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雅》第63章


“不想我插手就自己做好。和小时候一样,有人欺负你,你若不自己想法子欺负回去,我便出手。记好了,你是我妹妹,除了我,谁也不许欺负你。”
“我晓得。。。。”项婧哽咽着。
若是三哥插手,只怕。。。。
项逍理了理项婧耳边的碎发,伸手擦了擦项婧的脸颊,忽然翻身上马,伸手就将项婧拉上了马背。
“去哪里?”项婧急急问。
项逍一夹马肚,小黑嗖的窜了出去,项逍低声说:“带你回长安。蠢人。”
两人一路狂奔,傍晚时分到了长安城门。
项逍顺手去掉了面具,那张脸轮廓如刀刻一般,俊秀的脸上带着冷漠、孤傲的神色,青丝依旧未束起,衬着一对桃花眼,越发让人觉得捉摸不透。
两人骑马入城,一旁的小摊贩都瞧着这黑马矫健的身姿,高昂着头,一匹马竟然傲气如高高在上的天家一般,真是开了眼!
更惹眼的是马背上的人,男子孤傲冷寂,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气,女子满面的哀伤和疲惫,但双眼璀璨的耀目,仿若九天仙子。
项逍漠然的看着前方,全不在意周围的人的目光,朝项婧说:“你要去柳府还是太傅府?”
“你如何晓得我和他的事?”项婧靠着项逍,玩着自己的辫子。
看似心不在焉,实则一颗心都是揪的紧紧的。
项逍哼了一声,“以我的能力想知道这么大的事不难。”
“我想去安陵。”
项逍微微顿了顿,没有说话,只是拉着缰绳往城郊跑去。
安陵。
在入口处两个小黄门拦住了二人,“何人?”
项婧拦住正要出手的三哥,从怀中掏出个东西,让两人瞧了一眼。
两人吓得跪在地上:“拜见陛下。”
项逍也不发问,策马往安陵行去。
走了一段路,项婧默默地用手指摩挲着手里的东西,“这是惠帝刘盈薨逝前给我的。这才是真正的玉玺,大汉朝皇帝用的玺印。张嫣皇后手里那个,是假的。”
项逍看也未看一眼常人求之不得的玉玺,“你来安陵见他,想要完璧归赵?”
项婧摇头:“他要我将玉玺交给信得过的人。我一直在找那个人是谁。。。。起初觉得齐王不错,后来觉得厉王、代王也不错,现在却觉得刘章也不错。。。。我来问问他,当初怎会将这样重要的东西交给我这么糊涂的人!”
“齐王是个庸才,做不得帝王。厉王太过蛮横,从昨日看来,又太重情,也做不得。刘章。。。。刘章还欠我一条命,我不想杀大汉的皇帝,所以你还是不要交给他为好。至于刘恒。。。。除了优柔寡断些,勉强可以一试。”项逍不紧不慢的说着,好似在谈论吃穿用度,而不是改朝换代。
行至安陵前,项婧不等项逍搀扶,率先跳下了马背,匆匆走到石碑前,呼啦跪在了地上,“盈二哥。。。。”说着眼眶就红了。
自己所有的委屈,都可以对他说。哪怕他不再是皇帝,他依旧可以护着自己,一如当年的大哥哥刘如意。
项婧先稳稳的磕了三个头,起身后伸手摸了摸石碑上刻着的——孝惠帝,刘盈。
“你当日交给我玉玺,说是要我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要拿出来。那枚假的玉玺已经给了张嫣。。。。一切都如你所料。可。。。。可婧儿不知该信谁。。。。”项婧摩挲着石碑上的刻字,含着泪说着,“我想先去西域和范靖成亲,待吕后死后再回来交出玉玺,给七公子也好,给代王也罢,他们都是刘家的子孙,担得起大任。可。。。。我去不了西域了。”
项逍漠然的站在项婧身后,纹丝不动的听着,脸上没有丝毫情绪的变化,只是静静的站着。
“你不是说,你舍不得我吗?为何还不回来。。。。”项婧呜呜的哭起来。
“报——”远处传来一声宦官的吼声。
项逍立即拉起项婧,两人并肩而站。
“太皇太后崩。举国哀。”
整个安陵的看守全跪在了地上大哭。
项婧惊讶的瞪着眼睛看着身边的三哥,“吕雉死了?”
项逍回头看了一眼安陵的入口,紧紧封闭的石门染上了岁月的尘埃,躺在里面的惠帝长眠不醒。
当年的事,爹不愿多说,娘也避而不答,可有的事还是瞒不过。
项逍想起一些往事,若有所思的说:“也算了解了一些事。”又补充,“只怕你要快一点决定将玉玺给谁了。”
“三哥,我。。。。”
“我问你。”
项婧却说道:“三哥,我晓得。我不想回去。。。。此刻,我身上有先帝的重任,有这天下的兴衰,何况,有的事,我还未了。。。。”想来项婧已经猜到三哥会说的话。
项逍默默注视着项婧,半晌,微微颔首说:“罢了。你想做便去做。若有人欺负你,记得找我,不要傻乎乎的让人给欺负了去。”
项婧含着泪点点头,“三哥。。。。”这一声叫的极其亲昵。
项逍瘪瘪嘴闪开一步,“你去做你想做的。我先回西域,有的事还需我去办。护好自己,不要让我隔三差五赶来大汉救你,丢了家里的脸!”
项婧点点头。
范靖带着人搜寻了一整日,在长安城和户县内就是找不到项婧的身影。
她究竟在哪里?那个救走他的男子又是谁。。。。
她可安全?可伤心了。。。。
范靖满脸的疲惫回到柳府,里面空荡荡,只剩下柳树和满园的回忆。范靖叹口气说:“将柳府锁起来罢。往后不会再用得上了。”说罢掉头出门朝太傅府走去。
行到半路,正巧遇上了刘章,刘章叫停了马车,请范靖上车,“太傅不知,太皇太后崩了。”
范靖一怔,吕雉死了?
“太傅新婚燕尔,不便打扰所以才未被召进宫。我这便是要进宫服丧。”刘章果真穿着一身孝服。
吕后一死,刘弘这个小皇帝自然是坐不稳的。。。。
范靖看着刘章,心中有些疑惑,为何刘章会找到自己?昨夜刘章带了人抓走了刘长。。。。
“昨日太皇太后崩,今日吕产便调兵,吕台和吕禄也不在府中,都在军营。太傅,吕氏谋反之心已人尽皆知,眼下真是形势迫人!”刘章握着拳,很是不甘心的说着。
看来吕氏果真是要谋反。
范靖缓缓说:“朱虚侯所言极是。只是在下不过是太子太傅,在朝中说不上话,此事朱虚侯做主便是。”
刘章一听范靖已经表态,立即笑说:“好说,好说!太傅走好!”
范靖下了马车,目送着刘章的马车立即朝上林苑赶去。待马车消失在街道尽头,转身便朝太傅府走去。
一进府内,上官风立即迎上前来,“三公子,还没有项姑娘的消息。不过在城郊有人说瞧见了一男一女骑着黑马朝安陵去了。要不要我去看看?”
范靖想了想,安陵。。。。刘盈。她为何要去找刘盈?
片刻后摇头:“此事不急。你先与下关花去一趟刘章的府里。若他府中找不到厉君,那便去找刘恒。无论如何、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厉君,将我的东西带给他。”说着便走到书房内,从一个木盒子拿出一味草药递给了上官风。
上官风将‘当归’收进了怀中,“三公子,刘章与刘恒已经联手了吗?二公子在他们手中可有危险?”
“若我没有猜错,刘恒与刘襄、刘章都已经联手。刘恒若如愿,想来张嫣那里有先帝的手谕,厉君反倒无事。你让洱海月将这一封信分送给灌婴,能否成事,便看他们几个老臣了。”
上官风点头,退了出去。
当归。。。。返。
刘长,眼下只看你如何做了,信不信都在你。
前180年,吕后驾崩。
第二日,以吕产为首的吕氏举行政变,手握兵权的吕禄领兵围住了上林苑。
以齐王刘襄为首的刘氏领兵西进,朱虚侯刘章、以及刘襄刘章的弟弟刘兴居,舅舅驷钧,手下的郎中令祝午、中尉魏勃等都随齐王刘襄诸吕。
短短几日,长安城被从内到外的封锁起来,刘襄使诈扣留了琅琊王刘泽,夺取了刘泽的军队。
吕氏无奈,派灌婴抵御刘襄大军,灌婴驻军荥阳后却意外的突然倒戈支持刘襄,却也因此使刘襄未能按原计划进军关中亲临长安。
范靖在太傅府内种柳树,得知灌婴倒戈,只微微一笑。
想来,义父当年与他们的情分还在。。。。
次日,刘章领兵围住了上林苑,齐王刘襄迟迟才赶到长安——吕氏覆灭。
短短四五日,长安城内外翻天覆地,风起云涌,老百姓日日不出户,都不愿牵扯进天家的争斗中。
范靖却也事不关己的、默默不语的在府内种树、浇花。
莨菪袅娜的行到范靖身侧,不等她先开口,范靖问道:“可有厉君消息?”
莨菪微微一怔,柔声叫:“夫君。”
范靖一愣,回头看了看莨菪,淡淡说:“夫人有何事?”
莨菪蹲下身,伸手拉住范靖的手,紧紧握在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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