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魂》第10章


行不是问题,说是骑马倒不如说是浮在马上。商明净不由想起小时和苏伽一众斥风巡卫驰骋北原,劲风吹在额头像一簇簇箭,蹄下青草倒飞如刀。可是现在身边的苏伽换成了谷通通。
三百步远时已被贼人发觉,不少打坐的贼人也睁开眼睛,眼中神光湛湛,显然内家水平不凡,而坐在中央的贼首没人睁眼。这是一个魁梧的中年人,一身鸦青色短打装扮倒像是街口胸口碎大石的卖艺人,面色平静,不为所动,静静地盘膝坐着就像一座巍峨的山峰。
商明净一眼就相中了这坐在中央的魁梧壮汉,他急于想找个人练练手。
这身材魁梧的贼首呼吸之间隐约可闻风雷之声。
“你这贼子好生瞧不起我!竟然打鼾声音这么大!”谷通通大叫着挽起袖子就要扇他巴掌,商明净可知道他那个巴掌是什么威力,破空境的巴掌,这座山兴许真的就断了。
身体里的血液烧起来了!
商明净发出一声尖啸,五十步远时站在马背上高高跃起,单掌高举,身体腾在空中舒展到极致时突然发力,单掌握拳成锤,好似霹雳般劈向贼首的天灵盖,正如一道弯月划过当空。劲风压得地上尘土飞扬,待到离天灵盖寸许时贼首突然出手!一记最为普通的直拳封上商明净断山一击。
商明净感到一阵无形巨力自掌缘传来,体表虽然没有受伤,可体内五脏六腑就像被一柄大锤敲中,扭曲到要癫狂,眼前一白,口鼻突然窜出大量鲜血,向后笔直撞入贼群中,被他撞中的贼人无一例外全都筋断骨折,无法站起来。商明净挣扎着站起来,体内总有股劲气在乱窜,搅动的他快要发狂,一张脸憋得通红,吼叫着对周围贼人毫不留情地下杀手,暴怒之下抢过两柄刀如螺旋一般浴血厮杀。那贼首不慌不忙地一步一步,慢慢走来,每踏一步,商明净的脸就要红上一分,贼首眼中所见事物渐渐放大,这是大势之境,与商明净对拼一拳,感悟正酣,迈入扛鼎境在即。
反观另一边的谷通通则要轻松许多,吱哇乱叫着左一掌右一拳,所有贼人都无法近身,反倒是劲气所及,贼人都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拍飞吐血而亡。
翁如琢失笑道:“圣人都能杀人了。”又看见手持双刀浴血厮杀,面庞充血的商明净,搓了搓手无奈道:“你这莽汉,搞得我都来兴致了。”
翩翩公子翁如琢身形如龙暴起,口中高喊道:“公子今天要杀人了!”
谷通通一个人在自顾自地跳着舞,不一会儿身边从水泄不通到一个不剩,正挠着头纳闷呢,看见那个风轻云淡的公子哥从远处赶来,身后拖起的尘土挂出一条黄龙。
商明净杀的兴起,一开始还有《断山》的要义,后来就毫无章法,身上不知多少刀伤,背上一道伤口差点将他劈作两半,体内一口劲气还顶在喉咙,直想吐血。他转向那魁梧的贼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两只眼睛都快要竖起来了,才将双刀架起,只感觉眼前一黑,噗地仰天吐了一口血雾,软在地上。露出身后摆着手刀姿势的翁如琢。
那贼首望见一手托着墨绿珠子的翁如琢,面色一滞。虽然衣着简陋,但风华绝代的气质无人可以替代,而且这墨绿色的珠子……
“你……你是!?”
翁如琢手中捻着珠子,眯着眼睛笑着说道:“你离扛鼎境只差了一步之遥,可惜!”
那贼首十分干脆,也不求饶,十分干脆地揉身上前一拳轰来。
翁如琢单掌高高举起,学商明净握拳成锤,晴天闪过一道霹雳,笔直劈在贼首的天灵感。
“世人只顾及我智力无双,已忘我及冠之年已扛鼎!”
############第11章 杀人白雪剑
自南国毅王李浑策反,天下如蛛网牵一发而动全身,东陆也不得安生,朝中分为两派。一派是以大学士洪自书为首的“龟派”,主张固守自我,坐收渔利,看南国李家皇帝与毅王李浑斗个你死我活,不偏不倚,待到时机成熟,一击必杀;另一派以贤王赵贡为主的“隼派”,一力推崇借机发力,趁南国自顾不暇,南下发兵,一举击溃。毅王李浑与苗人合兵,实则铤而走险,随时可能撕破脸皮,况且不得民心,军内一盘散沙,不攻自破。北原王将军涉世未深,资历尚浅,只懂得攻杀掠夺,不懂得杀人诛心,根基不稳,头重脚轻,也不是问题。天下之主,指日可待。
东陆赵天子心思缜密,喜怒不形于色。他明知“龟”“隼”两派说得都有道理,却偏偏不做评价,放着两派互掐,乐在其中,因为最终获利者一定是他。
东陆。
这夜。
一间老旧客栈,小二懒散地趴在账台,昏昏欲睡。
一只手执着一根竹签挑拨着那一小簇同样疲惫的火焰。这只手很特别,它十分修长且有力,骨肉筋络匀称,一般人看去,大多会以为这是一个年轻人的手,可恰恰相反,事实上,它的主人是一位花甲老人。
老人衣着十分讲究,虽无华丽奢侈,但从衣袂领角等细微之处足可看出技艺的精良,宽大的袖口皆以金线缝钩,背后以暗紫色绣满隐晦的蟒龙流云,腾飞之态呼之欲出。
烨然若神人。
老人的手十分稳健,却不知道他的心是否如此。
这时门外倒进一道黑影。老人的手也停住了。
那道黑影走进来,却是一位身着普通布衣的青年。
青年神态似乎有些萧索,拖开长凳坐定,将腰间的黑鞘长剑置于桌上。
青年衣着十分寒酸,但却自怀中抽出一张雪白精致的手帕,细心地擦拭长剑,也不说话。擦罢剑鞘,便抽出长剑擦拭剑刃。长剑形状质朴,似乎也并不锋利,但只有一个特点,就是亮!亮在心中满是剑光,不容其他。
趴在账台的小二被剑光刺得闭上眼睛,可即使闭上眼睛,仍感觉无数锋芒在眼皮外乱撞。
剑光雪白。我将藏剑千百载,一剑光寒十九洲。
老人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看着青年擦剑。
倒是青年开口首先开口道:“想必你已知道我为何要来了?”
老人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坐直身子,满是威严道:“你要杀我?”
青年头也不抬道:“不错!”
老人有些轻蔑地笑了笑道:“你以为你可以!”
青年不再说话,剑刃擦罢,将手帕折叠仔细,揣入怀中,就这么定定地看着老人。
似乎有很多人都有一条雪白的手帕。
老人微笑道:“你可知这些年有多少人死在我的刀下!”
青年木讷地道:“怎会不知,我便是为此而来,你可有酒钱?”
老人自负地甩出一袋银两,听动静不下于五十两。青年随手扔给被剑光吓呆小二,喊道:“小二哥!半个时辰后,抬来最好的酒!”小二哆哆嗦嗦地抱着银两,踉跄跑开。
老人也不点破,反倒很好奇地问道:“你好像很有自信你能喝到酒?”
青年愣了愣道:“酒自然是给我喝的,死人是用不着钱得,自然也是无法喝酒的。”
客栈内一时陷入沉默,两人都极有把握,都不急于动手。
这次是老人打破沉默,道:“你父亲现今如何?”
青年这次脸上有了点表情:“家父卧床七载,早已不为外事所扰。”
老人沉默许久道:“当年为争皇位,几兄弟反目成仇,大哥势头正猛,二哥韬光隐晦,厚积薄发,我广招江湖异士,四弟独取父皇宠爱,唯独五弟宅心仁厚,一力劝和,可我们兄弟几人都红了眼,谁也不让谁,只得先拿五弟开刀,废去皇子身份,逐出宫墙。等到后悔时,就再也寻不见了。”
青年冷笑一声,没有作声。
老人:“我已不配姓赵。”
青年:“你早就不配了。”
老人情绪突然有些激动:“上次见你是什么时候?”
青年想了想道:“似未及冠。”
老人一时有些感慨,仿佛想再努力一次,道:“你到底执着何事非要伯侄生死相向?”
青年这次回答的极快:“南国毅王李浑策反,看准李家皇帝寄情山水不理朝政,与南朝隔曲江而治,泱泱大国一分为二。有了前车之鉴,我知你心中也想伺机而动,实际也早已屯养无数异人,七日后清君侧,逼我皇叔让位,皇叔想来信你,一定没有防备只等举刀一挥,生灵涂炭。我与家父被逐出宫墙的一霎,就不是什么皇子赵白雪,南国已乱,东陆不可乱。”
老人面上已有怒容,愤怒道:“成王败寇!成就伟业岂可一人不死!如果没有我的手段,大哥怎么会好端端的从马上摔死,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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