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魂》第17章


北原素来推崇弓马刀剑,他们不屑于玩桌子底下的交易,这是每个北原人骨子里的德性。商明净虽是北原人,但在南国这些年耳濡目染,他知晓了许多利害关系。
比如,花魁。
漱玉楼一共有多少女娼?商明净不知道。有多少龟公?商明净也不知道。他只把漱玉楼当做一步罢了,若不是陆奉盗走了他的文书,他此时应该身披盔甲,将长矛贯入敌人胸膛。
可是这就由不得他了。漱玉楼之所以能使金陵所有的男人心甘情愿地投入所有的金钱、精力以及时间,靠得不是它本身潜在的利益关系,而是这名动天下的八大头牌。
“雪珠清河月腰好,可比龙剑与猫貂。若论漱玉谁三甲,红玉紫宝与幽桃。”
这首打油诗恰恰说的就是这八大头牌,不知出自何人之口,也不知何时而作,不过但凡去过漱玉楼的男人皆点头称是,深以为然。
而这八名女子皆是人间绝色,不似凡容。
雪珠与清河二人关系极佳,雪珠擅画,清河擅琴,二人并称琴画双姬,算是在这八大头牌中最易窥见真容的,只要出的价钱够高,给的宝物能压过其他嫖客,只要她们肯见,那么雪珠姑娘和清河姑娘的牌子还算是相对好摘的。
当然,只是相对。
汪占书别号“小杜康”,在他十分年轻时就已发迹,凭着自己独特手法酿制的美酒征服了同行前辈,闹出了名堂后,只用了两年,汪占书名下的产业就几乎垄断了南朝半数以上的酒水生意,连酒色皇帝李澄都曾亲口夸赞道:“今日占书,昨日杜康。”可谓是名利双收,尤其是汪占书本人能写一手好字,借着酒后的酣意挥洒出的草书也算独树一帜,叫价不菲,虽然多半是冲了“小杜康”的名头。
汪杜康便是这漱玉楼的常客,所为无他,但求清河姑娘一见。不料这清河姑娘心气颇傲,偏说就不喜汪占书身上那股子酒腥味,任凭汪占书出价多高,哪怕动用关系,冒大险威胁其他嫖客出价,清河姑娘就是不见。而汪占书还偏偏就爱极了清河姑娘,狠下心发誓此生不再沾酒,将祖传的三百年佳酿作为嫖资,叫清河姑娘的牌子。
那一晚之后,汪占书变卖了所有家产,交予漱玉楼,不惜与家中老父决裂,只求每日听听帘后清河姑娘的琴声,不敢奢求再亲香泽。此事一再传为笑谈,李澄也笑称我辈中人。不过这漱玉楼的名头,也随着这笑谈水涨船高,八大头牌的次末就能使一个拥有南国半数酒水生意的男人变成忠心的看门狗,那就没有男人能拒绝八大头牌的诱惑。
前三大头牌更是天价才能叫到,但倘若她们心情好,乞丐也能步入她们的闺房。
但是在商明净眼中,他们只是八个普通的女人。当然,主要是因为北原没有青楼。
雪珠只是个肤色白皙,爱穿白皮裘的大胸脯少女。
清河是个面色清冷,不好相处但是爱泡澡的两面派。
月腰只是个爱穿露脐装的爱跳舞的女孩。
龙剑不过是个爱舞刀弄剑的寂寞女孩,有一次她洗澡换衣物的时候商明净还看到她匝了数圈的束胸。当然结局是商明净被打断了一条胳膊,他不敢还手的原因是龙剑当时没穿衣服。
猫貂是个总是卧床睡觉的异族美人,商明净对她总抱有心心相惜的念头,但猫貂压根就不看他,因为她听不懂南国话。
幽桃是个总是笑里含着些许不明意味的美妇,她对待每个下人都嘘寒问暖,但商明净清楚得很,幽桃只不过故意摆出一副当家作主的摸样,收买人心罢了。
紫宝是个丰腴妖艳的美人,身材高挑诱人,凹凸有致,总爱着一件紫色的袍衫,商明净知道这件紫衫下面什么也没有。
红玉……
商明净笑了笑。
这个女人呵。
商明净卷起袖子,露出结实匀称的小臂,肌肉一滚,环抱起一环匝大木桶,蒸水汽弥漫在他脸前结出滴滴晶莹水珠。他小心翼翼地用脚尖顶开房门,在门外对着满室朦胧水雾中坐在巨大浴盆中的女孩轻声喊道:“雪珠姑娘。”
女孩那对不输熟妇的胸围在水中半含半露,大片的雪白肌肤像快要融化的雪,水下一双樱珠若隐若现。
雪珠轻笑一声,清脆悦耳,她抹开被水汽打湿黏在额头的一缕发丝,轻启朱唇道:“还不进来。”
商明净顿时面红耳赤,他觉得自己的面皮快要着火了,他是个男人,年轻的男人。
他突然有种冲动想把她揪浴盆,看个仔细,商明净连忙打消这股邪恶的念头。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嗯了一声。
商明净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具背对着他的雪白脊背。他才刚踏进门内,就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商明净叹了口气,回头看去。
一个扎着高高马尾辫子的少女悄无声息的半倚在门框上,她穿着十分淡雅,因为她并不需要靠外在的衣物来吸引男人的目光,她靠的是那截雪白纤细,娇嫩妖娆的腰肢,小巧可爱的肚脐竟像一个漩涡,商明净很不客气地咽了口唾沫。
“小商你怎么老往小雪珠房里跑呢,姐姐房里也没有热水了,怎么不为我添些热水呢?姐姐可不比小雪珠差哟。”
商明净快疯了。
漱玉楼八大头牌只有两位不穿裙子,除了习武的龙剑,只有这位舞姿冠绝金陵的女人,月腰。
######第19章 月腰好,最好是红玉
商明净感觉脊背的汗水顺着脖颈都流渗腰间了。
漱玉楼内八大头牌间的关系并不如外人想象的那样好,貌合神离划分了令人头疼的阵营。雪珠好画,清河好琴,与世无争,这二人倒还算清清白白,融洽和睦。红玉紫宝这八大头牌的前二关系竟也出奇的好。除此之外的月腰龙剑猫貂幽桃可谓是明争暗斗,竭力拉拢,连端茶送水的小厮都不放过。更有甚者,幽桃更是放了身段,让猫貂的一个恩客吃了次白食,抢了她的人。但是这个捡了天大便宜的男人第二天没有从漱玉楼出来,却也没有人敢于质疑漱玉楼,因为这并不是一件多么稀奇的事情。幽桃的行为也因为触犯了漱玉楼背后的老板,足足两月未曾现身,男人对此议论纷纷,漱玉楼背后的老板到底是谁,没有人知道,只知道这人的名头不可以随口谈说。幽桃之后也收敛了许多,再也不敢做太过明显的拉拢举措。
古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这句话商明净幼时听先生商良栋讲过,他当时不过是个只会骑马射箭的王子殿下,现在终于尝到恶果。
商明净能猜到身后的月腰一定妖娆地依靠在门框上目光柔媚地瞧着自己,甚至他都可以猜到她的那截纤细雪白的腰肢正轻轻的左右扭动着。
明月腰,催人老。
芒刺在背。商明净只感到芒刺在背。只是这根刺不是鱼刺,更不是木刺,而是一株蔷薇的刺,它深深扎入人的心里,然后汲取营养,生长。
浴盆中的可人儿仿佛背后长眼睛般看到了商明净的窘态,不禁笑道:“月姐姐怎的这般待人疼么?前些日子的砸下一箱稀奇石头的西域胡商还没能把月姐姐满足吗?可惜了啊,我瞧着那胡商膀大腰圆的一副威猛将军模样,原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银蜡头,看姐姐把商小哥给吓得,你和幽桃姐他们争宠就罢了,连个小厮也不放过么?要是让红玉姐看到了,还不要你好看呐。”
月腰那截足以教天下男人折腰的腰肢随着一呼一吸使回过头来的商明净感到一阵口干舌燥,目眩头晕,赶紧又转回身去,眼前又是一具沐浴在雾气中的玲珑肉体。商明净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词,进退维谷,他索性把眼睛翻上去看着屋顶。
“小雪珠好伶俐的舌头啊,从前为何一直看不出来啊是跟着幽桃时候长了耳濡目染的吗?真是像她那般不吃亏啊,清河可没有这般识量,今后小雪珠除了那对‘雪珠’之外,还有这条凭依的物事哩,姐姐打心底里替你高兴呢。”月腰浪笑着说了一大通令商明净面皮发烫,浑身浴火的荤话儿。
雪珠从水下伸出一只纤细的胳膊,掬起一捧水任其自然流下,她突然失去了与她继续斗嘴的兴趣,淡淡说道:“不过是为了一个小厮罢了,月姐姐喜欢便自己领去,我的贴身丫鬟姐姐看上哪个同我只会一声也可随意领去,不必与我拐弯抹角说些没痛痒的话,小妹和清河一般,只盼能攒些钱财,若是能碰到个不嫌弃妹妹身子脏的人嫁了固然是好,若没有,人老珠黄之时也好有个凭依。幽桃猫貂她们之间明争暗斗小妹实在不愿插手,只保证两不相帮,劳烦月姐姐也不要再试?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