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红妆长恨》第46章


她却闻声不吭,面上依旧无任何波动,及此,让皇帝心中更加气极,欲想丢开她,却听她道:“缘起则生,缘灭则散。”
皇帝全身顿住,发不出任何字语来回她,只是握于她腕上的手越发紧了,瞧着她虽吃痛却不吭声,心中终是生起柔软,扔开她的手,背对于她道:“朕若放你出宫,你会如何?”
青雅闻之心中骤然一跳,不可置信望向他,脑内千思万想闪过,却抓不住任何一条,下意识的在皇帝看向他时摇了摇头,在发觉皇帝那双眼中重燃起光亮时,才顿然发觉她做了什么,却在静下思后,只觉除了摇头,她不能做出任何反应。
“今日朕放你走,你不愿出宫,朕不愿去问你是为何,但你要知,从今日起,无论任何事情,朕对你,绝不放手。”午夜梦回,皇帝这句话日日回盘在耳畔,青雅后想,若是当时她出了宫,一切又当是如何?
待那日回宫,翡袖安然无恙站于缓福殿候着她,青雅却未问她什么,连着几日,未同她说上任何话。
“主子。”今日,青雅站在院中温室园子旁时,翡袖走过来唤了声,她未动,等着她开口。
“主子。”翡袖接着又唤了声,青雅转头看向她,扫过她疲乏不堪的面容道:“你可知,你今日若是同我说上了话,就是在暗示我,你要将你的一切都告知与我?”
青雅见翡袖瞧着她,那样子,似是初次见她,大胆的将她瞧个真切,青雅见她如此,不禁道:“你究竟是谁?”
“既是唤你主子,自然是你的奴才。”翡袖笑道,青雅不语,只是眸光顿时转为寒冰利剑,直射向她的心尖。
“你是主子最爱的人,自然便是翡袖的主子。”翡袖淡淡一句,却让青雅如同身在层雾迷城。
“那镯子怎会到了皇上那里?”青雅问出不解,她一直不解于翡袖为何会安然无恙。
“主子聪明,自会猜透这里缘由,主子只要明白,翡袖至死,都是主子的人。”翡袖忽然跪下道,其意不想再多说。
“你总是唤我主子,我却不知你的真正主子是谁,又如何能信得过你?若是不肯说,今日起,就回你主子身边去,我要一个口口声声说忠心于我,却以我恻影之心而害我于不义之人何用?”青雅冷笑,她向来却恨受人牵制,既是如此,是否忠心还不知,她要她何用。
翡袖听完急忙抬头,满脸震惊,继而突然笑起道:“奴婢真是傻,既能是让主子看上,倾心多年,又岂会是等闲之辈,你,的确是能与我主子相配。”
青雅对她嗤笑一声,抬步走开。
“我主子便是裕王爷。”翡袖见她走开,急忙道,却见她身子只是一顿,而后继续向前走着。
39
39、见见之时见非是见(39) 。。。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世人有情,多情人谁不曾想过,若能做到无情,这些烦思便不复存在,那该有多样快活,可若真将无情摆在你面前,又有何人会去选它,不过都是嘴上说说,纵是多情苦,世人也是甘之如饴。
进宫数日,青雅的眼观八方,心细如针终是派上了用场,昨夜皇帝翻得是惠嫔的牌子,一大早遇着就见惠嫔一扫先前惆怅,满面红光,语气轻快的唠上几句便散了。
盛夏里的毒日头,照的地面犹似方被火炭浇过,隔着单鞋仿佛都能将脚底灼伤了,这时刻,谁人不是安于宫中,由着宫女扇着冰块降温去热,安心午睡,可青雅却偏偏不同众人,日头最毒时,跑至荷塘深处,只道是在宫外学来的,起先汝瑕颇不以为意,却在莲叶深处小船上待了半晌,越发觉得透着心的凉爽。
青雅侧身躺在船上,玉指拨动着有着莲叶阴影蔽挡着而沁凉的绿水,那边儿的水面,由着日头晒着,赶上沐浴所需的热水了,撑着夏季想冬季,冬季冷的彻骨,又不免想着日光毒照的夏季,着实是得之不惜,失之又忆。
青雅转头见汝瑕垂着脑袋,有些昏昏欲睡,一时兴起,撩起河水往汝瑕脸上泼去,引得她乍然惊醒,连连娇声,青雅沉了几日,在这一刻终于解颐欢笑。
“夏季人爱犯困,实属常事,这水这般清凉,方还能解解暑热。”青雅将双手探入湖中,侧着头对汝瑕咯咯笑道。
“小主就是瞧不过奴婢没精神。”汝瑕一撅嘴道,又学着青雅将粗粗软软的双手放进水中,没个多时,又对着青雅连连点头笑起,朝气的面容,悦耳的笑声,倒似引来了远方鱼儿。
“你还记得。”正当青雅与汝瑕两人一片欢快时,身后莲蓬外传来福全的声音,让青雅身子顿时一僵。
“王爷怎会在此。”隔着重重莲蓬,青雅哑声半刻,道出一句。
“下朝后去给皇祖母请安,得皇祖母留宫用膳,日头毒辣,索性等着日头沉西些再出宫,见着荷塘,便想着。。。”他的声音突然顿住,喉咙间又似噎着东西,青雅垂下眼帘,幽幽望着船头,侥幸得一凉风吹来,鬓角上的几缕发丝飘起,扫着光滑如玉的面孔。
她知他为何停下,许是想起进宫前,楼上楼西侧有一荷塘,通彻老长,往年夏季她与福全皆会过去,不分日夜,白日凉爽,夜晚荷塘对面水榭上灯火通明,各式小吃,把玩琳琅满目,夜市闹景,常是由着福全亲自划桨,她坐于船头,与他同笑。
此刻此景何其像,人却不似以往。
青雅依着声音,似乎他那边唯有他一人,听着水声拨动,青雅急声道:“你别过来!”
水声渐止,忽闻他悠悠叹了口气,听出他声中苦涩,眼中顿感酸涩湿润,片刻后听得水声渐行渐远,知晓他已离开荷塘,走至前方船头,清楚瞧见他的背影,烈日下他独自划着桨,茫茫金光笼罩他,那清影,有着显而易见的孤寂,微微一眨眼,断了线的珠子顿时滑下,蒙了视线,哭泣无声,那身影,由而朦胧,再也不似以往清晰。
久久,久久,听闻身后再有声音,是他吗?如此想着,急忙回头,却见恬席随着小船晃荡,拂蓬绕莲而来,恬席瞧着青雅满面泪容,怔了半晌,将船滑至她的船边。
“去吧,灭你全家的不是老皇帝,而是吴三桂当年为得新主信任,才搭上你傅家满门,其中缘由现下无时间再解释,追随他去吧。”恬席低头半晌,后抬头似下了重大决心,弯唇笑起,眸中含着泪光道。
青雅却怔在原地,面上泪痕干固,良久,满眼热泪再次流下,不敢置信瞧着恬席,恬席又重重一点头,青雅步子踉跄下,船儿晃荡,恬席急忙扶住她,瞧着她的样子终于流出泪来,青雅却猛然推开她,恬席步子不稳坐在船上,瞧着她倒进湖水中,一旁汝瑕向上前抓着她,她却依水向前划着游出半远,恬席坐于船面上流着热泪,抬头望着天空,笑起喃喃道:“终是说出来了,若是有何惩罚,就全数罚于我身上来。”
青雅说不出来她心中现下是什么感觉,她只知道去找福全,她要见着福全,烈日炎炎,她于水中拼尽全力游着,她只知道她不能停,她不能停。。。
似是找了半生,由着宫门找着,重重宫墙,块块青石砖,似乎都在阻碍着她去寻福全,她筋疲力尽,已然湿透的衣服又被汗水洗礼了一遍,却不肯停下,不肯放弃,终于在那两行道树间,那大路上他儒雅潇洒一如往初的身子出现在她眼前,纵是烈日当空,纵是隔着长长道路,她却觉曙光来临。
“福全——!”似是用尽今生全部力气喊出那个名字,那个一直深深刻在她心上,却从未唤出的名字,她发丝凌乱,双目红肿,望着他缓缓回头转身,脸上带着愕然,见她如此,步子加快跑向她面前。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她厉声喝道,终于找着他,在见他跑向她时,却又顿时明了一切,今非昨,人成各。。。
“都错了。。。都错了。。。一切都错了——!”她哭声喊道,直涔入福全心底。
福全步子向前两步,她却退了几步,哭着摇头,福全从未见过她如此,喉咙锁着,一句话发不出来,见她欲转身跑开,禁不住心中渴望,大步上前,将她揽入怀中,牢牢抱住,她哭着挣扎,他紧紧不放,终是安然不动牢牢扣住他的腰,放声大哭。
“带我走。。。带我走。。。”她想任性,她想任性一回。
他不语不言,由她哭诉,只是用尽全部力气紧紧抱住她,想将一直藏于心底对她最深的浓情透过拥抱全数传给她。
他放开她,抓住她的手,盯着她道:“我带你走。”说罢拉着她便跑,这次的康庄大道,终是何她心中最爱的人,却在见着前方宫门大开,步声橐橐,帝后銮驾迤逦而行,两人顿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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