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独占一江秋》第95章


“咳。”竹丝忽然垂下头,颓废地叹气道:“慕公子也真是的,主子都差掏心出来给她看了,她还是不愿意当主子的皇后。咳。”竹丝不断地叹着气,忽然偷眼瞧了瞧屋内的方向,凑近檀香,轻声问道:“你说,里面的那位,主子不但不杀他,还如此处心积虑地为他治疗,是不是也跟慕公子有关啊?”
“是啊,还让我们誓死在此处保护着。主子如今贵为当今圣上,居然还留着前帝的命,定然有着他的顾虑。想来,在这世上,也只有那人,才会让他甘冒如此大险啊!”檀香若有所思地说道:“但愿,主子能得其所愿。”
“那你说,慕公子和里面的那位,到底是什么关系啊?”竹丝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既然主子是为了慕公子而留下他的命,为何,为何又不让她知道呢?或许,她知道后,就会对主子好了呢?”
檀香面呈忧郁之色,许久,才摇头叹道:“或许,主子是怕说了之后,就再也,留不住她了。”
“这是什么道理?既然不让她知道,那留着他有什么用?万一被世人知道他还没死,那岂不是又有一大堆的麻烦。”竹丝越讲越困惑,“再说,主子和赵家这么大的仇恨,你说…”竹丝说着转向檀香却见檀香一脸惊诧地盯着前方的方向,“你看什么呢?”说话间已然顺着檀香目光的方向望去,怔住。
不远处,一灰一白,一老一少,正踏着夕阳飘然而来。
林风吹起了少年如墨的长发和雪白的衣袍,暮霭轻萦间,那张惊世之容越来越近,满身的雪白好似本身就是一缕烟雾,一片雪芒,渐移渐近。他的身侧,老者华发横生,灰白长袍宽松行风,通身的仙风道骨。
等到两人走近,在她们眼前站定,檀香和竹丝仍旧怔怔地看着眼前之人,少年嘴边依旧噙着淡淡的笑,静静地看着她们。
“两位姐姐,好啊。”清如水的声音让两人猛然间回过神来,惊讶地看向其身侧的老者,紧张的脸色才渐渐缓下来,“离先生,这…”不是不能让宸妃知道那人还活着吗?怎么…
离墨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以示无碍。檀香竹丝了然地点了点头,重新看向宜辰,“娘娘…”
宜辰也不在称呼上多做计较,只是淡淡一笑,“我想见他,两位姐姐可否行个方便。”
“娘娘…”檀香有些担心地看着面色显然有些苍白的宜辰。
“带她去吧!一切后果由我负责。”离墨忽然有些沉重地说道。
“先生,难道,主子不知道吗?”竹丝有些担心地看向离墨。
“放心吧!”离墨侧首看了一眼始终淡淡的宜辰,叹息道:“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先生…”檀香待欲说什么,一只纤手闪过,两人已被点住了哑穴。
宜辰看着两人有些惊慌的神情,浅浅地抚慰一笑,“放心吧。”说着,向离墨微微一弯腰,便侧过身走向屋舍。
离墨望着宜辰的背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着檀香竹丝说道:“我这是在救你们主子。”
宜辰绕过竹栏,一步一步地走向屋后。这里,她曾今呆过数日,所以还是有些熟悉的。她真的没有想到,凌帝居然会放过赵奂,还把他藏在这个地方。
一步两步,马上就要拐入屋后的小庭院,宜辰一直平静着的心忽然涌上一股莫名的紧张。
顿住,迈入,惊住。
满片的黄花,夕阳余晖映照下,折射出柔和的光芒。淡黄的余晖下,黄花旁,一张贵妃椅上,一个宝蓝色的身影仰躺其上,双眼微闭,面色安然宁静。其身侧,石几旁,一个美丽的女子正自面笑如画地斟着菊花茶,一手捻起几片菊花瓣,一手缓缓揭起壶盖,动作优雅之极。
心中微微泛起感动的涟漪,这样一幅和谐的画面,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映入自己的眼帘。
眼角微微潮湿,宜辰嘴角缓缓勾起,慰然一笑。
那斟茶的女子似乎感受到了有人的靠近和注视,手下一顿,缓缓地看向宜辰的方向,嘴边的笑凝住,双眸顿时睁大。
宜辰温和一笑,无声无息地走近,向那女子感激地点了点头,便不顾震惊中的女子径自缓缓靠近长椅上的人。
他真的很平静,双眼是闭着的,好似沉醉在夕阳的抚摸中。虽然面容有些消瘦,但是眉间漾着柔和沉静的微芒,没有了以前那般总是蹙着眉头,或许,没有了那些争斗和防御,他果然能够为自己活一回了。
宜辰的目光缓缓在他的全身逡巡着,一丝丝悲痛刹那席卷全身。长袍掩映下,那双腿果真废了吗?他的手呢,此刻平放在自己的心口处,却无任何异样。
“你,来了吗?”一个有些嘶哑得有些难听的声音突然传来,宜辰一震,看着长椅上依然平静地躺着也不睁开眼的人,一股莫名的感动涌上心头,他,确确实实活着。
“果真是你吗?”那人依旧没有睁开眼,只是,眼角处,有湿湿的液体流出,“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
、真相(二)
“果真是你吗?”那人依旧没有睁开眼,只是,眼角处,有湿湿的液体流出,“姐姐?”
宜辰浑身一震,他,什么都知道了吗?
“慕…慕大人。”一旁的女子好似这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缓缓站起身,一双翦水眼眸上下打量着宜辰,似乎依旧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容妃娘娘。”宜辰微颔首淡笑着见礼,此人正是大翼皇朝的容妃。而长椅上的人自然就是大翼皇帝赵奂。
徐怀容脸色微变,继而释然一笑,并不多言,只是温柔地看了看长椅上的赵奂一眼,“我先进屋。”说着朝宜辰笑了笑,便举步走向屋内。
宜辰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容妃的背影,又有些不安地看向依旧闭着眼睛,静静地仰躺在长椅上的人,缓缓俯下身,眸光紧紧地锁在那人的脸上,“皇上?”
赵奂终于缓缓睁开眼,宜辰本来就有些苍白的脸霎时一片惨白。
没有焦距!这双炯亮的眼睛,没有焦距!
宜辰俯下的身体石化般地僵在那里,和赵奂的身体仅有两掌之隔,几乎都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两行清泪毫无预兆地滴落而下,轻轻地敲上赵奂的脸。
“姐姐。”赵奂用他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看着宜辰,嘴边露出一个澄澈的笑容,伸出右手有些茫然地抚向宜辰的脸,“你终于来了。”
宜辰怔怔地任由那双有些冰冷的手在自己脸上有些笨拙地拭着泪,悲痛地闭上了眼,双拳紧紧握起又缓缓放开,待再次睁开眼时,眸中又是一片如江水般的淡远。
“原来,你竟是我的姐姐。如果不是他亲口告诉我,我真的不敢相信。”赵奂笑了笑,一股怅然之情涌上眉梢,“姐姐,我终究,让你失望了?”
宜辰伸手触上赵奂的手腕,心中悲恸不已,“他,竟如此对你。”说着又将目光投向那双腿上,纤眉紧紧蹙起。他体内的毒虽然已经大部分解去,但余毒未清。他竟遭受这般地折磨,幸好这双手,留下了。这双腿,果真废了。
“她?”赵奂苦笑,“既不是亲生子,倒也不足为怪。毕竟帝王之家。”
“什么?”宜辰闻言心下一惊,略带急切地问道:“是谁给你下的毒?”
“呵呵呵呵…”赵奂忽然悲声笑起,似嘲似泣,好似听着世间最好笑的故事,而自己却身置故事之中。
宜辰为自己心中的猜测吓得连连后退数步,面上惨白得几乎透明,口中不停地低喃道:“展如吟…”蓦地望向赵奂,“你是说,是展如吟把你毒瞎的?”
“呵呵呵呵…”赵奂笑得泪流不止,“她真是‘用心良苦’啊!”
“她,是怎么死的?”宜辰略微定了定心神,问道。
“姐姐该知道戚毒吧。”赵奂重新闭上了眼,“她自己饮下了戚毒,以此引我也饮下那杯毒。从此我就背上了弑母的罪名。”
宜辰闻言,心中大惊,却是一下子通明了起来,待渐渐沉静下来,抬头望向那满片金黄,日渐西斜,触目苍凉,嘴边勾起一个嘲讽又悲凉的笑,“看来,她不但恨母亲,还很恨你的父亲。以至于想亲手毁掉他的天下。”
“可是,我不恨她。”赵奂微微睁开眼,脸上恢复一片平静,“她死了,我却因为晚饮了一会,被救活了。脱离了那座皇宫,即使我只剩下这身边的风,我也是真正的活着了。因为,姐姐说过,只要心活着,才算是活着。当初,姐姐要带我走,是我自己被权贵蒙上了心。如今,我才真的体会到,这静里的乾坤。”
宜辰慰然一笑,缓缓走近长椅,伸手触上赵奂的眼睛,“好,你放心,姐姐就算,就算治不好你的腿,也要让你能够用你的眼,伴着你的心,好好地看看这个世界。”
“姐姐。”赵奂忽然抓住宜辰的手,有些颤抖地问道:“姐姐能我重新看到吗?连先生都说没办法了,姐姐真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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