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沧海》第62章


并不是笑话,她对镜看去,自己根本就比不上任何一个人。消瘦,憔悴,她从不曾好好疼爱自己。
再瞧容光焕发的缪君雯,她忽的想到了当初的阳灵郡主。她也是如此的美丽,却早已魂归黄泉。
“姐姐?”缪君雯拉拉她的袖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咱们王上,是个何样的人呢?”
他?
司空茗忽的笑了,牵了她的手,“王上是个怎样的人,我也不晓得。”
“他,可是个风流倜傥的人?”
风流倜傥?她看了小姑娘一眼,忽的想起自己也曾有这样的念想。
她摇了摇头,又道,“我只记得,我第一眼见他,他坐在马上,高高在上地望着我。他的眼睛,出奇的深邃。”
“深邃?”缪君雯歪了头看她,只见她点点头,又道,“不过后来,我再见他,他是坐在那里喝酒的。一杯一杯的,仿佛有饮不尽的愁绪。”
缪君雯有些迷茫,司空茗见她如此,又道,“再后来,他就都不是这样的了。他走在伞下,如同要隐去的仙人。又后来,他在战场上厮杀,如同拦不住的骐骥。
“所以,我也不晓得他是个怎样的人。”
见她生了些害怕,司空茗拍拍她的手,“不必害怕,他会对你好的。”
缪君雯点点头,心里多了些好奇。
相安了小半年,已是七月了。
蓝图也有了动荡,乱民闹事,一日里忽的涌入了方都,在王宫之外闹事,又砸开了王宫大门,将王宫抢了个遍,竟无人阻拦。
蓝图王怒斥掌管王宫军队的鹿祺,命他闭门思过。
又半月,蓝图王暴毙,玉祺王子登位。
宁岁寒得知消息,心生不安之意。他即位后,明明派了珩戎麾下的人去帮助鹿祺登位,却不想功亏一篑。他登位方半年,根基未稳,实在是禁不起大战。
此时,司空萧早已经带着金琬瑭回了瞿府。说来也怪,他本想给李念离找个好人家的,哪知小丫头见了邵牧羊便黏上了他,一如邵牧羊黏人一样。左右劝不听,也只得随他们去了。
玉祺登基,必然不会留他,以是无论怎样艰难,他也与金琬瑭回了静安。留了栀子和杨桧在那里,他能放心。如今他所牵挂的,惟是司空茗一人而已。
方都瞿府内,邵姻姻挺着肚子坐在院中。进来燥热,她腹中的小家伙也不安分得很,扭来扭去地搅得她难受。喝了一口向磊递来的保胎茶,她皱眉招了招手,示意不想喝了,向磊便将茶拿的远了些,又拭了拭她的唇,冲她笑了笑。
跟着向磊,她没有任何委屈。这个孩子并不是他的,可他视若己出,把孩子视作珍宝。她经历的不少,看得出向磊的真心,是以常常庆幸,风浪之后她还能有这样的幸福。
此时,见金余晖与桑栀子自门外走进来,向磊忙走上去询问情况。
“王上听得公子已回去了,并未大发雷霆…”
“王上见公子回去了,想着也不会再回来,没有说什么。瞿府金库永远是他的国库,只要留得本金在,便缺不得他花的钱,何乐而不为。更何况我们活着,是公子的牵挂,他可不更宽心了。”桑栀子打断了金余晖的话,自己说了一大篇出来。
“倒是个好结果。”向磊笑道,却又见他们身后跟着个被蒙了头的男子,不知是谁,正疑惑着,却见桑栀子走到邵姻姻跟前道,“姻姻姑娘,看这是谁?”
邵姻姻艰难起身,心里已有了准备,叫人把牧羊唤来,两人与那男子一同进了一间房子。
“你别跟来。”向磊想跟上去瞧瞧,却只听着这句话,也不敢动地方。
入了房子,邵姻姻将他头套摘下,对牧羊道,“阳祺,快来拜见父王。”
邵牧羊不情不愿地草草行了个礼,又听得姐姐道,“拿把剑来,结果了他吧。”
邵牧羊有些惊诧,虽然他不喜欢父亲,可他还是知道不能大逆不道的,不过站在原地不动弹。又听得前蓝图王道,“阳祺,漾月?本王…寻了你们许久!”
“寻我们做什么?”邵姻姻不屑道,“寻我们给母亲陪葬吗?”
“我确是对不住你们。”
“知道就好。死在阳祺剑下,并不算冤枉了你。”邵姻姻眼眶中含了泪水,却尽力不要它掉下来,“玉祺把你交给我们,可知他也是恨着你的。”
“我养的儿子,我早知会有这样一天。不过没想到我多番防备,还是中了他的算计。”蓝图王深深叹了口气,“看看我的孩子们。缀月暴毙,你们恨我,玉祺心怀鬼胎,想是不会留他的兄弟活命。”
邵姻姻不知该说什么,忽地心情激动起来。想着母亲遭遇的不公,气愤地说不出话来。
“不劳你们动手。玉祺早就给我下了药。若不是确定了我命不久矣,他怎会轻易放我?”邵牧羊给他的父王松了绑,那曾经伟岸的男子,如今脊背已不若从前一样直。
“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能和你们在一处几日。”
邵姻姻没有理睬他,拉了牧羊转身便走,却觉腹中大动,当下便跌了下去。牧羊见状,忙用手拉住了她,大叫:“李念离!李念离!”
众人皆过了来,念离红着脸嗔道,“姐姐要生孩子,你喊我做什么?”引了一些哄笑。向磊忙将邵姻姻抱入了房,退了众人,唤了产婆。
终是母子平安。
蓝图王看了看孩子,一抹笑还未展开,忽的毒发,倒地去世。
多年后,漾月想起这一天,竟庆幸她没有亲手弑父。内心里,她有着对天伦的渴望。许是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翌日,何人山不告而别。向磊巧合见着了他离去的背影,知他要去寻找璎灵的遗体,并没有拦着他。
宁阿琬睡醒了不见何人山,吵闹了许久。向磊怕她吵着姻姻休息,只得告诉她真相。只见她怔怔地望着门口,喃喃道:“他要去哪里,阿琬都是可以陪着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自己离开呢?”
向磊摇摇头,想她过几日就会忘却的,只浅浅安慰了几句。没想到一个时辰后,宁阿琬背着包袱站在了他面前。拗她不过,向磊指明了何人山离开的方向,宁阿琬忙骑了马远去。
她是谁,他们还是不知道,不过早将她当成自己的家人一般了。如是,探根究底并没有意义。
过了没几日,宁阿琬便追上了何人山。
“你一定要找到她吗?”
何人山看了她有些嗔怒的眉眼,只坚定道:“是。”
“那阿琬陪你一起,直到找到她为止。”
“好。”
又半年,晃眼间缪君雯已入宫一年了。她抱着自己的儿子,站在宫门口等着王上。
她也是聪慧的,能看出来王上对她与对司空茗的区别。她只看得见王上的沉着冷淡,看不见他其他的样子。想着入宫首日,司空茗对她说的那些话,这才知道,她入不了他的心。
此时,宁岁寒正在风菲宫内,与司空茗谈笑,相宜相安满殿跑着,喜悦愉快。甄冗拿了剑立在一边,并没有什么防备。
正说到相安相宜兄妹眉眼长得不甚相像呢,宁岁寒忽的皱眉,仿佛很痛苦的样子,司空茗忙上去扶住他,却还是挡不住他趴在桌上。
甄冗也紧张起来,却听得司空茗说道,“快将他扶回去。他不能住在我这里,不像样子。”想来也对,甄冗来不及为司空茗感怀她受了这样多的苦却没有个像样的名分,忙将宁岁寒扶出去,扶上了轿子,抬了走。
司空茗随轿子一同到了中宫,远远地就看着缪君雯迎着寒风站在门口,忙将她扶到一旁,在她耳边轻道,“等着你的孩子做王上吧。”而后扶着她一同看着下人来来回回地忙碌。罗均迅速地到了中宫,司空茗见状也跟了进去,又屏退了殿中的下人们,与甄冗一同看着罗均施救。
罗均忙得脚不沾地,甄冗插不上手,只立在一旁瞧着。司空茗看他如此,捅了捅他道,“若是他有什么不测,还是扶持贵妃的孩子吧。”
甄冗疑惑看她,不知她为何要说这样的话,也只点了点头,而后顿觉眼前一黑。
甄冗醒来之时,已是凌晨了。听着下人说他晕倒在中宫殿里,顿觉蹊跷。一出房门才知王上驾崩了。
踏进中宫,唯见当中一个大棺,缪君雯跪在棺前痛哭不止,司空茗着了素服立在一边默默流着泪。甄冗上前去将她拉到一旁,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走了。”司空茗低声说道,尽力让甄冗听见一些悲伤。
“王上对你一心一意,你却要害他…”
“我不会害他。”司空茗抬头看向甄冗委屈道。
甄冗忽的不知道如何答话。他不相信王上会突然驾崩,也不愿意相信司空茗会害王上,只得又道,“我要验验,那棺中的究竟是不是王上。”
“他都已经离开了,你这样是不敬之举。”司空茗忽的有些慌乱,忙拉住他的袖子。
甄冗方想甩开她的手,却不想后颈一痛,又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甄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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