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逃妻》第126章


半晌后,他仰头把酒一倒。
这酒倒得太急了,一不小心,具公给呛住了。他急急的伸袖掩嘴,把呛咳声都按住。目光依然瞪着前方暗中手拉着手的两人,具公无力地伸手抚上额头,连连嘟囔道:“咄!皇上对妇人已然入障,已然入障了!”
宗王宫内。
钟无双望着前方的岔路口,想了想,便移步往大道走去。
那日散席之后,司马宣尚记着钟无双之前说过,晨起时好生倦倦这事,便立时为她招来了医官。
谁知道医官诊脉之后,却得出了一个让钟无双颇为沮丧的结论。
那就是,她的晨起倦倦,不过是春乏所至。
其实,自从司马宣立意为她不再娶他妇之时起,钟无双便渴望自己能早日替司马宣诞下子嗣。不仅仅是因为如此可以让朝臣不再对司马宣施压,逼着他另娶他妇。更主要的原因便是,钟无双爱着这个男人,她希望自己与他,在这异世能有个血脉传承。
所以,钟无双在努力为司马宣调养身体的同时,自己也在努力地调养着。
无论是起居饮食,还是身体的锻炼,她一刻也不曾松懈过。因为她知道,这时世医术的落后跟营养的缺乏,会让很多的妇人难偿所愿。
但是,钟无双希望能通过自身的努力,可以达成所愿,为司马宣多生子嗣。
因此在得知自己并未怀孕,只是春乏时,钟无双的失望是显而易见的。
倒是司马宣,反而似浑不在意一般。
他只是轻拥着钟无双,小心安慰道:“你我尚还年青,一时半会未有身孕实属常事,无双休要放在心上。你只要听医官的话好生调养,为夫多多尽力,明天开春之时,你我必有弄璋之喜。”
这明明是安慰之语,可让司马宣之么一说,却是越到后面,便说得越不正经了。
便是钟无双那等二脸皮奇厚之主在听了之后,也不免面上飞霞。
只是司马宣越是如此,钟无双心头那股郁郁不欢的情绪,便更是一日胜过一日。
这让司马宣甚是担心,便是原本春祭大典无意携她同往的主意也改了。
为了让钟无双出来散散心,司马宣强令她丢下手中的农事,随着他一同前往宗国。
到了宗国之后,钟无双便察觉到,此次前来参加春祭大典的诸侯国,果真少得可怜。
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南宫柳居然也来了。居然还是携着他那大腹便便的皇后一同来的。
故人虽然容貌依旧,但恍惚间,两人却已各有归宿,不再相干。
重见南宫柳,钟无双于惊讶之外,更多的是感慨。
所以,当南宫柳神色复杂地望着她时,钟无双也只是一愣,随即神色如常地回他一笑。
显然,这极为平常的基本礼仪,却让一旁的司马宣明显变得不悦了。
他紧紧地握着钟无双的小手,目视着前方,表情沉静,气凝如山的开了口,“妇人,你已是我之妻。自今而后,你心里眼里除了装着我司马宣之外,再不许多看他人一眼!否则,哼!为夫只有将其推之毁之了!”
钟无双一惊。
她是真的感觉到司马宣身上的杀意。那股杀意,是冲着南宫柳的。
她没有想到,一旦被这个无情的男人爱上之后,他所要求的,必然是全部。
钟无双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的独占之欲如此强烈。比起自己,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与南宫柳,既然前事已了,便没有想过要再重续前缘。
早在她还他南王令时,她便已经决定要放下他,重新开始了。
到了现在,在与司马宣在经历过这许多之后,钟无双赫然发现,她已经离不开这个霸道狂妄的男人。是以,她不想因为南宫柳,而让这个日渐有妒夫之像的男人误会。
所以,自来宗国之后,钟无双便借由身体不适,对那些有可能碰到南宫柳的宴席,尽量推却不去。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钟无双,在拐
进小路时,似乎隐隐听到有马蹄声从大道的远处传来。
她没有停步,继续往前悠然而去。
浓荫下,小路中花草芬芳,两名巡苑的囿人迎面走来,见到她,躬身行了一礼,让了过去。
钟无双便这般循着心意,自在而行。
眼见着那飞檐越来越近,走了没多久,果然,小路在林子的尽头处消失,面前一片开阔。热烈的日光下,辟池波光盈盈,湖水层层漾起,堤上,土台高筑,仰头望去,庑顶飞舞欲举。
春天正是适合踏青之时,不知道于阙台之上远眺,又是何等风光。
这么想着,钟无双抬步,沿着长阶,一级一级地往上走去。
随着她越登越高,树林宫室在脚下慢慢变矮,而眼前的世界也越来越开阔,阳光照在脸上,风掠过耳边,钟无双的心情为之一畅。
可是,就在她终于登顶成功之时,钟无双愣住了。
这阙台之上,并不止她一个人。
南宫柳居然早就在此了!
钟无双原本才舒展开来的好心情,一时杳无踪影,便是那欢快的表情,也俱是僵在脸上。
此时,南宫柳亦诧异地回头望来,随即也愣住了,一时神色阴晴莫辨。
唉,果然是个命背的。想要避什么,偏生他就来什么。钟无双不由在心里无力叹气。
气氛凝住,一阵尴尬。
良久,还是钟无双率先回过神来,缓缓向南宫柳施礼道:“南王。”
南宫柳看着钟无双,脸色却不太自然。
可他终将还是朝她还了一礼,语气温和地客气了一句:“夫人。?”
四目相对,南宫柳的眸光闪了闪,直直地望着钟无双。
湛蓝的天幕下,他俊美如神祗的面容如此清晰,瞳中的神采依旧灿若星辰,却又让钟无双觉得,其中另有未知的深远。
周围像是突然安静下来一样,只剩下风悠悠吹过耳边的细小声音。
尴尬的感觉从未像现在这样强烈,钟无双也有些局促起来。
不过钟无双终于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现代人,她略为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绪之后,便对南宫柳笑了笑,开口问道:“转眼经年,南王别来无恙?”
南宫柳看着她,神色稍稍松弛了一些,嘴角一掀,如自嘲,又如自苦一笑,淡淡说道:“谢夫人关心,南宫柳一切安好。”
钟无双一怔。
他竟然以南宫柳自称,这称谓,莫名地便将两人的距离又拉近了些。
这感觉,让钟无双觉得有点怪怪的。
冲南宫柳略一颔首,她便不再理会他,自顾缓步走到台边去看风景。
稍顷,身旁一暗,却见南宫柳也踱了过来,和她并排站在一处。
两人相隔不过拳余距离,钟无双谔然望去,南宫柳的侧脸近在咫尺,宽厚的肩膀遮去了一角天空。这种距离,已经超出了钟无双给自己定义的安全界限。
然而她又不便突兀地转身而去,那样,倒显得她还有多么在意两人之前的种种过往了。
想了想,钟无双只得转过头去,尽力地让自己专注于眼前的景色。
阳光微微倾斜,越过飞檐照下,热力融融。从台上眺望,辟池澄静一片,在群山和郁郁森林的环抱下恰如玉璧般美丽……
“往岁,南宫柳骤闻无双坠崖,曾亲赴猎地寻找,可惜终未得遇。”
忽然,南宫柳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南宫柳曾经前往猎地找过自己?
钟无双不由讶然。抬头望去,温暖的阳光下,南宫柳注视着她的眸光,眼中微有波澜涌动。
心中似乎卡了些什么,钟无双移开目光,语气里刻意带了挘枥耄澳鞘蔽匏还墙枳寡绿右莅樟耍聪氲饺慈媚贤跏芾哿恕!?br />
“借坠崖逃逸!”
南宫柳似是有些吃惊,随即他却低低一笑,“以你的脾气,这般行事却不奇怪。”
我的脾气?我的脾气怎么了!
钟无双心中甚是不服,不过她却没有为此与他争辩之意。
一时间,两人又陷入不尴不尬的境况之中。
半晌,南宫柳温和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初闻无双坠崖之时,我曾追悔莫及。我曾想,如若我初时不曾放手,无双,也不至有坠崖之祸。若是知道无双并非坠崖,而是伺机而逃,我,我……”
后面的话,南宫柳不曾说出,但钟无双却已然可以猜到。
只是,就算他当时知道自己并没有死,知道自己只是借坠崖逃逸,又能改变什么呢?
他其时已有皇后,便是他那时找到了自己,钟无双扪心自问,自己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再随他重返南国的。
“世是难测,未想到这般兜兜转转之后,无双还是回到北王身边,还是成了他的夫人。哧……”
南宫柳似自嘲一般,嗤地一笑:“我说错了,不久之后,无双便会成为北王的皇后了罢。”
嗓音低低的,在暖熏的空气中振荡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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