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虚而入》第27章


“不行,你回来!”肖清冲他招了招手,解释道,“这种植入的器官用那个是验不出来的,我问过医生的,只有去医院做B超才能看出来的……”所以那会儿我才一趟一趟地总是去医院检查,只不过每一次都是没有结果的。
“哦……”祁皓“哦”了一声,又默默坐回床边,想了想又嘟囔道,“这是哪次啊?那么多次……哪次啊?”
“也可能只是我胡说的!”身边的人突然说道,“最近太忙了,也许就是太累了,我其实不太容易……有。”
肖清神色暗淡,苦笑了一声。祁皓看他这样只怪自己一惊一乍地没个定力,这人大概是又想起以前那些伤心事了,起身去拿了毛巾仔细帮他把头发擦干,又抱在怀里哄了半天。
好在明天就回去了,祁皓想,看来第一件事就得去趟医院了,不管怎么说,也得求个安心。
(36)
“嗯,看样子有两个多月了。”钟大夫看着显示器说,“是这两天刚有反应吗?”
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回话,回头一看才发现旁边这两位一个站着一个躺着,都傻愣愣地盯着屏幕不作声,站着的那位抻着脖子又往前凑了凑,皱着眉嘟囔了一句:“在哪儿呢?没看出来啊……”
“啧!这不是嘛,头!看见没有?脚在这边。”钟大夫像是见怪不怪了,十分耐心地点指着屏幕,“这儿呢,小鼻子,哟,跟你还挺像!”
“哪儿块是鼻子?哪儿像我啊?我长这样吗?”祁皓脸恨不得贴到屏幕上,又看了一会儿,突然惊呼了一声,“哦——看见了看见了!”
这一旦找准了定位,显示器上一片灰灰白白的影像顿时鲜活起来,一团小小的生命从无到有,就这样忽然来到这个世界,在这一呼一吸中慢慢生长……祁皓一时说不清自己此时的复杂的心情,只觉得喉咙间堵了一团沉甸甸的欢喜,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扯,想要抱着孩子他“妈”亲热一番。
他兴冲冲地回头一看了一眼肖清,这一看可吓了一跳,孩子他妈躺在一边眼圈都红了。
“宝贝儿,怎么了?”祁皓赶紧跑过来,拉过肖清的手安抚着揉了揉,刚要再去摸人家的脸,却被肖清往旁边一扭躲开了,手也抽了回来。
肖清红了眼睛瞪着他,半天才挤出一句:“怎么不像你了?”
祁皓脑子空白了两秒,终于反应过来肖清这是为什么难过,心里直叫坏事,怪只怪自己嘴上也没个看门的,恨不得马上指天发誓:“谁说不像了!大夫都直说像呢,我之前那是没看清小宝贝儿在哪儿,刚才我可看清了,就是特别像!鼻子跟我一摸一样,谁要是看不出来那绝对是眼瞎了!”
话音刚落,只见刚刚还是一脸气愤的肖清,这会儿眼里全是绝望,眼泪在眼睛里转了转,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整个人躺在治疗椅上,泄了气一样。
祁皓看他这样子,唬了一大跳,恨不得马上把钟大夫拖过来实施抢救。正待行动之时,只见肖清一边吸鼻子,一边幽怨地看着他,委委屈屈地控诉道:“我没看出来……你挡住我了!”
那一刻,罪大恶极的祁先生在狂喜与狂吓之间,心脏正在经受巨大的考验,只觉得自己好像也需要抢救。
趁着等另外几项检查结果的时候,钟大夫把那险些忘乎所以的孩子他爹批评教育了一通,又给这情绪波动过大的孩子他另一个爹找了床位休息一会儿。
他们俩是下了飞机就直接到医院来了。原本倒也没有这么急,但不知道有没有心理作用的成分,肖清这一路反应有点大,从上了飞机就开始不舒服。飞机上空间有限,他有些胸闷喘不上气,觉得恶心又吐不出来,就青白着一张脸靠在祁皓怀里忍着。
祁皓心里着急,又不敢说,怕他心理压力大了更难受,只好故作镇定地安抚着。好在飞行时间不长,飞机落地之后,肖清缓过来一些,坐上车开了没一会儿就彻底不行了,吐了个天昏地暗,扶着车门都有些站不住。没办法,只好家也不回就直奔医院来检查了。
确诊的消息犹如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孩子的各项指标都正常,两个人紧张了一路,这回总算踏实了。旅途劳顿加上精神压力,肖清确实有些吃不消了,躺了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祁皓拎着一袋子药进来的时候,床上的人依然没有醒。他把袋子放在一边,摸了摸肖清露在一边的手,十分温热,不像之前在飞机上凉津津地直冒冷汗,又仔细看了看肖清的脸,眉头也舒展了,只是眼皮有些红肿,他忍不住轻轻亲了一口。
祁皓从不知道自己的感情竟然如此丰沛,一天之间,心境几经变幻,现在只是这样默默坐在这儿守着一个人,握着一只手,就能够满心酸胀,眼前就是带给他所有幸福的全部的世界。
肖清睁开眼睛就看见祁皓黑压压一个人影挡在跟前,日渐旁晚,屋里所剩无几的光线又被他遮去了大半,还一动不动地拉着他的手,眼睛却盯着旁边出神。他捏了捏祁皓的手,又唤了一声,那人才回了神。不一会儿,他便被扶起来靠着,手里又被塞了杯果汁。
看着肖清连喝了几大口,祁皓翻出一板刚开的药,让他就着果汁吃了一颗。
取了化验结果,两个人又去了一趟医生办公室。钟大夫看起来对结果也是颇为满意,祁皓觉得他捏着化验单的那副样子满脸都透着欣慰,仿佛在说“我们家孩子这回终于及格了”。
“没什么问题,”钟大夫笑呵呵地看看肖清,“这回高兴了?”
好几年的老相识了,肖清也生出些感慨,点点头道:“给您填了不少麻烦。”
“行了,回去好好休息,饮食也多注意一些,”钟大夫笑着指了指一边的架子,对祁皓吩咐道,“那边的手册拿回去一本,没事好好看看。”
“对了,”钟大夫想了想,又对肖清说道,“你这次还想不想打上次针?”
肖清一愣,说:“您不是说孩子没问题……”
“别紧张,”钟大夫解释道,“那虽然是当作保胎针来用,但它实际原理是要增强移植器官的活性,不是一定要等危险状况出现了才有用的。你这次基本没有什么排异反应,应该也有它的功劳。”
“那要是打的话,孕囊的状况会更好一些吗?”肖清问道。
“先不用打吧……”不等钟大夫回答,站在旁边的祁皓伸手揽过他肩膀,轻轻在他脖子上揉了揉,说,“那个针太遭罪了。”
去年这人躺在那里生不如死的样子还让他心有余悸。
肖清抬头看见祁皓满眼的疼惜,心头一热,他向后靠了靠,把自己全部的重量都交给那片坚实的胸膛,又抓住肩头那只温热的手掌。
他说:“还是打吧,也不是太疼,没事。”
(37)
“清儿,下午徐阿姨先陪你过去,你做完治疗吃点东西睡一会儿,等我过去接你。”祁晧掐着肖清他们要出门的时间打了电话过去,果然那边已经收拾好,要出发了。
“知道了,怎么也要两个多小时呢。”肖清那边像是已经上了车,旁白传来徐阿姨跟司机说话的声音。
“垫子带了吗,拿厚的那个。”想着医院那种软绵绵的靠垫实在不好用,祁晧赶紧又嘱咐了一句。
“都带了,徐阿姨拿了两个呢。我们出发了,你不用着急,开车慢点。”
刚挂了电话,就收到徐阿姨的微信,告诉他出发去医院的事,吃的、用的都带了什么,也都说了说,祁晧这才放了心。
肖清现在情况特殊,自己又不能时时刻刻陪着,身边没个人跟着他就净剩下天天提心吊胆了。如今徐阿姨能过来照顾一下,真是帮了大忙。
他们两个大男人平时生活一贯自由散漫,肖清这么多年一个人习惯了,凡事能自己做的从不麻烦别人。
刚检查出来那几天,祁皓跟他提了一句找个保姆的事,肖清原来是坚决不答应的。“我又不是没手没脚,”他满不在乎地对祁皓说,“我在家里闲待着嘛,还能有什么事。”
结果,就还真出了点小事。
那治疗是刺激器官神经的,一针打下去,说不折磨人是假的,肖清每次做完都要难受好一阵子,再加上这段时间本来就嗜睡,第二天在床上懒整一天都不想动。前两次祁皓都在家里陪他大半天,中午一起吃了饭才出门,倒也一直安安稳稳的。
这一回祁皓一早有个重要的会议必须得参加,出门之前哄着肖清吃了些早饭,没过一会儿,眼看着那人又窝回床上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快到中午,肖清摸到手机看了看,祁皓半个小时前发来条消息提醒他订餐。肖清暗自好笑,祁先生自从知道自己当了爹,一直有点如临大敌的意思,恨不得一日三餐按军规分秒不差,再打个铁桶把他从头到脚装起来。
也太紧张了吧!
不过,嘀咕归嘀咕,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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