”
丁长风父女二人听得脸色发白,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郑安道:“如今饶家的人说咱们丁家一心想攀附王公公,婚约出尔反尔,还买凶杀人。他们正抬着一副棺木,说要到我们府上讨回公道。”
“这……这如何是好?”丁长风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还未等他想好对策,外面已经传来阵阵喧闹声。丁长风赶到客厅时,只见饶林静夫妇身穿素服木然站立,后面有数名家丁抬着一副棺木。两人一见丁长风出现,便咬牙切齿说道:“丁长风,你不但背信弃义,而且还买凶杀人。今天我夫妇俩要讨回公道!”
“饶大人,令公子的死,老夫都很难过。不过悔婚一事,实在与老夫无关。不知道相信不相信,老夫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
“哼,你不要再惺惺作态了。京城谁不知道你和王振有一手。你以为假手于人,就能骗得过我吗?你做梦!”
“饶大人,……”
“你不用说了。今天我要你一命偿一命,拿你女儿来和东鹏陪葬!”说完,饶林静把手一挥,身后的家丁个个剑拔弩张。饶林静知道悔婚一事,王振定有从中作梗。但他可不敢得罪王振,就只好找到性情软弱的丁长风来泄愤。可惜事情的进展并非如他所愿。门外传来喊话声——“司礼监王公公到!”。
丁长风不知是喜是忧,不过王振的出现,这场一触即发的打斗或者可以暂时得到缓解。
王振缓步走进来。看见丁长风和饶林静,他报以同样的微笑示意。饶林静的一腔怒火,在他面前又岂敢爆发?王振见饶林静公然抬着棺木到丁府闹事,便用一半调解一半指责的口吻说道:“饶大人,令公子死于非命,咱家听了心感难过。但丁府不日就要举行大婚,你这样抬着棺材到人府上,似乎是有意挑衅,存心坏人好事吧?”
“哼,丁长风一心悔婚,还要买凶杀了我儿,这笔帐老夫今天一定要跟他算清楚!”
“你怎么知道你儿子是丁长风找人杀的?丁家在京城素有名望,也不曾听闻与什么人结过怨。你猜你的话说出去有没有人相信?”
饶林静愤慨难当,本来想骂王振和丁长风是暗中串通好的,可怯懦的他始终不敢说出来,就连丧儿之痛也无法战胜他此刻内心对王振的恐惧。
“饶大人,丁长风的千金早就与咱家的义子两情相悦。可能是丁长风一时忘了这个,才会草草与你儿子订下婚约。如今咱家与丁家结为秦晋之好,是势在必行的事,饶大人就别再耿耿于怀,更不要为难丁家的人了。”
饶林静沉默不语,但饶夫人就忍无可忍了。她痛骂道:“王振,你这是存心偏袒丁长风,让我们饶家吞下这天大的冤屈。老身可以不要性命,但绝对不能让你一句话就把事情搪塞了事。”
“夫人……”饶林静想制止妻子,皆因在“为儿雪冤”和“明哲保身”之间,他一时还无法作出抉择。即使要他马上抉择,他也只会偏重于后者。
“来人,把饶大人的棺材抬出去,并且恭送饶大人一家离开!”王振一声令下,随行的锦衣卫马上把饶林静等人连同棺木一并撵出去。饶夫人被人拖走的时候,口中还一直高声叫骂丁长风和王振。丁长风心里很不是滋味,此情此景,他也只能是无可奈何地看着事情逐渐走向积重难返的地步。
饶林静被逐出,丁长风想刺探王振口风,道:“王公公,这小女与你义子的婚事,是不是急了点?”
王振道:“咱家义子今年二十有三,令嫒听闻也二十二了。现在为他们安排婚事,还算早吗?”
“可是……”
“不用说了,聘礼方面,咱家自会命人做好送来。另外,咱家在京城里准备了一座豪华的府邸,排场决不会比你丁府差,你可以放一万个心。”王振傲慢至极,完全不把丁长风放在眼内。他说完要说的话,便和锦衣卫们大摇大摆地离开丁府。
数日后,王振使人知会丁长风,将婚期定为十一月初一。丁溪好久不见唐瑀到高墙外等他,急得要死,请顾玥外出帮她打听。可顾玥每次回来都说找不到他。眼看婚期将至,丁溪仍然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事。
唐瑀一直在王佑府中养伤,身体逐渐康复。但王佑的下人拦住唐瑀不让他离开尚书府半步。唐瑀急中生智,厉声喝道:“我乃王公公义子,如果你们胆敢阻拦,小心人头落地!”下人害怕,只有让他离开。他径直跑到丁府高墙,唤起丁溪的名字。丁溪没有放弃一线希望,天天守在书斋里等候唐瑀。一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顿时欣喜若狂。
“瑀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突然间成了王公公的义子?”
“溪儿,这事儿一言难尽。此处说话不方便,我想办法托顾玥捎信给你。”
“瑀哥,溪儿想见你!”
“现在不行。你先忍耐着,我不敢在这儿待太久,怕被人发现。你告诉顾玥,我在王佑府中,今日未时会在大门外等她。你叫她站远一点,别让王佑发觉。”
丁溪拼命拍打着墙壁,不停叫唐瑀的名字,但唐瑀早已经匆匆离开。
一日,马顺奉命带唐瑀去见王振。王振谓唐瑀道:“咱家今天叫你来,有两件事。一是把一件重要的东西交给你;二是带你去一个地方。”说完,从袖间取出一本微微发黄的书。唐瑀接过一看,原来是萧玉池炼毒的手记。萧玉池的手记曾让毒姬偷去一本,现在这本是他后来写的,但上面关于销魂散的配方,同样是只有配制的材料,没有注明份量。唐瑀猜想,萧玉池不是一个蠢人,他把各种材料的用量不说出来,就是为了留有一手牵住王振,方便从王振身上捞取更多的好处。不过世事往往乖舛多变,王振直到杀了萧玉池后才发现这一点,而自己又恰恰在关键的时候让王振铆上,从而躲过一死。这真是上天有意造物弄人啊!
王振又带着唐瑀下到太医院的地牢之中。这里有各种炼制丹药用的炉,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坛子,还有十多个铁笼子,里面关着鸡、鸭、狗、兔等动物,相信是供试药用的。王振直指一堆用粪纸和蜡封好口的坛子,告诉唐瑀,里头装的就是销魂散;旁边的墙壁上挂着大块大块的白蜡,上面插满长约一寸至三寸不等的针,是涂上销魂散的毒针。王振取出一根,扎在一只兔子身上,还不到一眨眼功夫,那只兔子便一动不动了。唐瑀记得,兔子是不怕曼陀罗花毒的,如此看来,涅槃花果然能够将曼陀罗花的毒性大大增强。
“哎,这几十坛销魂散,咱家还真是舍不得用呢!”唐瑀听了心想:当日这阉贼派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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