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不曾闲》第14章


“你们总有句话交‘长嫂如母’,本宫来大禹几个月了,竟然不曾知道有个残疾的叔叔,不去看看岂不是太不合适?”曾瑃看向宝莲,宝莲低下头去:“是。”
第16章 第 16 章
曾瑃知道大禹的内宫很壮阔,却没想过内宫有这么大,坐在肩舆上走了那么久,走得晕头转向了才到了一处大门紧闭的宫室,从外面看与其他宫室并无不同,里面传来喧闹的声音,像是一群女孩子在玩耍,曾瑃下地的时候内侍叩门,大约是里面太闹了,叩了良久才终于有人来应门。
开门的内侍听闻皇后来访愣了好久才想起来行礼,跪在地上结结巴巴连话也说不全,曾瑃迈步进去,转过影壁,就看到一个华服的公子蒙了双眼,和一群年轻宫人玩耍,方才的喧闹声便是这群宫人发出的。
那公子抓住其中一人,搂在怀里大笑,用力扯下自己眼睛上的布,猛然往那宫人脚下一跪,抱着宫人的鞋子便亲,一边亲一边口齿不清的喃喃:“花,花。”
跟随曾瑃来的人都倒吸一口气,曾瑃目示身边的内侍,内侍扬声:“放肆,皇后娘娘驾到,还不行礼。”
庭院中的宫人都急忙跪拜,那华服公子茫然抬起脸来,是一张和梁栋一样白净清爽的面孔,嘴角流了一点口水,他缓缓起身,冲着曾瑃身边的女官宝莲一笑:“美人,美人。”
“娘娘,王爷病着,头脑不清。”跪地的宫人连忙解释,曾瑃来之前只觉得梁栖行事有些癫狂,此时才觉得他当真是有些痴傻,身边的宝莲似乎吓坏了,脸色泛白呼吸也有些急促,曾瑃柔声问:“皇弟可认得我?”
“美人。”梁栖只有这两个字说出来,忽然一弯腰抄起地上一把木剑,冲着曾瑃挥舞过来,脸上还带着笑容:“美人,来,美人。”
内侍宫人都是大惊失色,曾瑃也吓了一跳,不防备他突然便要伤人,皇后华服宽袍大袖十分碍事,曾瑃用力一抖袖子挡下一招,无奈梁栖臂力倒是不小,一顿之下竟然再次挥舞着木剑冲了上来,曾瑃只得伸手出来,朝着梁栖的手腕抓下去。
一抓住梁栖的手腕,曾瑃便觉得像是抓住了一条活鱼,梁栖一只手被控制,挣扎两下没能挣开,便用另一只手要打曾瑃的脸,曾瑃并不去挡而是手上加力捏梁栖的腕骨,骨头一疼,梁栖的力道顿时松懈下来,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嬷嬷,嬷嬷,莫打我。”
曾瑃松开手,跪在地上的宫人急忙上前来安抚梁栖,曾瑃摇摇头:“罢了,本宫来了反而添麻烦,走吧。”
转身离去,梁栖却在后面扯住了宝莲的裙摆:“等等,带我走。”
宝莲大惊,呀一声几乎站立不住,宫人急忙上前扯开了梁栖的手,宝莲白着脸急急跑出宫室。
回去的路上,曾瑃始终不发一言,宝莲也是一路心中惶惶的样子,内侍在一边道:“奴婢早该劝娘娘不要去的,如今受了惊吓可怎么好。”
“无妨,本宫也算开了眼界。”曾瑃淡淡的说了一句,宝莲仰起头看着曾瑃,曾瑃恰好正在看她,目光相遇,曾瑃冲宝莲一笑:“张女官胆小的很。”
“是,奴婢失礼了。”宝莲急忙低下头去,曾瑃一笑不再多言。
梁濬和梁栋在马场骑马,有内侍从远处跑来:“陛下,皇后娘娘也来骑马了。”
“哦,小叔叔,你可要好好看看,朕这位皇后骑术很好的。”梁栋笑着说,梁濬点点头,心里略有些纳闷,心想怎么皇后此时到来?
曾瑃的骑装不似大禹女子的骑装,下身是绣了密密麻麻花纹的裤子,上身是极贴合身材的衣裳,腰间有短裙,裙摆不到膝盖,马匹纵跃那短短的裙摆就飞扬起来,说不出这身衣装是否不合礼,但是看上去却别有风味。
曾瑃绕场奔驰一周才打马走近梁栋,因为骑在马上,曾瑃向着梁栋一躬身就算行礼,梁濬要下马也被曾瑃制止:“小叔叔不必多礼。”
“皇后骑术精良,果如陛下所言,臣今日大开眼界。”见了面总是要夸一句的,梁濬笑着说完,心想曾瑃大约是来会见梁栋的,寻思着该找个借口赶快离开才好,刚说了这一句,曾瑃笑着说:“叔王过谦了,还请留步,本宫有事要与陛下和叔王商量。”
梁濬望望梁栋,后者也是茫然无知,二人同时望向曾瑃。因为骑马这件事情有旁人在很容易误伤,因此只有三人在马场中央,侍从全在场外,曾瑃只是略略压低了声音:“臣妾有一事颇为怀疑,心想大约陛下和叔王也是早有疑虑的,但是不吐不快,因此冒犯了。”
“皇后请讲。”梁栋心里一动,望向梁濬。
“臣妾今日去探望静安王。”曾瑃刚说了一句,就看到梁濬的眼神一动,心知梁濬必定是早就怀疑的,自己顿时暗暗松了口气:“静安王癫狂,差点伤了臣妾,臣妾与静安王交手一招,发现他懂得武功,而且不似初学。”
梁濬用一种我早就跟你说过了的眼神望着梁栋,梁栋的眼神在曾瑃和梁濬的面上看来看去,嘴唇动了很多次,最终有些垂头丧气却又执拗的样子:“他始终是朕的弟弟。”
曾瑃瞪起眼睛来,梁濬看了她一眼,她把想说的话咽回去,望着梁濬:“本宫想,这一去怕是惊动了他,他韬光养晦必定有所筹谋,如今惊动了怕是就要出事,所以想来和叔王商议一下对策。”
“皇后言之有理,臣在外部署眼线,查探到一些消息,如今臣认为应该静观其变,敌不动我不动,未免宫中有乱,既然皇后已经知道,臣马上就撤换陛下和皇后宫中侍卫随从,一定保陛下和皇后周全。”梁濬一边说一边心里飞快的考虑,曾瑃听了沉吟一下:“本宫这里和陛下身边的不必叔王撤换,南祁敦将军如今还在上京,本宫从他军中调人来更为妥帖。”
“这,前日宴会上已经有人按捺不住,万一再有流言。。。。。。”梁濬皱眉,他其实明白,曾瑃此举一来是安心,南祁带来的军士再怎么也不会和大禹静安王有联系,二者就是防备自己,梁濬倒是不介意曾瑃防备,唯独担心当日在宴会上公然质疑曾瑃的蔡氏。
“焉知当日的事情与此时无关?他们要风波,倒不如本宫就卖他们一个人情。”曾瑃含笑:“叔王倒是更要小心,焉知赵氏无关?”
梁濬无奈得笑出来,这位皇后人精明嘴上也厉害,他点点头:“臣已经做好万全之策,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一切臣会小心,陛下和皇后的安危。。。。。。”
“内宫之事,本宫一力承担。”曾瑃一挺胸,梁濬顿时觉得对这个女子刮目相看,当日去南祁求娶的时候还以为她不过是个蛮夷女子,活泼可爱罢了,此时才知道到底是一国公主,气度智慧自有不凡之处。
“那个,朕。。。。。。”梁栋被晾在一边,伸手出来摆一摆,觉得这两个人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存在,貌似已经将事情定好了。
“陛下只要处理朝政,剩下的交给臣妾和叔王就好了。”曾瑃认真的看着梁栋,梁栋张口要说话,梁濬在一边含笑:“陛下,还有很多奏章政务要处理,枢密院那边日日都很忙碌。”
“那陛下就先去处理奏章吧,叔王,可否愿意与本宫再骑一会马?”曾瑃一扬马鞭,梁濬含笑点头,然后招呼场外的内侍:“陛下要去书房处理政务。”当下便有内侍进场牵着梁栋的马离开,梁栋坐在马上,知道已经有了外人不便多说,但是心里实在是老大的不愿意:“骨肉至亲,你二人还是多多慈悲。。。。。。”
“陛下多虑。”曾瑃简短的回答一句,转身对着梁濬:“叔王,关于此事。。。。。。”
入夜,宝莲提着一盏宫灯在宫门下钥之前离开,沿着宫墙缓缓的走,她的家就在宫外很近的地方,不乘车走路也很便利,加上宫墙外时时有护卫巡视,因此入夜自己一个人行路也并不可怕。
夜凉如水,她低着头看宫灯的昏黄照应之下的石板路,转过宫墙脚,一双鞋就在眼前。
宝莲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叹口气抬起头来:“胡闹。”
梁栖依靠在宫墙上,似笑非笑:“又埋怨我,怎么见了我就没有一句好话?”
“今日你怎么能向皇后无礼,万一被她看出端倪。。。。。。。”宝莲皱眉埋怨,眼神忧虑,梁栖听着她略有些哑的声音低声埋怨,心头一动,猛然出手将她搂进怀里,宫灯骤然脱手,落地震荡灭了里面的蜡烛,四下一片漆黑。
“看出又如何,我已经不能再忍了。”梁栖把下巴放在宝莲肩头:“很快,你再等等我。”
“我不想让你这样做。”宝莲忍了一忍,最终还是幽幽的说出口,梁栖摇摇头:“你放心,我真的筹划好了一切,很快你就能和我在一起,不用守在那个家里了。”
“我只想你我都平安,若是出了事,你,我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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