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other》第60章


似乎是关了电闸吧,打开开关灯也没有亮。虽然拉开窗帘应该就会非常明亮了,但是为了防止被什么人看到而成为新的“七件不可思议之事”,我们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于是——
我们在拉着窗帘的阴暗教室里开始“找东西”。
为了应对这种情况,我们都带了小型手电筒。我带了工作手套,因为灰尘漫天,望月用手帕捂住了口鼻。
首先分头查找三十多张桌椅。在查找中,虽然并非本意,我还是展开了各种相像。
本来在二十六年前,在这间教室里,大家不认同夜见山岬这个“已经死去的人”的死亡,在一年中像“还活着的人”一样对待他,所以——
那成为了“导火索”,从而开始发生极为奇怪的“现象”。在二十五年里,有多少相关者因此被引入“死亡”。到十四年前还是三年级三班的这间教室。只是在这里就有多少人……
就像久保寺老师那样,说不定也有人就在这个教室中死去。说不定也有人在上课时发生什么而死去……
独自这样相像着,不知不觉地感到现在的自己似乎也越来越接近“死亡”了。——不行。
“不行不行。”
慌忙小声嘟囔着,我停下动作深呼吸。虽然被尘埃呛得咳嗽,但也因此能够重整心情。
总之现在要专心“找东西”
——是的。
如果叫做松永克巳的一九八三年毕业生真的曾在这间教室里把“那个,偷偷的”藏下了的话——
那是藏在哪里呢?
在查找了一阵桌椅后,我开始觉得“应该不会在这种地方”。因为说是“藏”的话,这也太容易被发现了。
所以,应该还有别的地方……
不能简单地被找到,但是却总会被谁发现的地方,他应该把“那个”藏在那里吧。
无论谁找都绝对不会被发现——定不会在这种地方。否则就达不到“想传达”的目的了。
所以,应该不用撬开地板、墙壁或者天花板。这样的话……
我巡视着教室内。直觉到“可能是那里”的是屋子后面的学生用橱柜。
虽然是橱柜,但却不是关门上锁的那种。是类似于木质架子的,上下左右有大约四五十厘米的正方形开口的东西。
停止了查找桌椅,我站在橱柜前。敕使河原和望月似乎觉察了我的想法,不一会儿就跟了过来。
“唔——会在这里面吗?”
对望月的提问,我只能歪着头说“谁知道。”
“总之先全都调查一下吧。说不定里面有什么死角部分。”
“是啊,那就……”
但是结果这也徒劳无功。虽然我们调查了全部的橱柜,却没发现任何像是那个的东西。
“还有什么能藏东西的地方……”
我又一次环视阴暗的教室。然后那时候终于觉察到了那个。在房间角落里的扫除工具箱。
这也和橱柜一样是古老的木制用品,高度有两米左右。里面怎么样呢?在那里面,平常谁都不会注意到的……
我跑到那里,拉开细长的有黑铁把手的门。几把扫帚,簸箕和水桶,还有带花纹的拖把……这些古老的用品像原来一样残留在那里——
我没有犹豫。像是拨开这些工具一样,我潜入了狭窄的箱子里,然后用手电照向头上。
“——是这个吧。”
看到那个的时候,我不由地出声了。
“什么啊,阿榊。找到什么了吗?”
敕使河原冲过来问。
“在这里——”
我踮起脚向那个伸出手。
在我潜入的扫除工具箱的天花板内侧,用黑色胶条贴着什么。
“这里有什么东西。——是什么呢?”
谨慎地撕开那几层胶带。我用嘴叼着手电,用双手把那个从天花板上剥下来。
终于——
终于把那个剥下来之后,我从箱子里出来。运动量明明不大,却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那是什么?”
“在这里面……贴在天花板上。要是不像刚才那样进去可能的话应该就不会觉察藏有这种东西。”
“确实是啊。”
“这是什么呢?”
从天花板上剥下来的那个,本身也被胶条缠得严严实实。这里的胶条不是黑色,而是茶色的布质胶条。东西究竟有多大呢?要是解开缠绕的胶布的话,大概是比文库本还小一些的……
把那个放在附近的桌子上,我决定总之先解开缠绕的胶布。
“啊,稍等一下。”
敕使河原说。
“胶布上写着什么呢?”
“咦?”
抑制着加速的心跳,我用手电筒照亮了那个。仔细一看……啊啊,确实。
茶色的胶布上用红色记号笔写着字。文字之所以没在揭下固定用的胶条时被粘掉,是因为这一边是贴在天花板上的吧。给将来在这个班级里饱受奇怪灾难之苦的后辈们……
看清楚了。像是奋笔疾书一样难以辨认的字迹。
“BINGO呢?”
敕使河原打了个响指。
“这条信息一定是叫做松永的校友留下的啊。”
于是我们开工了。小心剥下缠着什么的胶布,这也是项麻烦的工作。经过几分钟的努力,那个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
那是一盘磁带。看起来很平常的TDK的六十分钟录音带,标准型。
7
带着找到的磁带,回到美术社团活动室的时候是下午五点多。我切身感到时间过得比相像中要快。
“没有录音机吗?”
敕使河原问望月。
“这里没有啊。”
听了望月的回答,敕使河原挠挠满是灰尘的褐色头发。
“如果这样就没法听这个了吧。但是,怎么偏偏是磁带呢?”
“十五年前又没有MD。”
“虽然是这样。——嗯。我家好像没有能放磁带的机器呢。”
“我家有啊。”
望月说。
“榊原你家呢?”
“不知道……”
我从东京带来的只有用于播放的便携MD。也没见过祖父祖母使用电视以外的机器听音乐。虽然怜子的办公室可能会有台录音机什么的。
“那望月,现在就去你家吧。”
敕使河原说。望月“啊啊嗯”点点头,又突然说了“不行。”
“等等。——看这里啊。”
他将双手拿着的磁带展示给我们看。
“看,这个。仔细看看。引带断掉了,能看出来吧。”
“啊啊……”
“真的。”
“可能是刚才剥胶条的时候粘住了呢。”
“唔唔。”
“也就是说?”
“这样没法播放。”
“怎么会……”
“真是的,怎么不放在盒子里再藏呢?”
敕使河原皱着眉头,又挠了挠褐色的头发。院子里,窗户外面一直持续的蝉鸣吵闹到近乎凶恶。
“怎么办才好啊?”
对敕使河原的提问,望月若无其事地回答说:“我觉得修理一下就能听了。”
“嗯?你会修吗?”
“应该能行的。”
“这样啊。——好。那么磁带就先拜托望月了。”
“拜托你可以吗?”
望月老实地对我点点头:“总之我先试试看吧。可能要花点儿时间。”
然后我们三人离开美术社团,一起走出了校门。
黄昏将近,西边的天空被染成了朱红色。那颜色非常鲜艳,仿佛不是存在于世间一样的美丽……凝视着那里,心情莫名地伤感起来,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在去年的暑假,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一年以后的自己会卷入这种“冒险”的漩涡中吧……
……就在这时。
在到达公交车站的那一带,远远地传来了喧闹的声音。救护车和警车的警笛声交织在一起。
“发生什么事故了吧。”
“——可能是吧。”
“我们必须要小心呢。”
“——是啊。”
这时我们三人只说了这些。
8
翌日三十一日上午,我得到了消息。
小椋敦志(十九岁,无职)的死亡。
在从本地的高中毕业以后也没有固定的职业,他似乎每天都闭门在家生活。可以被称作是最近的“宅男”问题了吧。
七月三十日下午五点二十分。
在附近作业结束的大型工程用车由于误操作而撞入了小椋敦志的家里。建筑物到敦志所在的二楼房间都被破坏。由于房间的位置面朝道路,所以几乎被车体直接击中。敦志头盖骨骨折,全身重伤,结果三十一日凌晨,在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问题是“小椋”这个姓氏。
夜见山北中学的三年级三班现在有一名同姓小椋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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