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集》第32章


们的历史课本把人简化成伟人,这一个空洞的概念,连司马迁都接不着。而
今,以台湾的现实环境,该怎么做,你也很清楚,是否要像司马迁赔进去,
去证明一件事,我想司马迁的自叙已提到了。
一度你在骂人时,我以为我站在你那边,后来想想又好像不是,不晓
得你是否感受到另外一群人的存在,在过去,在现在他们却不曾被提到,但
是他们一生很清楚地活着。
有一天,我发觉到我是属于那一群,渐渐我也感染到他们的生活态度
——在可为与不可为之间等待着。
你的演讲,就现实而言,算是成功,也算是一种希望,只是观众本身
似乎真的自觉到“什么”那就很难说。
最后,我想说,是有机会时,别忘了留一些刺痛给观众,尤其是面对
面。有点伤痕或是疤痕,人才会记住一些事情也才会去想些“为什么?”因
为现场的观众,很容易被“新论”“新释”的过滤冲昏了头。这是今天会场
的印象之后的想法。
至于台湾的远景,就要问自己是否有足够能力无比的冷静,与坚强的
理智来应对,什么时候挺身接棒?什么时候退身交棒?这些都是现阶段试着
去要求自己或责问朋友的地方。提供你作再接再励的慰勉。
祝福你
一九八五年九月四日
丑陋的推销术
文正言有人说现在是商业时代,一切要懂得推销,才有出路。歌星出
唱片,要设法上电视综艺节目打歌;食品公司新出品的狗食罐头,要在报纸
上刊登广告;明年二月要选县市议员和乡镇长,现在你就可能会接到“某某
鞠躬,敬请指教”的贺年卡? 。总而言之,为了推销自己,花样层出不穷,
真正是“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不过推销自己也有一个原则,不
能过分,过分就迹近无耻!比方说:某食品公司推销狗食罐头,尽可以在广
告词中说“我的狗食罐头如何如何好,狗吃了以后,可以长得又肥又壮、又
凶又猛,为你看门守卫,万无一失。”如果夸大过分,说“我的狗食罐头营
养丰富,色香味俱全,人看到都想吃!”那样不仅是无耻,恐怕还要被人砸
掉招牌!
这个月十二日“中时”的副刊有一篇龙应台的文章(姑且称之为文章
吧)。看到标题有“火”字,以为她又在烧什么野火,看了几行之后,才知
道她是为了推销自己而做的广告,其中肉麻当有趣地往自己脸上贴金,使人
怀疑“中时”刊登这种文章,是不是收了广告费!
龙应台说:她过去在“中时”的文章登出来以后,“大学生拿到布告栏
上去张贴,又有读者剪下个三四份寄给远方朋友,嘱咐朋友寄给朋友,中学
老师复印几十份作为公民课的讨论教材;社区团体复印几百份四处散发,她
的邮箱里一把一把读者来信? 。”(以上是原文照抄,其间有不通的文句,
请原谅龙应台。)我有一个正是教国中公民课的女儿,她说:“只有疯子和白
痴才会拿这种偏激文字到课堂上跟学生讨论。”我另一个正在台大读政治的
儿子,看了之后,呸了一声,十分不屑地说道:“她把大学生当成什么?就
凭她那种半生不熟,一只筷子吃藕的文字,就让我们去张贴?她以为她是谁?
是胡适之吗?、还是蒋梦麟?胡适之的文章我们学校也没有在公布栏里张贴
过!”事实上我儿子为这件事,还死心眼儿地到学校多处公布栏去找。公布
栏里除了有人邀约寒假到合欢山去赏雪的启事,还有就是交换邮票的,寻找
遗失的雨伞? 。就是没有看到“龙应台”三个字。他问同学,同学反问他“龙
应台是个什么人?是美丽的模特儿吗?为什么你要找她?”龙应台这种推销
术,在影剧界叫做“穿梆”!
“穿梆”的文字还不止于此,在短短不到两千字的“广告文”当中,曾
经一再出现。
龙应台又说:“写《野火集》更有快乐的时候,当大学生来信说他们如
何在宿舍里争辩野火”所引发的问题,当扶轮社的成功生意人说他们如何把
一篇篇文章散发出去,当一小时赚廿元的女工,自称没什么学问的家庭主妇,
为人洗油烟机的水电工,来信说他如何开始观察这个社会,思索从来没想到
过的现象? 。”这一段文字最妙的是“一小时赚廿元的女工,和洗油烟机的
水电工”。真是神来之笔,看起来跟真的一样,其实龙应台是洋水喝多了,
她不晓得论时计工资是美国人搞法,而水电工也不兼洗油烟机。自己编情节
捧自己是“社会启蒙大师”,大有“我龙应台不出,奈苍生何”!只可惜她写
小说编情节的功力还不够,“穿梆”之后,突然教人觉得肉麻复可笑!
写文章的人,都觉得自己的文章好,这是无可厚非的“自慰”!不过。
还是那句话,如果过分,那就牵涉到人格的问题了!
龙应台在“中时”写文章,篇篇都是丑化我们台湾,丑化我们中国人,
(据说她有一本外国护照,就如同昨天本报副刊余怀麟先生所说,她虽然是
黑头发、黄皮肤、塌鼻子,不见得就是中国人!)以一点概全般,丑化我们
的社会,而且鼓煽大学生“闹事”,唯恐天下不乱,唯恐我们一千九百万台
湾同胞能继续过好日子,这种人写这种文章,如果说还有人捧着当圣经读,
这个社会还有什么是非?事实上,龙应台忽略了这最重要的一点,我们是一
个有是非、有正义、有真理的社会,就凭着这一点,我们能昂首阔步地向前
迈进;否则,要是像龙应台说的那样,恐怕我们早就跳海了,也就没有目前
这样自由民主开放的社会让龙应台在这里乱开黄腔了!
我们要警告龙应合,不要自不量力想要在台湾复兴基地“传递这把火”,
绝大多数善良沉默的大众,都愿意过安定和乐的日子,不愿意有人来破坏,
过去曾经有不少比龙应台“功夫深”的人,也曾经想搞点“野火”,想要烧
掉台湾安定的社会。最后都遭受社会大众的唾弃了,又都尝到了苦头!前事
之鉴,是不能漠视的!
据说龙应台从小学到大学都是在台湾读的,到国外接受更高的教育之
后,回到台湾,应该回报社会,这是知识分子起码的良知。如今反其道而行,
用尖酸刻薄,极富煽动的文字,想要挑起社会大众的激情,不是一个有良知
的知识分子所应该做的!除非她是别有用心!我们相信她还不致于!
原载一九八五年十二月十七日《青年日报》
谁来点燃野火
— —从阿多诺的省思到龙应台的野火张旺台我是一个想做平民知识分
子的人,然而,在这一篇文章个用了一些菁英知识人的理论内容,这样取用
多了违背了一些我个人的原则,也使读者初看时觉得生硬。
不过,请大家(特别是读过龙应台《野火集》的读者)耐心点,因为,
阿多诺的思想和龙应台的野火好像是可以连在一起的。
阿多诺其人阿多诺(TheodorWiesengrundAdorno1903 乐理论家。著名
的“法兰克福学派”的创始人之一。当代知识界已承认或已肯定了,他是二
次世界大战以后西方知识界的主要启蒙者。
阿多诺大学时在JohannWolfgangGoetheUniversity 接受音乐与哲学的
双科教育。
二十八岁时,进入法兰克福大学任教。三十一岁,因为犹太人受到纳
粹的压迫,因而离开德国。
而后讲授哲学于英国牛津大学(一九三五——一九三八),教音乐于美
国普林斯顿(一九三八——一九四一),教社会哲学于加州大学柏克莱分校
(一九四一——一九四八)。最后,他又回到法兰克福大学执教,直到逝世。
阿多诺前半生的研究较着重在美学方面,这多半与他个人对音乐的深
厚素养有关系,他同时代的杰出思想家如布莱希特、卢卡契、班杰明均各擅
胜场,在三十年代著名的“现代主义与写实主义论战”里,互不相让,各显
神通。在艺术哲学方面, 阿多诺曾写“ 新音乐之哲学”
(DiePhilosophiedernevenMusik1949 乐理论研究的重要经典之作。
一九五六年,阿多诺回到法兰克福。此时,他已是声誉卓著的大儒,
在优渥的学园里,得以专心从事立言的研究工作。与他同时代的班杰明早逝。
布莱希特组成“柏林剧团”,在东德专事戏剧工作,亦于该年辞世。卢卡契
则投入匈牙利的抗苏(反斯大林主义)运动中,言论受到苏共官方文化打手
猛烈攻击,并被开除党籍,流亡出国。所以,到了冷战的五十年代和六十年
代初期,二十世纪早期欧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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