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梨花白》第11章


直到演出快要结束的时候,那个戏子在最后的时刻因为在临出嫁前因为继母送给得一双小鞋,凄苦的唱到:
“春来寒夜彻骨跪门前,夏往河溪捶衣整日夜,秋袭树下细数满身伤,冬至白雪踏遍寻柴冷,月加月,年加年,盼得嫁娶日,原是奈桥始。”
最后的一幕是那个扮演奴儿的女子咬舌自尽,满嘴的鲜血从嘴角里慢慢溢了出来,眼神迷离,带着一点点的伤痛,带着无与伦比的绝望,仿佛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
百里玉霞看到这一幕,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想起来在很多年前也是有这么凄惨的一幕发生在自己的眼前,那是什么?那个满是伤痕和血迹的是谁?
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微微发紫,这这样远的距离仿佛看不真切,努力的跑了过去,她想看看那个隐藏在记忆深处的是谁?
身后的婢女想要追赶,但是被百里辅承眼神示意,不敢打扰那个入了戏的百里玉霞,是啊,戏太感人,总是让这些心里面藏着故事的人轻易的被吸引,免不了流下几滴伤心泪啊。
百里玉霞走在戏台边,戏台的高度刚刚好让百里玉霞的眼睛露了出来,想要努力的将手掌伸过去,让那个已经快要闭上眼睛的女子扶住自己的手,固执的不肯放弃,直到那个奴儿仿佛是在看她,又仿佛是透过她看了别处,鲜血肆虐的流出,眼睛却缓缓闭上。
“小五。”凄厉带着沙哑的声音惊醒了还在看戏的人,众人纷纷回神,还在疑惑公主什么时候出现在戏台旁,只见百里玉霞大哭,有史以来发出的声音竟然是这样的撕心裂肺,这样的惊心动魄,这样的让人对这个皇宫毛骨悚然。鲜血吐了出来,那血迹分明带着乌黑,众人皆惊,是谁对公主下了毒?
“丫头。“焦急的声音传了出来,百里辅承脸色阴沉的看着那个倒在戏台的戏子,满脸怒容的说:”将那个戏子带过来,是谁给这个贱民的胆子,敢在皇家唱出这样的戏曲?“
玉霞公主被人带到后殿医治,而刘太医更是紧赶慢赶的进了后殿,而那个扮演奴儿的戏子还没有卸妆,满嘴血迹的带到了百里辅承的面前:
“你可知皇家是不允许唱这样的戏码的?“
这个戏子被侍卫拽到了皇上的面前,却丝毫不见一丝慌乱,略微整理戏服,拿出手中的娟帕轻轻擦拭嘴角的血迹,眼神清冷,居然全不见刚才戏子那样的模样。
百里辅承见此,眼眸流出一抹赞赏,但是想到那丫头的状况,面容渐渐深沉:“面对天威居然毫不畏惧,果然有胆色。可是你不知道无视朕说的话,朕可以杀了你?“
戏子清冷的眸子对视百里辅承,厚厚的妆容倒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整理仪容才是对皇上最大的尊敬,至于皇家不允许唱这个戏曲,草民并不知情。”此言一出,众位大臣努力的擦亮眼睛,仿佛出现了幻觉,就连百里辅承也是一脸的惊讶。
不外乎因为这样的话,而是因为说话的声音,这个戏子竟然是个男子,一个尚有稚气的男子?刚才那个声音婉转的声音居然是一个男子?众人都有些不相信,但这件事情就是事实。
“你是男子?”
“回皇上的话,草民是男子。”
先前不确定的大臣此刻都倒吸一口气,这样的身段,这样的嗓音,却不知道卸下妆容的戏子该是多么的妖孽?
还不待百里辅承细细盘查,就看见刘太医满脸笑容的请安:“皇上,大喜啊,大喜啊,公主的嗓疾基本上已经痊愈了,刚才所吐的血迹是常年压在胸口处的污血才会带着乌黑色,敢问皇上是不是公主刚才说话了?”
百里辅承这才惊觉,好像刚才那丫头是说了两个字来着,但是刚才只顾担心那丫头了,竟然是忘了,满脸喜色,看了看这个戏子,暗思看来这个戏子能治好嗓疾的事情是真的,那么是不是该赏赐呢?
“你叫什么名字?“百里辅承掩饰了脸上的变化,最终化为平常。
戏子好像对于百里辅承的改变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刚才太医说的话并不合自己有任何关系,要知道一旦治好的了玉霞公主的嗓疾,将来可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啊,如今却还是这样的波澜不惊,让人赞叹此戏子的性子。
“祈年。”
“哦?朕怎么不知道大燕国有这样的姓氏?”
“草民自幼沿街乞讨,上一顿吃饱下一顿都没有着落,自从遇到戏班班主好心收留,草民可以每一顿都吃饱,所以祈求每年都可以这样不愁吃穿,故叫做祈年。”
“好,好,既然祈年救治公主有功,唱腔独特,朕甚为心悦,赐祈年梨园,为皇宫御用戏子。”
作者有话要说:
、公子如玉
百里玉霞很好奇的想那个唱得很好的戏子,尤其是当她看到她的眼睛的时候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夏日里的一汪甘泉,又如同是平静无波的古谭,神秘却又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宫墙齐红,每一处的精雕细琢让人总是置身于迷宫当中,不断地寻找,不断的迷失,白日里也许好些,一旦到了夜晚,泛凉的宫墙在凄美的月光下总是格外的阴冷,望不见前方的路,漆黑得没有尽头,可是不知道怎么,她觉得今后的人生也许不会在这样寂寥,因为那个戏子会同黑夜里的烛光,虽不能照耀前方的路,但是身边再不会如此的黑暗。
琴声渐渐传了过来,想来也许并不出色,但是却自有一种宁静深远,她想这个戏子居然如此多才多艺,竟然将琴声自成一派,她自是听过宫中的乐师弹奏过的,大多繁华喧嚣,却从没听过这样清幽的曲调。
“你们且在这里候着,有事本宫自会叫你们的。”
钰罗有些着急,公主嗓疾才好,如果出了事情,自己等人不在身边岂不是。刚要说些什么,百里玉霞的眼神轻飘飘的落在身上,虽没有什么严厉的意思,但是就是无端的让人想要服从她的命令。
心不甘情不愿的答道:“是。”
循声而寻,进入眼帘的是一袭淡蓝色的衣衫,身上并无多余的饰品,只有一个金黄色的铃铛,带着淡黄色的惠碎,微风轻轻扫过,黄色的铃铛摇晃作响,配上悠远的琴声竟是奇特的配合,那个人端坐在梨花树下,梨花的花瓣轻轻的落在头上,点缀在黑色的长发上,竟然很是妖孽的,如果不看着装,光看看这样的发质,怕是自己也要误以为这个人是个女子了吧,只是可惜她并没有看见这个人的面容,或者说被精致的面具遮挡了,只露出薄薄的,微微泛红的嘴唇。
她曾听说,男子薄唇,多为寡情,却不知道是真是假。
祈年早就有所察觉,微微侧头就看见闯进梨园的一个粉色宫装女孩,皮肤晶莹如雪,嘴唇微张,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充满了好奇,他苦涩一笑,好奇吗?
百里玉霞呼吸一顿,这样的场景,这样的笑容,在那一刹那住进了心里,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会忘却,但是这一刻,却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
像是玉石撞击的声音,从眼前这个人发出来:“祈年等了公主许久,总算来了。”
熟稔的话语,仿佛他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而是相知相交了很多年的故人:“你怎么知道本宫会来?”
“不知道,只是感觉公主回来而已。”
清冷的目光透过两个人的距离直直的进入了百里玉霞的心里,略微不自在的转转头,两个手的手指下意识的摩擦起来,又偶然发现这样的自己,略微懊恼,脸色升起红晕:“你你你见到本宫还没有行礼。”
祈年见此有趣,笑着:“公主希望祈年行礼吗?”
羞恼过后,不耐烦的挥挥手:“算了,本宫不是那么拘于小节之人。“
往前走了几步,坐在祈年身边:“你的手指真漂亮,大概是本宫有史以来见过最漂亮的琴师手了?“
“漂亮又如何?左不过是一双弹琴的手。“
“你这人真是奇怪,这皇宫内想要得到本宫赞赏的大有人在,说不定本宫夸一夸,他们都能高兴到天上去,你怎么却是这副表情?“
“也许祈年听过很多人的赞美的话,早就麻木了吧!“
百里玉霞嘟嘴,这个人真是一点也不谦虚,但是一想,却也是这样,看着祈年的侧脸,想要伸手摘下面具,她倒是想看看这样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伸出的手掌半路上被微凉的手掌截获,冰凉的温度触及到自己的手掌,冷的让百里玉霞打个哆嗦,手里面的还有磨得生疼的厚茧,她还从没有和一个男子如此亲密过,羞红了脸:
“你?放手。”
“公主保证不再碰祈年的面具,祈年就会放手。”
“本宫偏生要看,这大燕国还没有本宫想看却看不了的东西。”
“公主,对于一个戏子来说,无论是在何处,都是一场戏,无论是台上的浓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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