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谭怪事录》第17章


?br /> 乔新知和林振两人边喝茶边聊天,说了一阵,从那小橱里飘出一阵香味来,林振说:“饭菜都好了,我们开饭吧。”说着又走到墙边拉开橱门,从中取出不少菜肴。乔新知尝了尝,不由得大赞起来,因为上来的虽然只是些家常菜,但个个色香味俱全,甚至比得上大饭店里师傅的手艺。他顺口问道:“这是伯母烧的菜吧?”林振摇了摇头说:“我父母早就去世了。”乔新知一怔,便问:“你还请了菲佣不成?”林振说:“其实这幢屋子里上上下下就我一个。”乔新知更为吃惊,问他这些菜是谁烧的。林振笑道:“这可是个秘密。看在老同学的分儿上,我告诉你吧。”
原来这间屋子是林振祖辈传下来的。林振辞职回家,一个光棍汉独居,每天在街上游游荡荡,家里自然被搞得乱七八糟,脏了的袜子都堆成一堆。但有一天从街上回来,他发现自己的衣服全都被洗得干干净净,叠好了放在一边,而且地上也打扫得一尘不染。他不禁大感疑惑,还猜测是哪个爱慕自己的女子偷偷干的。
林振虽然不算难看,但也不是如何英俊,何况辞职回家后生活并不宽裕,与左邻右舍交往也不多,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有哪个女子会如此做法,甚至他还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失忆症或者有梦游症。可是到了第二天,明明早上堆了一堆的脏衣服,回家后却仍是被洗得干干净净,叠好了放在床边。这肯定不是自己干的。于是,他半开玩笑地说:“是不是田螺姑娘看上我了?也别光洗衣服,我饿了,给我下碗面吃吃吧。”话音刚落,便闻到壁橱里传来了香味。这壁橱通到下面厨房,好多年不用了,林振拉开门一看,里面正是一碗热气腾腾的大肉面。
这下子林振傻了眼,对着空气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可是没有回音。吃完了面,他把碗放回壁橱,再打开一看,已经没有了。他连忙跑到楼下厨房看了看,发现那个碗已经洗净了收在碗橱里,岂止是这个碗,厨房里的砧板、锅碗什么全都干干净净,似乎常有人洗,只是这个人似乎是隐身的。
林振多少有点害怕,但也更加好奇,便说:“吃完了面,来点饭后水果吧。”本来他觉得可能会有一个盛着水果的盆子凌空飞到他手上来,可是什么都没有。他不禁有点失望,心想难道就只能许一个愿吗?回到房里,看到那壁橱,他心头一动,又说:“来点梨吃吃吧。”话音刚落,壁橱里便传来一阵滑轮滚动的声音,开门一看,里面正是一盘已经切好的雪梨。
听到这儿,乔新知已是目瞪口呆,但马上笑道:“得了,没想到你现在要改行写小说了。”林振问:“你不信吗?那你说,你想吃什么水果?”乔新知心想楼下定是有他家人,大概串通好了捉弄自己。要是说一样寻常的水果,厨房里肯定有,但假如说一样很少见的,他就不见得会有了。他想起在超市见过一种南美水果叫鳄梨,便说:“有鳄梨吗?”鳄梨也叫牛油果,果肉吃起来当真和奶油差不多,中国不产,全都进口,在大城市里还能见到,这个小镇上定然没有。林振果然听都没听过,说:“这是什么水果?”乔新知笑道:“你能拿出鳄梨来,我才相信你的故事。”林振说:“那也简单。弄点鳄梨来吃吃。”再打开壁橱门,里面果然放着一个切开的鳄梨和两个银勺。
这东西一般是用勺子挖出来夹在面包里或者拌沙拉吃,空口吃并不好吃。林振吃了两口,皱着眉头说:“原来这东西就叫鳄梨,味道真怪。”乔新知也并不是真的想吃鳄梨,而是要试试看。虽然看上去林振真的是没吃过鳄梨,但他还是不敢相信。心想,会不会是他家里刚好有鳄梨,我要是就这么信了,真要让他捉弄了。于是,就又想了几种只见过没吃过的水果出来,可是不管要什么,林振只要一说,再打开壁橱门,马上就能拿出来。
按理林振再想捉弄人,家里也不会储备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水果的,乔新知到了这时才真的信了。他感慨地说:“现在生活不易,没想到你有这么一幢宝贝房子,简直是神仙过的日子。”林振笑了笑说:“你想要试试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吗?我正好有事要出门几天,你在这儿帮我管几天家吧。”如果乔新知没工作,肯定就答应下来,但他这次是公司派来出差的,要是耽搁了公司的事,恐怕这份活计都要丢了。
他刚一犹豫,林振便说:“要是你怕工作不好找,这房子就送给你了。”这年头把一套宅院送人,实在是没听说过,乔新知反倒生疑。正在这时,他看到了桌上的银勺。银勺很亮,完全可以当镜子照,正映出了林振的身影,只是映出来的不仅仅是林振,隐隐约约还有个什么东西在他背后,似乎紧紧缠住了他。但乔新知抬头看,却什么都看不到。他已是胆战心惊,不顾一切地站起来夺门而出,生怕林振会阻拦他。但林振却没有拦,只是脸上露出了无比失望的神情。
逃出林振的宅院,乔新知越想越不对,便去查了查。发现这宅院的所有人确实是林振,但林振已经失踪好几年了。乔新知觉得那房子本身就是个妖魔,林振是被妖怪给迷住了,要让自己做他的替代品。虽然这种怀疑说出去要让人笑话,但乔新知还是这么认为,以后连那小镇也不敢去了。
汤婆子
现在的人们冬天用来在被窝里取暖的,大多是热水袋、暖手宝之类,也有用电热毯的。过去没这些东西,江浙一带一般用的是盐水瓶或者汤婆子。盐水瓶就是医院里配的生理盐水瓶,玻璃的。当时的人们拿来灌上热水,用以取暖。不过盐水瓶的瓶塞是橡胶的,时间长了就会漏水,而且容量不大,取暖时间也不够长。因此,一般人还是喜欢用汤婆子。
所谓“汤婆子”,其实和暖手宝形状差不多,也是个扁扁圆圆的铁饼样。高级的有铜做的,但一般人用的都是些上过釉的陶制品。汤婆子容积不小,但口子一般比一个热水瓶塞的口径还要小,因为塞子密封性不太好,所以一般都用布裹一下塞住。
那是上世纪70年代后期的事了。有个姓宋的,北方人,工农兵大学毕业后分配到浙江某地工作。北方人到浙江来,最不好过的就是冬天。北方有暖气,可浙江没有,外面几摄氏度,屋里也是几摄氏度。外面天寒地冻,家中脸盆里的水如果不倒掉,第二天成了一块冰是常事。这一年天气还特别冷,十二月初就已结冰,宋某每晚都在被窝里冻得发抖,白天清水鼻涕直淌。想房里生个炉子吧,又怕煤气中毒。他硬扛了两天,第三天实在受不了,上班问同事是怎么取暖的。同事听了问,你难道不用汤婆子吗?宋某还没听说过这东西,同事向他描述了一番,他才明白,“原来杂货店里那种扁扁的陶器是派这用场的,我还以为是夜壶呢”。
于是这天下班,他就想去杂货店买一个。刚出了厂,看到门前一个老者在摆摊。老者衣服破旧,但很是整洁,摆放的几件杂物也整整齐齐,错落有致。其中一件正是个汤婆子,个头比一般的要大一圈,上着枣皮红的釉。虽然很旧,却越发显得圆润古朴。底下还跟紫砂壶一样有个篆字落款,但是看不出是什么字。唯一可惜的是没有塞子。宋某见了十分喜欢,问那老者卖多少钱,老者说要两块钱。那个时候,一般工人一个月也就十几块钱,两块钱当真不算少。但宋某实在喜欢,便向他买了。
这晚宋某回到家,把汤婆子灌上热水,又把一个软木热水瓶塞削了下塞住口子,当晚果然睡得又香又甜。第二天醒来,觉得和往常完全不一样,一时间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定了定神才发觉,脚下居然暖暖的,完全不像平时那么冰冷。冬夜苦寒,那个汤婆子竟然还跟刚冲进热水时一样发烫。宋某又惊又喜,心想是不是买到了一个永远不会冷的宝贝?他把这个热乎乎的汤婆子裹在棉被里,自己去上班。下班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摸被子里的汤婆子。可是触手冰凉,完全冷了。他自己也觉得好笑,宝贝云云,自然只是异想天开,哪会真有。
岁月如梭,一晃就过了七八年,时间到了80年代中期。宋某已经在当地扎下根来,娶了个本地妻子。婚后一年,便添了个孩子。他妻子腊月里生产,坐月子时觉得冷。这时候已经用热水袋了,宋某买了三四个热水袋,妻子还是觉得脚底冷。于是,宋某想起了那个汤婆子。本来汤婆子比热水袋笨重很多,几年前就不用了,这会儿他从角落里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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