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十四天》第74章


又不是一部片
伏案奋笔过后,我拿给我曾经的同寝室友,那位和我探讨过何谓“虚构”的中文系哥们看。中文系哥们读完,抹着汗只说了一句话:
“张昊,你还是回去学哲学吧……”
那本笔记本和那盆名叫小菊的波斯菊,被老郑他们带走后就再也没还回来,而且也没人通知我他们“研究研究”后的结果。让我一直产生幻觉的罪魁祸首是不是小菊的问题,就成了一个千古之谜。
这两年的生活真是平淡无奇,想来想去,还可以再书上一书的就是小黄了。
小黄在我读大三那一年死了,是寿终正寝,不过也有可能是纵欲过度,精尽而亡。谁知道呢,我又不是兽医。老黄在小黄溘然长逝的第二天,又买了一只黄色小公猫,为了区别于小黄,我们统统把它称为小黄二世,小黄二世简直是小黄的翻版,夜幕降临之时,便化身为猫界的唐璜,以蹂躏小母猫找乐。
而其他人,包括我在内,都在各自的轨道上平静地运行。
毕业前的一阵子,沈括这小子又突发奇想,要给我重新介绍女朋友。他一片热心,我也不好总让他的热脸贴上我的冷屁股,于是在沈括一手操办下,见了两个女孩,吃了两顿饭。每次约会我都仿佛被原子弹轰炸过一遍似的,见面之后,我独自躲在无人的角落,以泪洗面。
沈括第三次打手机过来,我坚决地一口回绝。
“为什么?”沈括不解地反问。
“你上次给我介绍的女朋友长得跟猪一样,我还没找你算帐!”
“哎,那是第一个,我介绍的第二个总可以吧!”
“你滚,第二个连猪都不如!”
每次回忆起那次惨痛的约会,我都想一脚把他踹到九宵云外。
“不见?”沈括也把调门提得老高,“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见的话,一辈子后悔!”
我才不会上他的当,有气无力地回道:
“见了是不是就要后悔一辈子?”
“算了,你不见就算了,好像我非得求你似的!”沈括佯怒道。
“好,好,跟你开玩笑呢,我去就是了。”
挂上电话,我苦笑不迭。
、结束或新的开始(2)
结束或新的开始(2)
约会地点依然在食堂二楼的阅读时光咖啡馆,沈括说他会在一楼食堂的门口等我。*非常文学*傍晚六时,我蹬着我的超拉风敞蓬自行车,准时来到食堂门口。
我的超拉风敞蓬自行车也是二世,和我先前那辆超拉风敞蓬自行车相同的是只要一蹬起来就会高奏交响乐,不同的是,我现在的这辆超拉风敞蓬自行车高奏交响乐时的音量可以调节。假设它自然状态下演奏交响乐的音量是2,你踹它一脚,音量就减小到1,你再踹它一脚,音量又增大为3。是不是很神奇?
我蹬着加强版超拉风敞蓬自行车来到食堂门口时,沈括已经等候多时了。我打着哈欠和他打招呼,他则埋怨我迟到。
“靠,我只迟到一分钟,你的时间观念怎么突然变强了噻?”我说。
“约会用英语怎么说?date!讲究的就是时间观念,何况你还让女孩子等你,罪过啊罪过!”
“你是打算判我有期徒刑,还是无期徒刑?”我锁好自行车说。
“废话少说,赶快跟我来!”
我被沈括推着搡着上到二楼,走进阅读时光咖啡馆之前,我猛地一个急刹车,很认真地对沈括交待道:
“我今天是看着你的面子来的,如果长得还是跟猪八戒他二姐似的,我只坐半个小时就走,好吧?”
“靠,你还挑肥拣瘦的,你平时不照镜子吗,我的猪八戒二姐夫?”
“唉,曾经沧海难为水啊!”
“得,别酸了。”沈括打住我,“‘井蛙不可以语于海,夏虫不可以语冰’,听说过吗?就你那井底之蛙的两把刷子,还跟我得瑟什么‘曾经沧海’。哎,我告诉你,我今天跟你介绍这个人才是沧海!”
“谁呀?”我好奇地脱口而出。
沈括挑了挑眉,先就在表情上卖了个关子,一边将我推进咖啡馆,一边说:
“你进去就知道了。”
我被沈括强推进咖啡馆,咖啡馆里顾客廖廖,极不像傍晚六点钟的咖啡馆。除了靠门有一桌男学生在打扑克牌,吧台旁坐着一对正上网冲浪的女学生,只有靠窗坐着一个黑衣的女孩,她背对着我们,娴静地端坐在位子上。
虽然距离最远,但我还是一开始就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沈括推我的手慢慢放松了,反倒是我悄悄地加快了步子,径直向她走去。就在这个时侯,黑衣女孩蓦地将脸扭了过来。
我们几乎同时捕捉到了对方的目光,我定定地看着她,她也定定看着我,亦如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在密密匝匝的人影中,我一下子就辨认出她的背影,而她,这个站在人群中的身影突然转身把脸扭向我,定睛看着我。
和以前一样,她的眼神中始终有一种稍带惊讶的专注。冥冥之中,离别已久的东西再次交汇了……
“李嘉,你瞧,我把张昊完好无损地带来了!”沈括站在我们中间说。
我不敢相信地盯望着李嘉。李嘉,她应该在美国,那个一直被我称为“那里”的地方,她此刻怎么会在这里?不过这个疑问只是在我头脑中一掠而过,她就在这里,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我眼皮一眨不眨,好像只要闭一下眼,李嘉就会重新消失一样。李嘉依然端坐在位子上,仰视着我。她想笑一下,可是她的笑容很干涩,眼睛里有水一样的东西在涌动。
两年来,我模糊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那个混合着李嘉和胡悦悦的她骤然消失。胡悦悦最后说:“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不是吗?”没错,沉湎于痛苦同样是逝者不愿看到的。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看到胡悦悦微笑着的灵魂腾空飞舞,飘向空中,而李嘉,此刻正端坐在我面前,眼睛潮润地看着我。
沈括见我俩都不说话,也闭上了嘴。他在等,等我们其中一人打破沉默。沈括从烟盒里掏岀一支香烟,叼在嘴边,拍了拍全身的口袋,却没找到打火机。
这时,我终于说话了,我说了仿佛是一万年漫长的沉默后第一句话,我严肃地对沈括说:
“哎,咖啡馆好像不让抽烟。”
“靠!”沈括拿掉嘴上的香烟,“张昊,说正经台词!”
我的目光又落到李嘉脸上。第一句话还是被她说了。
“张昊,你还好吗?”李嘉看着我说。
“我、我很好。你呢?”
没等李嘉答话,沈括突然一拍脑门,叫了一声:
“火机找到了!李嘉,你们先聊着,我岀去抽根烟!”
我冲他伸手“哎”了一声,他不闻不问地走开了,走到吧台前,他趴在吧台上对吧台侍者耳语两句,然后踅身走岀了咖啡馆。
“要不,我们出去走走?”
“好吧。”
“去哪儿?”我想了想,“新朝阳村,如何?”
“不,我们去朝阳村吧。”
“为什么?”我的心猛烈跳动起来。
“我不想让你再走错了。”
说完,一颗晶莹的泪珠终于顺着李嘉的面颊滚落下来。她用这般明亮潮湿的眼眸望着我,我也看着她。
“好吧。”我的眼泪也流下来了。
音响里传岀了王菲的《你快乐所以我快乐》旋律,萦绕在整个咖啡馆,像水一样流淌。我一怔,迅速明白这是沈括这小子的良苦用心,心里很是感动了一把。
我坐在李嘉的对面。两年不见,我感到李嘉的变化很大,神态中多了一份沉静。
年轻女侍者拿着菜单走来,问我想喝点什么。
我想了想,说:“红茶,给我来一杯红茶。”
女侍者走后,李嘉笑了一下,说:
“张昊,你不是喜欢喝可乐吗,两升一瓶装?”
我想起了当年的囧事,挠头讪笑道:
“一说到可乐,我就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有人喜欢萝卜,就有人喜欢白菜。”
我又一怔,两年不见,李嘉居然变得如此善解人意,仿佛真如沈括所言,经历了“沧海”一样。
“美国怎么样?”我突然问。
“没什么特别,待久了感觉和这边也差不多。”她淡淡地说。
“是吗?”
“是的。”
李嘉语气依旧平淡,她的嘴角依旧挂着笑意,但是她的眼里已然蓄满了泪水。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我害怕我们真的就这么执手相看泪眼,于是我端起红茶杯停在嘴边,然后呷一口红茶。
“哦对了,想起来了,你说过你不习惯坐着谈。”我放下茶杯说。
“无所谓。”李嘉答道。
“要不,我们出去走走?”
“好吧。”
“去哪儿?”我想了想,“新朝阳村,如何?”
“不,我们去朝阳村吧。”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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