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逃妻》第116章


那侍从手脚麻利地拔出伤口的剑,随即用最快的速度给他撒上金创药,再从自己身上撕下一方衣袍替司马宣将伤口重重绑上。
做完这一切后,那侍从重重地吁了一口气,拭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喜道;“幸好刺得不深。”
司马宣这时脸色已是雪白一片,便是那唇色,也是雪白的。
他扶着侍从的手臂,让自己稳稳当当地站在那里,闻言微笑道:“肉是自己的,不知不觉中便有留手。”
那侍从仍不无担忧地劝道:“虽说剑已拔出,但皇上失血过多,如此不过是权宜之计,皇上仍须速速回宫,召巫医治理才可。”
司马宣摇头,“伤口既已包扎,目前当无大碍,朕在这里再等等妇人。”
“皇上,夫人狠心至斯,皇上何以还要痴迷不悟?天下妇人千万,皇上何必执着于一妇!”
那侍从的语气中,已然挟带着对钟无双浓浓的不满。
只是他话音方落,司马无便嗖然掉头向他望来。
他的眼风冷冽,带着沉沉威压,让那侍从嗖然一惊,慌忙跪下请罪道:“属下出言无状,请皇上恕罪!”
“如若不是你跟随我多年,以此犯上之言,便已当诛。”
望着跪伏于地的侍从,司马宣冷冷警告道。
那侍从跪伏在地,正因为他对司马宣极为忠心,因而从内心深处,他对钟无双这般无情的妇人,便亦发厌恶,亦发痛恨。
只是他出于对司马宣的忠诚,便是他再不喜欢钟无双,却也不能忤逆司马宣的意愿。
司马宣显然知道他心中所想。
望着那侍从,他眉头微蹙,态度异常的坚决,一字一句地说道:“妇人之所以离我,实是出于无奈,亦是心中有恨。她痛恨我以这种方式逼她就范。我的妇人,虽然遇事大气,然而却容不下半分欺诈,又凡事睚眦必究。此次我如此逼迫于她,她一时间气怒难平,实是意料中事。不管妇人如何,她终究是尔等国母,尔等不可对妇人无礼。”
司马宣受伤至此,已是十分虚弱,强撑着说了这许多话,他的面上,已有不支的迹象。
在场的侍从无不一凛,他们未想到皇上竟然对妇人如此护短,容不得旁人对她有丝毫不敬。
妇人便是已经去了,然而在皇上眼里,已将她视同国母,与他一般,同受万民敬仰。
一时间,众人无不惊惶。
那侍从便在这惶然中,再次跪地请罪道:“属下已然知错。还请皇上休要言语,好生回宫静养。属下愿前去向夫人请罪,劝她回转。”
在众人的期盼中,司马宣缓缓摇头,“我那妇人,甚是骄傲,又极是固执,若知我已然无恙,她必然不会再返。我便在这里等着她……”
说到这里,司马宣又缓缓抚上胸口,随着那里一阵剧痛,他额上的汗水,亦滚滚而下。
“皇上……”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已是十分虚弱的司马宣明显摇晃了一下,然而他终是稳住了身形,稳稳当当地站在那里,巍然而立。
其中一个侍从咬了咬唇,忍不住悄声对侍从之首道:“皇上重伤在身却执意不肯回宫,这般耗下去,恐生变故。不如使鹞鹰传书,让具公速召巫医前来,如此可好。”
侍从之首当即大点其头,当即去办。
奔驰的马车中,钟无双泪如雨下。
她死死地揪着胸口的衣襟,紧紧地咬着下唇,一再地告诉自己:司马宣这个混蛋,他故意如此,不过是要利用人心,用自残躯体这等无赖的行为,逼迫自己依他的心意行事。堂堂北王,他居然使出如此无赖恶劣的行径!
他刺了自己一剑,竟然还大刺刺地告诉她,那一剑,要不了他的命,至于是走是留,端看她的心意。
他竟似吃准了她无法狠下心来舍他而去!他竟然拿命来赌她的心!堂堂北王,他竟然无赖至此!!
钟无双虽然被司马宣这种自虐的行为气得要命,恨得要死,明明知道他只是在利用人性的弱点,想要逼得自己屈服而已……
就算心里明明白白,然而,随着马车愈行愈远,钟无双的心,却越揪越紧,越揪越紧……
钟无双犹记得,自己离开之时,那剑锋犹在他的体内。
她犹记得,那顺着剑柄淋漓而下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袍。
她犹记得,他面白如纸,唇白如纸。
她犹记得,自己转身之际,他脚步踉跄,似要跌倒……
刚才之事沥沥在目,钟无双每回想起这一幕,那胸口便似被刀剜着一般疼痛。
那种痛,却似被人扼着脖子似的,喊叫不出。
口中突然传来一阵腥热,钟无双却骤然崩溃。
她一把掀开车帘,冲驭夫哭喴道:“回去,快快回去,快……”
原本一路奔驰,一路对钟无双怨恨不已的驭夫,在听了钟无双的话后,不由狂喜,他大声应“诺”着,随即熟练地操控着马车调转马头,一甩长鞭,极速朝来路返去。
一直伫立在原地的司马宣,佊时已是中气不足,体力不支。
已过了这许久,然而,驿道的尽头依然杳无人影。
司马宣的随身侍从,从最初的殷殷盼望,到现在,已经不再抱有希望。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道:妇人如此狠心,许是不会再回来了。
只有司马宣,尽管现在已是面无人色,尽管他的头,眩晕一波接一波向他袭来,尽管他的胸口疼痛更甚……
但是,他仍然,努力挺直着腰背,直直地眺望着驿道的尽头,眺望着……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还充满希翼的司马宣,渐渐地,变得不再那么自信了。
他开始怀疑,钟无双这次是真的铁了心地要弃自己而去了。
这种想法一仅冒出,便疯狂地占据了司马宣的全部念想,他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胸口便是一痛。
随即,便是司马宣自己也感觉到,一股湿热自胸口溢了出来。
随着这股湿热的溢出,逐渐变凉的,是他的心。
就在众人对钟无双的出现不再抱有希望时,就是司马宣亦要放弃之时,一阵急骤的马蹄声自远方传来。
侍从们先是定神细看了一番,随即便被这意想不到的喜悦所湮灭。
他们欢喜地冲到司马宣面前,遥指着远方,兴奋地叫道:“皇上,是夫人,是夫人回转了……”
彼时,司马宣的意识已呈涣散之势。
他努力地瞪着双眼,努力地盯着那渐行渐近的马车,努力地听着众人欣喜的述说。
直到马车在他面前扬起一阵黄沙,直到漫天黄沙中,妇人痛哭着冲上前来,紧紧抱着他时,随着胸口的剧痛,司马宣的意识陡然转为清明。
他咧唇一笑,“我终于用命,赌回你的心了……”
然后,在钟无双的哭喊声中,在侍从们的惊喝声中,司马宣脚下一软,微笑着向后倒去。
两天了。
自回到王宫之后,似乎所有的人都集体忘记了钟无双的存在。
钟无双怔怔地望着房门,终是忍不住想要见司马宣的冲动,就在她堪堪提步走到门口时,一个侍婢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具公说了,皇上未脱险之前,夫人哪里也不能去。”
不知不觉中,侍婢对钟无双的态度变了,带着明显的冷漠。
钟无双心中一痛,整个人似失去力气一般,她慢慢扶着几,挪向塌边,然后再重重地倒下。
好一会,她哑声问道;“皇上倒底怎么样了?”
侍婢的声音过了一阵才传来,“奴婢不知。”
“医官与巫医怎么说?”
门外的侍婢顿了顿,方不耐地回道:“大夫说,皇上虽然没有伤及脏腑,可是这两天来却高热不退,长此下去,仍有生命之忧。”
钟无双没有再说话了,她怔怔地望着头顶,眼泪止不住地喷涌而出。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在这时世,便是一个小小的伤风感冒,都有可能让人至死,何况还是连续的高热不退。
想到这里,她再也坐不住了。
钟无双迅速从榻上起身,她来到殿外,对那些守候在门外的侍婢侍从肃然令道:“你们速去告诉医官,若是皇上再高热不退,可使冷水敷额,亦可用烈酒擦其肢体,此法或许有效。”
殿外侍婢稍为沉吟,便一“诺”转身而去。
转眼,又是两天。
在钟无双的胆战心惊中,侍婢来报,司马宣总算不再发热了。
只是自那以后,钟无双却再也无法从任何人的口中得知司马宣的信息。
她不知道他是否醒转,也不知道他的伤口可有愈合,她更不知道他到底恢复到了何种程度。
虽然钟无双已被允许可以在宫中四处走动,但是,偏偏是她最为担心的司马宣,却彻底地将钟无双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钟无双深知,这一切是具公对司马宣身负剑伤而对她的惩罚。
钟无双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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