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不知年》第7章


一直到清平被翻过身来,第二次纳进绍谨的东西,他都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这两个在皇宫里过着樵牧生活的人,哪里知道多善送的酒根本不是普通酒,那甜丝丝的酒里掺了会让人春意荡然的药啊!
因为无知,这两个人深夜起身时都很疑惑怎么一下子就干柴烈火烧起来了。
因为无知,这两个人后来又喝了好几次,一直把那两瓶酒喝干为止。
因为无知,这两个人……不知不觉竟然像夫妻般生活了。
后来,清平还面红耳赤的跟多善说,果然酒能乱性。
第四章
光阴荏苒,三年时间转眼飞逝,甘露院中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
不同的是,清平偶尔会到东宫找多善叙叙,长时间下来东宫的侍卫们都认得他了,有时太子人在东宫内便知会他一声,要他别进去,反正去了也见不到多善。
多善依旧受宠,太子对他的疼惜非比寻常,在东宫内他的地位甚至比太子妃还高,众人皆认为他将来必将受封为皇贵妃,地位仅次于皇后。
可是多善曾告诉过他,与其当皇贵妃不如做个臣子,若是当了皇贵妃而被皇后恨上了,那可就糟了。
清平听了只是傻笑,这些皇宫里复杂的情势他一样也不懂,听了也是白听。
他还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任命的四牛,在他缝补烧水的时光里多善他们一个个都学会了更高深的技艺,只有他依旧任命安分,什么都不懂。
这两年之中他与二皇子维持着一种奇妙的关系,他知道二皇子心里还牵挂着多喜,却也认了只能与他共处这件事。
他们同睡在一张床上,他们偶尔会进行那种事情,有事夜里二皇子会教他读书背文,可他们并不是那种爱意弥深的关系,仅是彼此相依相偎着取暖而已。
对于这样的关系清平并无不满,从被卖入宫中开始他想要的就只是栖身之所,只要得以温饱便已足够,二皇子是否爱着他,他不在意。
至少当时,他是真的不在意。
二皇子虽然即将年满二十仍未娶妻,连小他两岁的三皇子绍丰都已成婚,并封为禾王,他仍旧没个消息。
仔细想想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皇子的婚姻由皇上钦定指名,可皇上日理万机哪有这个闲工夫理会皇子的婚事,二皇子又失恃得早每人替他操办婚事,谁还记得他将满二十尚未娶妻。
况且,二皇子不受重视已是公开的秘密,又有哪个家世相配的官家小姐愿意嫁予,清平亦难以想象娇滴滴的官家小姐像他一样在林子里捡柴、在甘露院里养鸡;若是娶个宫女嘛又身份不合,二皇子再不受重视,也不至于受这般折辱。
于是,二皇子的婚事一直搁下了。
但是今年发生了一件大事,足已改变二皇子与他的未来。
当时清平人并不在现场,但听别人重述了无数次、无数次,任何细节每个动作他们都兴高采烈的一说再说,听的多了清平也有种置身其中的错觉。
那天皇上召集众人射箭比艺,二皇子纵然不受重视仍是皇子,自然也去了。
竞艺开始谦皇上宣布,胜者可要求一件事,只要有胆子要求无所不允。
这样的竞艺已举办过数次,但太子册封大典之后,再也没有人赢过太子,无人胆敢赢。
可是这次不同,二皇子绍谨胜了。
二皇子骑射技术超群并不是秘密,他与太子、三皇子不同没有应酬,玩乐亦没有他的分。
他的生活除了读书被文,便是骑马射箭练武,初时总被几个懂武的侍卫整得七荤八素,后来则以实力得到众人折服。
他未曾赢过太子并非实力不足,而是不敢。
可如今他还有什么可以失去,如果一鸣惊人能得到他想要的,值得。如果此番得胜招来太子妒恨又如何,他还能比现在更悲惨吗?
一开始绍谨与太子相同,十箭全中靶心,不分轩轾。
于是,皇上宣布将靶心后移十尺,二人再射三箭决定胜负。
这一次二人亦是三箭全中,不同的是二皇子的三箭一只插在一支上,全都射到同一个点。
优胜劣败不言可明。
众人原以为绍谨会趁此良机要求爵位,对他来说能封个郡王也好过当个无权无职、没人尊重的二皇子。
可他却请求了一件种人没有想到的事情——追封其母为嫔,
皇上似乎不愿应允他的要求,问了二皇子两次,封为大将军要不要?封为王爷要不要?
他则坚持的说自身若有一份可取全是父母恩泽,只愿其母为嫔正式入祖册,其余一概不用。
皇上只好允了。
事后,多善对清平说,他这个王子非等闲之辈,他的好日子不远了。
当时清平还不晓得,追封二皇子的母亲有什么实际上的帮益,后来才知道那表示二皇子也有继承大统的身份资格。
二皇子要的自然不是大位,但这么一来皇上将来非封个什么王位给二皇子不可,即使仅是郡王也好过目前情况。
果然如众人所料,二皇子成年及冠那一天,皇上下旨赐封二皇子为常顺郡王,兼任编典学士,年奉五千两白银,赐宅邸一幢,太监十人,宫女十人。
虽然仅及三皇子禾王的两成,清平已然满足,与他们昔日清贫生活相比,已如置身西方极乐世界。
他们即将遣出宫,拥有自己的居处,他再也不用靠着缝补捡柴度日,一切美好得宛若梦境。
绍谨的册封典礼谈不上隆重,皇上皇后甚至没有亲自出席,由太子代为主持,但是这些清平全都不在乎,只要二皇子的爵位为真,一切他都不在乎。
不知是他这么想,绍谨也有同样的感觉,封爵那天绍谨总是冷然严肃的面庞上漾着淡淡笑意。
搬进郡王府那天,清平第一次乘轿,那种奇异摇晃的感觉令人晕眩,他完全分不出这样的晕眩是因为轿子摇晃,或是因为太过兴奋。
那几日明明是寒意已陆的初冬,他却一点儿都不觉得冷,喜悦浓浓地包裹他整个人,将寒冷驱赶开。
浓纱似的夜幕笼罩下来,将大地铺上一张黑暗的网。
夜风如同说好一般吹来,带来微寒的倦意。
清平却没有丝毫疲惫感,他已在这幢宅子了里忙碌一整天了,所有该搬该布置该打扫该吩咐的事全由他一个人作主,谁也帮不了他,他却仍旧满心喜悦。
当满室烛火点起,常顺郡主回府的声音在前头响起,清平只觉得一股未曾有过的满足充满整个胸口,此时此刻没有人比他更快乐。
他在大厅相迎,行过礼后朝着常顺郡王一笑,将男人领进布置好的主楼,侍候男人宽衣时不忘吩咐奴才端来晚膳。
未久之前,目前的男人还是宫里无人闻问的二皇子,出身低微注定得不到任何地位,而今他是常顺郡王了。
虽然这宅院比哪个郡王府都小了,虽然圣上赏赐的奴才比谁都少,给的俸禄远不及三皇子禾王,他已满足。
几天前,男人是病了御医都懒得搭理的二皇子,他则是没人理会的清平公子,如今他们总算有了自己的落脚处,即便不够富丽堂皇,总归属于他们。
想着,清平面庞上的笑容亦发加深,用笑不拢嘴都无法形容。
「怎么?你今天特别高兴?」男人不解问道。
他们搬入郡王府是昨日的事,昨日也不见他这么高兴。
「我今天才确定,一切都是真的。」清平仰头望着男人,面庞上仍带着笑,眸子里却有世故的沧桑与疲惫。
男人拍拍他的肩。
「都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们,再也不同过往。
再也不……
***
多善让人送了一对石狮为礼,不同于一般成对的石狮为一公一母,那竟是一对公狮子……这份大礼让清平羞窘无言,实在不知该怎么向二皇子禀报。
相对与清平的羞窘,二皇子倒是眼也不眨便收下此礼,命人安于郡王府门前,大方态度令人吃惊。
天知道二皇子只是不晓得普通的石狮子一公一母,只知道石狮一只右一只左,还以为两只都公的很正常,反正石狮贵得很他们一时片刻买不起,有人送就用啰,哪管石狮分公母。
入府隔日,二皇子初次以郡王身份上朝,他则在郡王府中指挥一切。
他令人煮了一桌好菜,有鱼、有肉、有汤品、美酒,饭后还瓜果点心,他还让人赶制几双靴子,务必要让二皇子舒适。
当二皇子下朝归来,他侍候着他脱去朝袍,一块儿用晚膳,再泡个澡或下盘棋什么的……无论做什么都好,只要有绍谨在身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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