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还寒》第21章


濉?br /> “不可能。”连阿胜自己都没意识到,就已经坚决地反驳了任哥,“任哥……你不可以做这样的决定。无论怎么样你都得找到安置他们的方法。有些人十几岁就跟着蓝莲帮混饭吃了,你这么做就像是、就像是……”
“我没有办法,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任哥的表情变得更严肃了,他叹了一口气,又道,“但这消息只有你知道,连葱花都不知道。我需要你们这三个月做得漂漂亮亮,到时候一定会给他们丰厚的回报,那他们也可以拿着这笔钱——”
“打哪来的滚回哪去。”阿胜冷冷地接话。
任哥不看他,继续点了一根烟。
气氛突然凝固了,阿胜万万没有想到师爷的提醒早就在任哥的考虑之中,并且,他也已经提前想好了应对的策略。
没错,如果按照任哥的说法,一旦坐上龙头之位便马上转型,确实有可能达成两个位置都要的条件。
但阿胜不能接受,这不是钱的问题。
之所以跟着一个帮派的老大混,有时候真的不是讨口饭吃那么简单。
那是出于一个年轻人对这个老大的崇拜,敬仰,信任。
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兄弟愿意挡在老大面前挨刀,愿意进了警局便一声不吭把所有罪行背上,愿意抛头颅洒热血,哪怕身后没有要照顾的家人,也为着这虚伪又不切实际的“义气”背水一战。
阿胜相信有着自己一样忠心的不止他一个,而这份忠心,不容出卖和背叛。
任哥不是帮派出身,或许他真的不能理解与兄弟们混在一起时的那份情感。
阿胜也能明白只有这样任哥才能得到想要的,把所有亏欠的东西全部讨回,在任何意义上拿下蝴蝶城,并实现他在天桥上对阿胜说出的理想。
可纵然如此,他还是坚决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可能,任哥,我不能这么做。”
第45章 
“那你想怎么做?”任哥问。
阿胜答不出来,他总不能说他可以代替任哥坐龙头。但阿胜不说,任哥替他说。
他拍拍阿胜的肩膀,道——“胜,我肯定是不会把你遣散的。不过到时候你就不能成天挥刀子了,你得学着穿西装打领带,等公司一成立,你就帮我……”
“我不需要。”阿胜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几次打断任哥了。他本不想把这场难得地会面搞成这样,可那种愤怒和压抑的感觉让他难以自控。
他到底是个易怒的人,把洪爷干掉时是这样,听到任哥的话后也是这样。
他把任哥的手推开,从沙发上站起来。他给自己开了一瓶酒,咕咚咕咚灌下几口。他觉着任哥该走了,如果再不走,他不确定自己还有什么更难听的反驳脱口而出。
但任哥还是没有,哪怕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没有避讳阿胜,直接接起电话说了几句。
在洪爷和任哥搭上线后,每次任哥的电话在下班之后响,阿胜的心头都会跟着一紧。原以为洪爷死后这样的症状也会随之消退,可偏偏这一通电话不但没有让阿胜自我安慰,反而让阿胜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
任哥说话的态度很客气,是是是,好好好,我一定到,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爽她的约,你放心吧。
挂断电话,阿胜本能地问了句怎么了。
岂料任哥却笑起来,他说他们领导,正职的女儿前两周从国外回来了,上次吃饭便把她带了去。正职本来就挺喜欢任哥,看似也有意撮合他和自己的女儿。
“那女孩年纪不小了,估计她老爸也有点着急。”任哥一边笑,一边把手机揣回口袋。
阿胜脑子一片空白,张着嘴半天没说话。就听得任哥说你也是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你赶紧找个差不多的,美芽不错,你又说不喜欢。那要不我也给你介绍一个档案干净的,到时候也衬你公司老总的身份。
可阿胜不想要,他看着任哥的脸上恢复干净,恢复光彩,看着他竟在三个月之内重振旗鼓,当成之前的一切都不存在过,看着他又一次想借着自己这种关系上位,又一次打算给阿胜介绍对象——那股无名的怒火在阿胜胸中翻腾。
“任哥,那女孩知道你之前的事吗?”阿胜泼了任哥一盆冷水。
“当然不知道,”任哥也站起来,整了整外衣,道,“你说到这个,我还得提醒你一下。以后不可以再有这些嚼舌根的事了,如果谁再旧事重提,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说完任哥又拍了拍阿胜的肩膀。
阿胜的肩膀一沉,反手抓住任哥的胳膊。他盯着任哥那什么都感觉不到的表情,咬了咬牙关,继续发问——“任哥,龙头的位置对你很重要,是吧?”
“是。”任哥有些莫名,瞥了一眼被阿胜抓住的手腕,没挣脱。
“那如果你坐不上,怎么办?”阿胜又问。
“所以我不去考虑坐不上的问题,我只考虑如何坐上。”任哥答。
“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阿胜眯起眼睛。
“我已经付出了太多代价。”任哥上下打量了一下阿胜,“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
阿胜松开了任哥的手,重重地把啤酒瓶拍在桌面。
任哥也没再逗留,到底他还有一场约会要赶。他又嘱咐了阿胜两句,而阿胜再没转过身来。
直到任哥开门的声音响起,阿胜才忍不住侧过头,正式地对任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任哥,你等我的好消息吧,”阿胜道,“龙头位是蓝莲帮的,不是别人的。”
这是阿胜说出的话,而他还有后半句没有说出口。
毕竟他没有必要告诉任哥,蓝莲帮是绝对不会被自己遣散的,而到了那一刻,龙头究竟属于蓝莲帮的任哥还是阿胜,就不由任哥一个人决定了。
第46章 
那天晚上阿胜喝得烂醉,满脑子都是任哥的模样。
他想象着任哥和那个他未曾谋面,却出身干净的女人的性爱,内心却一点情欲也燃不起来。
他想要任哥,从送任哥被别人操,到等着任哥操别人。
如果说他在什么时候最想背叛任哥,回忆起来,就是这天晚上。
他恨自己没有说出口的话,也恨任哥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
阿胜未曾喜欢过男人,但不知为何,他就是能确定这是爱情。
不,不仅仅是爱情,还是占有欲,以及征服欲。
他望着满桌子的酒瓶,回想着自己还没有跟任哥的那段日子。
他是帮派最末端的小子,每天不集合干活,就收收数,赌赌钱,喝喝酒。没有什么目标,也以为这便是他的一辈子。
他想起他弟弟不愿意念书,非得出来干活的那一天,他追着弟弟满屋子地打,可最终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不过说来也是,那时弟弟已经帮着出货了。书包里一拉开,一个塑料袋里装着一大堆的薄荷糖。
他问弟弟有没有玩过。
弟弟说有,当然有,丢进啤酒瓶里摇一摇,感觉就像滑翔。
当时阿胜和弟弟住在其中一个区的城中村,出门不到五分钟,就有一个巨大的溜冰场,隔街就是几家鸡铺,一家性用品店,和一个招牌都脱落了半截的诊所。
溜冰场大部分时候都是有人的,一溜的藤椅摆过去,每个人都在空中翻腾。
弟弟回家都要经过那附近,不经过,就得经过隔壁的鸡铺。所以弟弟玩过不奇怪,问这问题的那一年弟弟也已经十六岁了,反倒是阿胜没玩过才是奇葩。
他们这些人或许真的不可能好好读书,也不可能实现别人口中当个公务员或者当个律师的梦想。
阿胜和大部分长辈一样,觉着自己是不可能从这街巷里出去了,所以要把弟弟妹妹推出去。
只是他没想到,弟弟是真的出去了,只不过这一出去,就再没回来。
如果没有遇到任哥,或许阿胜从牢里出来后又会钻回那个城中村。
虽然他住在蝴蝶城,蝴蝶城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发达,但其实属于他的天地只有那一小小方寸。
或许也正是任哥把他带离那里的这份特殊性,让阿胜对任哥产生了不同的感情。
而他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演变到了现在已无法收拾。
任哥从一开始就是不属于他的,无论是那身光鲜的衣服,还是站在阳光下的身份。
阿胜只是他要在阴影里做事的一只手,方便任哥要看清暗处时,不需要亲自走到影子当中。
阿胜在喝第七瓶的时候,他打电话给了美芽。
他说我和坤总谈完了,你要不要来,还是在电话里说。
美芽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说胜哥,讲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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