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明》第106章


近。
她更加小心警惕起来,脚下却不慎一崴,好在凌舒扶住了她。低头一看,在树丛旁边有什么东西绊住了她的脚。凌舒赶忙用火把照了一照,却登时愣住了神。
——那是一具已经开始散发出腐臭的尸体。
此人死得极其惨烈,身上伤痕遍布,衣衫破烂不堪,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甚是连是男是女也有些分不清。
更可怕的是,从这具尸体上流出来的血液,竟是诡异的墨绿色。
司空镜愕然捂住了嘴,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而后方的朱雨寒已经开始干呕了起来,煞白着脸色道:“这这这……这是什么啊?!”
见得此景,连素来镇定的江明澄也有了几分不适,蹙着眉与小黑道:“还有别的么?”
小黑朝他勾着尾巴,又开始循着气息向前走去。司空镜踌躇片刻,还是与凌舒毅然跟了过去,径直走向那条小径,不过片刻便出了树林。
密林之外并非另一条山路,而是一座僻静的山谷,风沙漫布,岩块也甚是松动不稳,显然是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然而,在这座山谷的外边,竟横七竖八倒着不下二十人的尸体,甚至还有一些已是残破不全,身上还残留着深深浅浅的掌印,仿佛中毒至深。
朱雨寒毕竟只有十九岁,再也撑不下去,抱起小黑便躲在一旁蹲着,将脑袋深深地埋在膝盖里,死也不再往后看。
司空镜亦是震撼到了极致,却像发觉了什么似的,鬼使神差地咬着牙走上前,对着其中一具尸体细细一瞧,顿时惊得坐倒在地。
“这是……这是赤砂掌!”
一听此言,凌舒诧异地出了声:“赤砂掌不是你义父的绝学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不知道……”她抱着脑袋摇头,“这赤砂掌谱本来应该是在江恪欢的身上,可是他死后我却没有找到掌谱。哥哥也应该不懂……”
她说到一半,突然看到什么似的睁大双眼,忙不迭起身向前走去,只见在他们对面的不远处正坐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妇,捂着胸口低着脑袋,嘴唇紫到发黑。若不是呼吸一起一伏,只怕会被当作一个死人。
司空镜忙不迭冲了过去,细细瞧着这妇人的伤势,并以真气注入对方体内,这才使得妇人的伤势稍稍缓和。
这一掌似乎刚中没多久,那么面前这个妇人应该正是先前在村子里被掳走的人,再迟一刻或许就救不回来了。
到了现在,这份不祥之感已在司空镜的心头久久不去,越发越浓。她忽然感到一阵头疼,再次抬起头时,只见不远处的山崖边似乎有什么亮光,显然是有人在附近。
她抬起头与凌舒相视一眼,示意二人一同过去,并与江明澄道:“你先和雨寒在这里守着,有什么不妥再进来帮我们。”
江明澄略有迟疑,却还是点头应下:“好。”
顺着山路继续前行,似乎已经开始有下坡的趋势。因为被树林遮挡着,司空镜看不清对面的全貌,但随着步伐越来越接近,她更加确定有什么人在前方,甚至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
她的心中愈发感到不安,脑子里全都是关于赤砂掌的猜测,害怕已经三个月未归的司空离墨又向她隐瞒了什么,又或者……是更糟糕的情况。
也许是感觉到她正在瑟瑟发抖,凌舒不由扶住她的肩膀,低声道:“别怕,有我在。”
陡峭的山崖几乎随时都会崩塌,脚下的岩石风化严重,每走一步便会发出细碎的声响,令司空镜更加不安。
她在凌舒身旁稍稍放下了心,却忽然注意到前方有什么动静,待拨开遮在眼前的树丛,终是看清了对方究竟是何人。
那是个面庞清俊的白发男子,正值中年但气色不佳,颓然倒在岩石旁,似乎受了重伤,苍老得极为可怕。
司空镜几乎是疯了似的冲过去的。
她不知道司空离墨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为何他的胸前会有一道深色的掌痕,与先前那些死者似乎有些不同。
“哥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愕然到几乎发不出声,“你不是去了别的地方寻找药方了么?”
听见她的声音,本是奄奄一息的司空离墨睁开迷离的双眼,却一把将她推开:“……快走。”
“……什么?”
“我说……快走。”
不等司空镜反应过来,只见一个穿着深色布衫青年从对面走了出来,抖了抖袖子,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们,冷笑道:“呵,来得挺快的啊。”
“你……”她不可置信地指着对方,目光中不知是愤恨还是惊愕,“……李孟泽!”
作者有话要说:公告:
1。大概还有五章左右完结
2。提前说一下,这文完结之后,大概过了两天左右,我准备把它丢进半价,所以米看完的妹纸们抓紧_(:з」∠)_
、「无力回天」
司空镜不得不承认;因这一年来江湖上太过风平浪静,她甚至都忘记了当初在豪杰山庄;李孟泽曾带着赤砂掌谱无故失踪。
这样的发展令她如此不知所措,却又是……在预料之中。
自从下山之后;她便莫名感到这件事与天玄阁有牵扯,而在看到那些村民都是身中赤砂掌而死之时;她便更加开始确信起来。
对面的李孟泽与先前相比有了巨大的变化;本是清秀的面容泛着诡异的黝黑;整个人都干瘦到有些不寻常。
“怎么,太久不见,想与我叙旧?”他的目光闪亮如鬼;笑容有些森然扭曲;“你还真命大啊,怎么杀都杀不死。”
说完他幽幽地指向司空离墨,又是一声冷笑:“还有你也是。你们兄妹真不愧是一家人,都是命大得可怕。”
虽是这样说,他却全然没有讶然之色,眼神阴冷可怖。
司空镜深吸两口气才镇定下来,只见身旁的司空离墨已然开始微闭双眼,似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时。
见他遍体鳞伤的样子,她顿时惊愕到手足无措起来,愣在原地不知该做什么。凌舒见状,慌忙走到司空离墨的身后,给他渡了几分内力,这才使得伤势稍稍缓和。
“别浪费内力了,救不活的。”李孟泽啧啧笑着摇头,“虽然我没有用全力,但赤砂掌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他活不了几天了。”
他说着便举起一块岩石向他们砸了过来,瞄准岩峰处攻击,虽然没砸到人,可他们所在的断崖已是到了极限,仅是这样一个动作都引起了轻微的震动,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崩塌的可能。
“你——”司空镜怒然注视着他,眉间不由一紧。
这座山崖偏僻荒凉,岩石亦是松动不堪,若是再不采取行动,只怕无法全身而退。
她一咬牙,猛地拔剑而去,一个反手便使出折溪剑法的最后一式,岂料李孟泽非但不避让,还双手一合,闭目凝神,竟将这一剑生生震开。
司空镜警惕地以剑护身,后退两步,只觉一只大手撑在她背后,是凌舒将她扶稳,沉声道:“照顾好你哥哥。”
不等她反应过来,他的长剑已在须臾间一指递出,径直命中李孟泽的手臂。
毕竟对手是凌舒,李孟泽也不敢掉以轻心,猛地推出一掌将长剑震开,虚起眼睛来,似笑非笑道:“你们以为我的武功还是像当初一样么?赤砂掌我可是全部都练完了,我和以前不一样了!”
话音一落,只见他拂袖一挥,竟是在瞬间掠至凌舒面前,显然想要给予致命一击。凌舒反手一震,招架之余倍感手里的剑愈发沉重,和一年多前与他交手的温润青年判若两人。
他感到臂上又一沉,遂猛地扬起一掌击在李孟泽的胸口上,可对方竟只是倒退几步,不痛不痒地摸了摸胸口,还冲他笑了一笑。
面前的这个人早已是亡命之徒,那一掌并不轻,可他却像是没有感觉一般,笑容可怕至极,仿佛是一只从地狱来的冤鬼。
“哈哈,你以为我抓这些废物来做什么?这些人……可是帮了大忙啊。”李孟泽从容不迫地抬起了手,看了看自己发黑的掌心,“赤砂掌这等绝学,盛旭英这个老头子却不肯好好用,真是太可惜了。”
“你住嘴!”后方的司空镜怒然吼了一声,“赤砂掌乃是毒功,义父就是因为这样才不肯将这门武功传授给弟子,你……你竟干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
“丧心病狂?”李孟泽睁大了眼睛,故作天真地反问道,“我哪里丧心病狂了?”
“呵,你以为你的那些事我都不知道么?”司空镜漠然直视着他,“你生了一副好皮相,根骨也算是出类拔萃,却屡屡遇不到良师,心态自然不会好。”
“……闭嘴。”不知为何,本是平静的李孟泽闭上了眼睛,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惊怒。
司空镜却不住口,“到了天玄阁之后,你本以为你的人生会有所变化,可义父和青蝉婆婆都看的出你心胸狭隘,道貌岸然,对待你时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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