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落拓-一路繁花相送》一路繁花相送-第86章


四年前,她就是这个时间来到北京找工作,又在漫天风沙中匆匆离开。
四年的光阴流逝、季节更替,青春纵然没有弹指老去,也蜕去了最后一点儿天真。这个城市天气仍然干燥,天空仍然灰蒙蒙的,可是据说这两年已经比较少见那样的沙尘暴了。
她终于在这个城市待了下来,上班、下班、与同事出去娱乐、认识新的驴友做短程徒步,过着平静的生活。
辛辰和辛笛约地方吃饭。辛笛谈起路非,“他的工作似乎很忙。我也好久没看到他了。通电话时经常说在出差。”
辛辰与他的电话联系不算频繁,并不接这个话题。
“你原来住的地方已经开始动工打桩,修建购物广场了。我还打算去投资一个铺面,以后出来做工作室。铺面中接比较高端一点儿的礼物设计定制。”
“这和你的工作冲突吗?”
“我和老曾谈过这个构想。他也初步同意等我将这一季设计完成以后,辞去设计总监的职务,以工作室的名义承接每一季服装的设计。这样我能摆脱行政事务,对设计的把握程度和自由度会高很多。”
辛辰知道辛笛想成为独立设计师不止一天两天,但她父母一直反对,“你打算怎么跟大伯大妈说?”
“我先不跟他们说,”辛笛显然将这件事谋划已久,轻松的说,“反正我会跟索美签订合同,提供他们要的设计,这一点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只是成立工作室和投资铺面需要钱,我的钱全在我妈那儿,有点儿麻烦。维凡倒是支持我的决定,说愿意跟我一块儿投资。我还没决定要不要跟他搅在一块儿。”
“我手头有拆迁款没动用的,你要用,只管跟我说。没结婚前,跟男人经济上有来往是不好。”
辛笛笑着拍拍她的手,“嗯,辰子,我知道。我再考虑一下,需要跟你开口的时候不会客气的。其实,”她迟疑了一下,声音低了点儿,“他跟我求婚了。”
辛辰有点儿吃惊,饶有兴致的看着堂姐略微红了的脸,“你同意了吗?”
“当然没有。老实讲,他很好,我跟他相处的很开心。我怕真结了婚,倒没现在的默契了。”
“你不会是觉得婚姻就是爱情的坟墓吧?”
“爱情会不会葬送在婚姻里我不清楚,至少婚姻代表承诺和责任吧。我只觉得,结婚这件事就跟当设计总监似的,只是名头好听,说出去再不是大龄剩女,能对父母和好奇人士有个交代罢了。可相应的也会多了好多事,让两个人相处得不再单纯,而且免不了耽搁我做设计的时间和精力。”
辛辰哑然失笑。她想,戴维凡大概万没想过,把婚姻捧到一个女人面前却没受到重视的可能。看来他要做的努力还真不少。而她的堂姐在享受爱情,这就足够了,“婚姻是怎么回事我没概念,不发表意见。反正你要用钱就只管记得来找我。”
小马在黎平乡村拍摄的照片投递出去,果然如他预期的那样,得到了一个颇为重要的社会纪实类摄影奖项,一时颇为意气风发。严旭晖当然也忙不迭将这个奖项增加到工作室的宣传资料上。在承接的广告拍摄结束后,严旭晖派小马继续去黔东南完成剩下的拍摄工作。这次辛辰手头工作很多,他带了专职摄影助理过去。
半个多月后,小马完成拍摄回来,将图片资料交给辛辰处理,“这次雪灾影响真大!据说部分偏远山区到这个月才完全恢复供电。”
“是呀,那边与外界联系的路只有一条,维修起来确实困难。不知道我们待的那个村子现在怎么样了。”
“我把钱带给村支书了。”小马出发前,辛辰交了两千块钱给他,托他带过去捐给他们住了半个来月的小村子。小马马上表示,他会拿同样的数目一块儿捐出去,“听他说打算征求大家意见,补贴给几个房屋倒塌的村民。他还让我谢谢你呢。哦,对了,我们走的第二天,有人到村子里去打听过你。”
辛辰一怔,“谁啊?”
“是运送救灾物资的军人,说是受人之托,沿路打听到那个村子,一定要找到你。老书记还挺八卦的,刨根问底才知道,原来我们走之前一个礼拜吧,前面山沟不是翻了辆卡车吗?那辆车带进来你一个朋友。他们受伤后被送去县城抢救。你朋友在医院里还是不放心,又托后一批进来的人找你,想带你出去。”
小马走开以后,辛辰对着电脑呆住了。她头一次在工作时间完全陷入了非工作状态,神思飘荡,心乱如麻,却完全不知道想到了哪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她心头回响:他曾去找她,他们曾近在咫尺——在山村,隔一座山头;在县城,隔几条街道。
过了不知多久,她拿起手机走到楼梯间,拨通路非的号码。路非的手机转入全球呼状态。她只能回来,收摄心神继续工作。到了快下班时,路非才给她回复电话,“对不起,小辰,我刚开完会。”
她却不知道说什么了,握着手机不吭声。路非疑惑的说:“小辰,怎么了?”
“你伤到什么地方了?现在怎么样了?”她声音沙哑的问。
路非也怔住,停了一会儿才说:“早没事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路非显然给问住了,又停了一会儿,“已经过去了。”
这个回答这个回答激怒了辛辰。她深呼吸了一下,语调平平的说:“过去了就好,希望你完全康复了,再见。”
下班出来,小云兴致勃勃问辛辰:“五一打算去哪儿玩?”
她心不在焉,“三天假,能去哪儿?也许去古北口金山岭长城走走。”
她在一次周末周边徒步中巧遇了去年同游滇西北的领队老张,谈起居然没正经去长城看看。老张大笑,说去他说的那条路线徒步,看得到比较完整的一段长城,游人相对较少,风光也不错,可以借宿农家,两天时间足够。
小云大摇其头,“我实在理解不了驴子的快乐,还是做一头猪比较好。”
她被逗乐了,“再见,快乐的猪。”
到了假期那一天,辛辰早起,背上轻便背包到了东直门,在那儿与老张和其他人碰面,准备乘长途汽车到密云,再在那儿换车前往古北口。
老张正与他们讲着去年从泸沽湖徒步去亚丁的那段行程,“在达克谷多垭口赶上大冰雹,然后是一夜暴风雪。哥哥我差点儿把命丢在那里,算是徒步生涯最惊险的一次了。”
有娇俏的女孩一脸向往,“多难得的体验。”
老张苦笑,“小妹妹,你要在那儿就不会说这话了。冻伤可真不是好玩的。我们算走运,找到了宿营地。尽管四面漏风,也比在外面雪地里扎帐篷强。听说往年有驴子在那条路上冻得要截肢。”
辛辰手里拿的水瓶一下掉到了地上。旁边有人拾起来递给她,她机械的说声:“谢谢。”
老张清点着人数,“差不多来齐了。上这趟车吧。”
大家鱼贯上车,辛辰突然说:“对不起,老张,我不去了。有事先走。再见。”
第二十六章你始终在我身边
(他们所求的,大概不过是和时间抗街,努力将无情的岁月流进试图冲剧带走的那段感情固执地握在掌心。)
辛辰买了最近一趟航班的机票,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机场。坐到飞机上,听到播音提示关手机系安全带,她机械地拉过安全带,好一会儿才对上去扣拢,这才惊觉手抖得厉害。
她心内念头乱纷纷地翻涌,却根本不敢说服自己冷静下来细想,全程坐得笔直地看着前方某个地方出神。旁边的旅客是个中年男士,看身边年轻女孩搁在扶手上握得紧紧的手和僵直的坐姿,心生怜意,安抚地说:“小姐,你是头一次坐飞机吗?不用紧张,放轻松会好受一些,再过大半个小时就到了。”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哦,谢谢。”
任那人再搭汕别的,她都没心情回应了。
好不容易挨到飞机降落,她匆匆下飞机,出来上了出租车。司机发动车子,问她上哪儿。她一下顿住,犹疑一会儿才说:“师傅,你先上进城高速再说。”
快要下机场高速了,司机刚要开口,辛辰报出了一个湖畔小区的名字。司机依言打方向盘,转向另一条大道。
小区门口保安问他们去哪儿,她不假思索地报出了房号。
保安递给司机临停卡放行。她指点司机开到了那栋别墅前,付钱下车,在院门前停住脚步。
站了好一会儿,她试着推一下院门,里面上着闩。她迟疑一下,伸手进去抽开门闩,顺着青石板走进院子。
天气晴朗,阳光透过树荫洒下来,在地面投下不规则的光斑。看得出这里已经装修好了。对着院门的客厅窗帘低垂;庭院更是经过细心规划,用青石板铺出窄窄路径;院子一侧、种的是她熟悉的合欢树,羽状树叶繁密地俏展着;沿着强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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