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无不可》第73章


“那么,大灶的又是什么样子。”
石榴虽然在宫里多年,地位没见长,就是墨守成规的宫女一个,不过终究十多年是皇宫里的吃穿用度,没有见过民间疾苦,我用匙子挖了塞进嘴里,味道不坏,足够下咽。
帐子一掀开,聂惊歌跟着走进来,往我吃饭的碗里定神一瞧:“你怎么也吃这个。”
我头都没有抬,继续吃我的:“大皇子不是让我随军出征,不吃这个又吃什么。”
“我嘱咐过,让单独给你做一些的。”
“外面大队的人,厨子也未必忙得过来,我吃这个就很好,炖的烂烂,又不用多嚼,我是没这么讲究。”
聂惊歌大概是俯视着我,一直没说话,我只能扬起脖子来,角度调整的够大:“这样子看着,还让步让人安心吃饭了。”
“好,我陪你一起吃。”他往我身边一坐,想将我的碗拉过去,看个更仔细。
“你可别抢我碗里的,不然和你没完。”我护着自己的碗,微微侧过身子去,外面又不是没有,干嘛老惦记着我碗里的。
“你吃相又不好看。”聂惊歌一副闲闲的样子。
故意挑刺是不是,故意挑刺是不是。
门帘又是一掀开,那个小林左右手开弓,端了两大碗,都放在聂惊歌面前:“大皇子,小的把晚膳拿来了。”
“在宫外头就不要说晚膳了,直接说晚饭。”聂惊歌也不是太讲究的人,见我吃的也没有意见,果断拿起碗来。
我默默的注视着他,看着他吃下一大口,根本咽不下去,凤眼瞪圆看着我,他的表情明明白白写着:“你是怎么咽下去的,你怎么能够咽下这种食物。”
那种不可思议,简直就是各种的笑点。
我斜眼看看他,虽然我也在皇宫里待了段日子,但是我在那个偏远小山村待的时间更长,除了过年过节有几片牛肉下肚,平时每天都是一桌子的绿油油,全素,还没有油水,你以为你长得个头大很稀罕吗,我要是打小也吃这些,身材比你长得还标准呢。
聂惊歌看出我不是为了骗他,才故意吃的那么开心,我是确实在吃,小半碗很快就下肚,他皱眉了:“瑟瑟,你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乡下人日子,你没过过。”
“是不是很苦。”
我侧过头想一想:“还好了,心里头不苦。”
哪里像皇宫中,过的是锦衣玉食的日子,每一个心里都不痛快,包括那个坐得高高在上的皇帝,不止一次问过我,在寻常人家里,什么才是最重要。
怕是终究其一生,皇帝都不能得到这个他以为很重要的答案。
我多看了坐在身边的聂惊歌两眼,如果这个人以后也坐上那个天下第一寂寞的位子,是不是还能继续这般的肆意妄为,任性挥洒。
不知怎么心里头,居然还有几分同情。
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瞬间又笑起来,我真是个五十步笑百步的,我如今又能比他好的到哪里去,非但是失去了原先的自由,还把自己本来算是健康的身体,搞得一塌糊涂。
总觉得自己的身体,在皇宫里,都千疮百孔,连杜御医都见我一次笑一次,每回都有状况,每回受伤的那个人总是我,而且还是日渐严重。
什么被人套进麻袋一顿暴打,什么寻找小皇子的侍卫当胸一脚,什么毒蛊都能呼啸而过,种植进身体。
难不成我是吸引受伤袭击的体质吗,我是那种倒霉体质吗。
不知怎么,越想越气,把手中的碗往桌子上头一撂,闷着声:“我吃饱了。”
聂惊歌显然没有放弃我任何一个神情上面的转变:“瑟瑟,你怎么一会儿忧思重重的看着我,一会儿又开始生闷气,又扔了碗说不吃,你身体不好,再不吃东西怎么行。”
我用力的指自己的碗,用力的指:“你看看,到底是你不吃还是我不吃,我的食量本来就该比你的小,结果我吃的比你还多。”
聂惊歌顺着我的手指头看,又看,再看:“实在是食不下咽。”
杜衡熙正好从外头进来,笑眯眯的:“不是食不下咽,而是大皇子还没有到饿的时候。”
这一句真相了,要是到了肚子饿的咕咕叫,还管什么好吃难吃,只要是能够维持生计,填饱肚子的,统统抓来下肚。
我摇了摇头,聂惊歌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尝到这种滋味。
聂惊歌被我们刻意的围攻姿态激怒了,一把将大碗抄到手中:“不就是吃个饭吗,能难得倒我,这都要上阵打仗了,吃饭反而纠结成大事情,你们一个两个还是专门来等着看我笑话的不成。”
别扭性格,真正是无处不在。
我和杜衡熙眼见着他,一口就一口,再没有丝毫停顿的,筷子耍得像双节棍,将满满大碗的食物全部吃下去,吃到碗底见白,他还十分豪情磊落的一甩手:“看到没有,吃完了,你们还有什么话想说。”
一副得意洋洋的骄傲劲头。
骄傲个毛线啊。
帐子里,几个人都静静的看着他。
随后是小林先没忍住,直截了当背过身去,肩膀一耸一耸的,鬼都知道他脸上会是什么表情了。
杜衡熙是抬起手一指聂惊歌,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出声,大概是怕一张口会憋不住笑。
我用力扯着石榴的袖子,石榴被我扯得整个人东倒西歪的。
我一边扯一边就没忍住,趴在桌面,趴在两只大碗中间,恨不得边笑边捶桌子:“你要不要这样好笑的,好歹你也是堂堂大皇子,好歹你也是这次的统帅,有必要为了一碗吃的,被激将到这份上吗。”
正文 97:地
说笑归说笑,聂惊歌等我们都笑完了,才让石榴将桌子都收拾干净,将一卷很大的羊皮纸给打开来,招呼我过去:“瑟瑟,你也来看看。”
我察觉到小林和石榴在他拿出羊皮纸的时候,很识相的都退出帐子,大概是站在外头,随时候着,就走近了几步过去,眼睛差点都看花了,上面密密麻麻画着的是什么:“这是所谓的行军地图?”
聂惊歌玩味的看着我,笑起来:“瑟瑟,别说你是乡下长大的,还真是什么都懂,连这么复杂的物件,你都一眼能看出真伪,别说是个姑娘家,连宫里的男人都未必看得出来。”
这么连绵不断的夸奖,我都承受不起,我不过是看了一眼,又想到如今的状况,才联想到是行军地图,我是依靠的联想,不是其他的高级智慧。
“瑟瑟,我倒是好奇了,你怎么认得这个。”
我想找个东西直接堵着他的嘴,他是想抓间谍还是咋的,一问起来就问个没完没了,但是不找个他能接受的理由,我又不好解释:“你忘记我曾经在御书房当差。”
“你那时候不是只管养猫?”
“养猫归养猫,有时候也帮着整理书册什么就看过两眼类似的物件。”御书房这么大,估计也应该有几份地图的,我也不算是睁着眼说瞎话。
聂惊歌对我的话,深信不疑:“你既然知道是地图,过来帮我查看。”
我反而往后退了一大步:“我只说知道这是何物,没有说我能够看懂。”
“那还不简单,我教你看。”
“我不想学。”
“瑟瑟,你过来。”
“他们几个都出去了。”我还想往后退,被聂惊歌的手臂拦腰抱住。
他的凤眼,笑的弯弯如月:“瑟瑟,你这是想要跑到哪里去。”
“大皇子,你这是想调戏公主吗。”他的手臂依然坚强有力,我早已经放弃挣脱的打算,我是手软脚软的毫无缚鸡之力,怎么和他抗衡。
他笑的愈发起劲:“我本来只是想喊你看地图的。”
“后来呢。”我故作镇定,这种时候,镇定是必须的。
“可是我见你一脸小兔子要躲大灰狼的表情,我就郁闷了,我怎么都不像是大灰狼,所以想找瑟瑟谈一谈才好。”
你,你才是小白兔,你才是大灰狼,所有的角色都是你一个人扮演的。
在他的手背手臂一通乱拍:“放开我,我腰后面的伤还没有好。”
很烂的借口,也只有聂惊歌会相信,会紧张:“瑟瑟,我有没有弄疼你伤处。”
他的手是放开了,我的心里莫名又觉得空空的,每次都拿捏着他的性子,好像总是在欺负他,我摇摇头:“好了,其实也没有什么,你让我看行军地图,就一起看,不过我可说清楚了,我是什么都不懂的。”
“你学什么都快,我一定能教会你。”聂惊歌拉着我坐下来,还看着我坐定,确定好我的身体没有异状,才指着地图给我解释各种标识。
刚开始,我是有些敷衍在听,听了几句后,像是茅塞顿开,突然对他所讲的那些感兴趣了,视线跟着他的手指在羊皮纸上面移动。
“瑟瑟,你看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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