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嶷前传之修罗传说》第49章

淡淡的，双手却在轻颤——圆脸胖子眼光一闪，将伸未伸的手缓缓收了回来，摇头笑道：“这种胡说八道的话也是信得的吗？这金蚕石么，你爱要，我送你便是……呵呵，我有些生意急需料理，不能和二位一起走了，这便告辞吧？”
那生了副倒八字眉的中年人忙道：“屠老板有急事？请便吧。”圆脸胖子含笑一揖手，策马而去，转眼消失在曲折山道上。
生了副倒八字眉的中年人劈手夺过金蚕石，一边把玩着，一边向那红衣少女笑道：“姑娘，你真是我命中的福星，你叫什么名字？”
红衣少女道：“我叫夭夭。你叫什么？”
那生了副倒八字眉的中年人笑道：“我叫乌洙。”
红衣少女微微一笑，低头向白衣少女说了句什么，白衣少女的头垂得更低了。
长脸中年人道：“二弟，这……”
“倒八字眉”两眼一吊：“怎么？……这金蚕石可是我先拿到手的！”
长脸中年人不禁笑起来，“二弟真是小孩子气，我做大哥的，难道还会和你争这个？”
“倒八字眉”嘿嘿笑道：“大哥，你的手段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我为这金蚕石死在你手里也说不准呢。”
长脸中年人怒道：“二弟，你怎么如此猜忌我？”
“倒八字眉”冷笑道：“你是怎么把二伯的生意挤垮的，我可清楚得很。嘿，大哥，依我看咱们就在这儿分道扬镳吧？”
长脸中年人脸色微变，半晌，冷笑道：“二弟，你这话可真叫我心寒！”
“倒八字眉”笑道：“大哥心寒，总比我丧命来得好吧？”
长脸中年人叫道：“好！这样的话你都讲出来了，在一处也没什么意思，我走便是。”向后面一挥手，便有六七名仆从站了出来。”
“倒八字眉”面露警惕之色，一挥手，又有七八名仆从站出来。这十几人各自站到主人身后，静立听命。
长脸中年人：“二弟，你这是干什么？”
“倒八字眉”似笑非笑道：“大哥你那又是做什么？”
长脸中年人道：“你以为我要出手对付你吗？”
“倒八字眉”冷笑道：“难道不是？”
长脸中年人叹道：“你可是我的亲兄弟呀。”
“倒八字眉”笑道：“大哥不用装了，钱更亲，咱哥俩谁不知道谁啊？”
长脸中年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兄弟，我若要对付你，何必拉开这样大的阵势？”声音陡然一抬，厉声喝道：“杀！”
“倒八字眉”神情一凛，唰得抽出腰间宝刀也叫道：“杀呀——”忽觉身后有劲风袭到，连忙将身子一侧，肩上一阵剧痛，已被砍去了一条手臂。他大喝一声，从马上摔了下去，一转头，只见一名瘦高的黑脸汉子手握大刀、怒目而立，不禁恨声道：“是你！”
长脸中年人笑道：“赵大，干得好——我说兄弟，没想到我在你身边派的有眼线吧？你的心腹，其实是我的心腹呀，呵呵！”
“倒八字眉”挣扎着跳起来，怒叫道：“兔崽子们，给我上！谁杀了他，我就送他千两白银！”
两拨人战作一团，登时杀得血肉横飞，惨叫声响成一片。
夭夭附在雪姬耳边，轻笑道：“小雪，你瞧，为了一只虚无缥缈的金蚕蛊，兄弟之间也可以这样厮杀的。”雪姬空茫的双眼中掠过一丝怜悯之色，终于什么也没说，只轻轻叹了口气，她心中忍不住想：“他”就是从这所谓的人间走去空相城的啊……可是，“他”和这些人是不一样的……“他”和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不一样的，“他”就是他，唯一的，无人可以取代的……
那一双兄弟的厮杀接近尾声时，夭夭忽笑道：“啊，好戏来了。”　
第二章、赌一把世情人心
一团马蹄声急驰而近。雪姬打开“心之眼”瞧去，原来是那圆脸胖子去而复返。
“呵呵，我刚才去的急了，忘带一样东西。”圆脸胖子勒住马笑道。
长脸中年人一身衣衫已被血染红，扬刀怒道：“什么东西？”
圆脸胖子笑道：“金蚕石。”刀光轻闪，离他最近的一名镖师脑袋就搬了家。他嘻嘻笑道：“老黑山上练了那么多年的刀法，总算没丢下。”
长脸中年人直听得神魂出窍，失声叫道：“你……你……你是老黑山上号称‘千人屠’的屠黎？”
圆脸胖子笑道：“你也听过我的名字吗？”刀光一闪，又有一人的脑袋飞了出去。众人恶斗了半晌，哪还有力气抵挡，只片刻间，又有数人成了他刀下之鬼。
长脸中年人骇得只往后退：“你……你要的是金蚕石，那石头在我兄弟手里，你……你找他要去吧。”
圆脸胖子叹道：“你要我饶你一命吗？可惜，我隐姓埋名多年，可不想被张扬出去，再被官府到处捉拿。”
长脸中年人吃吃道：“我……我不说出去。”
圆脸胖子笑道：“多谢多谢，不过我更相信死人。”一刀斩下长脸中年人的头颅，回头笑道：“你哥哥已死，下一个便是你吧？”
这时，人已死之殆尽，只剩那“倒八字眉”拖着残臂作垂死挣扎。眼看着圆脸胖子一步步逼过来，他情知此劫难逃，心中害怕到极点，只恨不能扎出一双翅膀来，好教自己逃出生天去。
便在这时，忽听一阵歌声遥遥传来。
歌词含糊，调子却轻快，似带着无限欢愉，又似含着无限婉转之意。歌声渐近——圆脸胖子瞧着歌声来处，手起刀落，“倒八字眉”的头滚了出去，两只眼睛依旧张得溜圆。
一角白衣一闪，自林间转出名容色秀雅的骑驴少年。他伏在驴背上，两手抱着驴子的脖子，正闭着眼哼歌，阳光洒在他年轻的脸上，叫人觉得连那阳光都变得秀逸起来。
忽然看到许多的死尸鲜血，驴子吃了一惊，“咴溜溜”叫着立起身子来，少年被掀下了地去，揉着屁股爬起来，皱眉道：“破驴儿，臭驴儿，你又不乖啦？”一抬眼，忽然看到这边的死尸，不禁微微变色。
圆脸胖子眼光一闪，瞧向夭夭和雪姬。夭夭惊道：“你，你要做什么？”拉了雪姬的手飞一般向少年的方向逃去。圆脸胖子冷笑一声，纵身上马追了过来。
少年叫道：“她们不过是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你不要难为她们！”捡了根枯树枝迎上来，奋力向圆脸胖子打去。
夭夭拉着雪姬躲到他身后，喘着气叫道：“这位公子，救……救我们啊！”
少年道：“你们快走，我替你们拦他！”
圆脸胖子一刀劈至，少年急忙向后一跳。不待刀势用老，圆脸胖子刀势一转，斩向夭夭和雪姬。
雪姬手指微动，捏了一个咒诀，却被夭夭拉住。夭夭用心音对她说：“不要随便暴露自己的自份，这是空相城的规矩。”雪姬无奈地垂下了手指，只向后躲去。
刀光好亮，来得好快。少年面色惨白如雪，轻叹一声，道：“你何苦逼人太甚？”手持树枝迎着刀光揉身直上，挡在了雪姬和夭夭身前。
那声叹息似曾相识，雪姬心中一动，连忙用“心之眼”凝神望去，只见少年竟以区区一根树枝刺入圆脸胖子胸中，心中不禁一喜，暗替那少年高兴，却听圆脸胖子嘶声叫道：“你……你……你好狠！”
雪姬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夭夭用心音对自己说：“遭了，这胖子正好拿来练蛊，却被他用这同归于尽的法子杀了，太可恨了！”
夭夭一语未尽，少年身子摇晃了一下，缓缓软倒下去。雪姬吃了一惊，连忙伸手扶住少年，惊道：“你怎么了？”一股温热的液体滑落手上，带着些腥咸的气息。
夭夭把少年的身子翻过来，只见一条血线附在他颈中，鲜血正汩汩地涌出来。原来他一剑刺死圆脸胖子，自己也被刀锋所伤。雪姬急道：“夭夭，救他！”
夭夭奇道：“救他干什么？不救！”
雪姬怒道：“夭夭！”
夭夭不耐烦地说：“唉……每天不知有多少凡人在生生死死地轮回，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雪姬急道：“可是，他是为了救咱们才这样的呀。”
夭夭冷笑道：“如果咱们只是两个丑八怪，你猜他会救咱们吗？”
雪姬气极反笑：“夭夭，你……你瞧着这世上就没有一点儿善吗？”
夭夭讥诮地笑：“没有——哈，你不信，不如咱们赌上一把？”
“赌什么？”雪姬怔道。
“我把他救活，咱们来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哼，素不相识，你以为他为什么要为咱们拼命？”
默然片刻，雪姬缓缓道：“好，你救他，我和你赌一赌这世情人心。”
夭夭微笑起来，“你知道赌注是什么吗？”
“什么？”
“你的故事。”夭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