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难为》第91章


他们到达徐州城时已是傍晚时分,街道上挂出了大小不一,形状不一的灯笼,将这座江南小镇装点得更加如诗如画。
他们住的客栈是徐州最大最好也最老的客栈:客祥楼。一块金子,约摸1两重,包下了一座两进的小院十天。
杜仲陵准备用十天与商葵品尽徐州的美食。
当晚,他们就在客栈老板的介绍下,去了本镇最好的酒楼百珍园用晚膳。
菊花香土鱼、秘制鸡柳、金蚕海豆腐、芹藕蝶莲花、海鲜青瓜煲、江南谷午鸭……
上菜的两个小厮鱼贯回来了十几趟才把菜上完,满满一桌,叠莲花一样叠出三层高。
商葵与杜仲陵,每人每样菜只吃一口,全部吃完就已撑得坐都坐不下。
下楼结帐时,商葵对老板说:“我们多付你一两银子,你让人把剩下的菜都打包送去镇东头的土地庙。”
杜仲陵还不知道商葵这么做是什么意思,百珍园的老板就感动得双手作揖,向她行礼,“小夫人当真是菩萨心肠啊,我替那些孤儿谢谢您的善心了,这一两银子就当是给他们买的米饭,我会把这些菜跟足够量的米饭一起打包送过去,告诉他们,是一位女菩萨施舍给他们的。”
商葵微勾了勾唇,并没有说什么,转身挽了杜仲陵的胳膊就淡然离开。
晚风轻轻拂过面颊,像少女的手,路边的小河潺潺地流动着,柳树对着不甚明亮的河水梳理着自己柔美的枝条。
粉色的琼花瓣像精灵般在天空旋转,纷飞,落下,沾到行人的发上,衣襟。淡淡的花香陶醉了每一个路过的行人。
商葵带着杜仲陵来到河岸边的一片草地,将要坐下,杜仲陵拦住了她。他脱下自己的外袍,叠成双层铺到草地上,方扶着商葵坐下,自己挨着她的身子坐下那只剩巴掌大的衣服上。
他伸出胳膊将她揽进怀里,“这大晚上的,地上湿气重,你可受不得这寒。”
商葵心里有小小感动,嘴上却不以为然地辩驳:“我小时候经常这样坐,从来没受风寒。”
杜仲陵瞪了她一眼,“你现在长大了,是我的娘子,我可得好好仔细你的身体,你才为我们家开了一根枝,这身子可得精贵着,以后才能开更多的枝,散更多的叶。”
“讨厌啊你,把我当母猪呢。”
商葵佯装恼怒地捶着他的肩,力道轻得就跟按摩似的,捶得杜仲陵一脸陶醉地哼哼,“你要是愿意把自己说成是母猪,我也不介意当那头给你配种的公猪。”
“粗俗,无耻,下流。”商葵羞忿地撇过头,不理他。
月下的商葵侧脸上是欲迎还拒绝的邀请,杜仲陵邪火一上来,倾过头就拦腰把商葵托到了身上,“还有更粗俗、无耻、下流的,马上就做给你看。”
隐藏在树林里的暗卫羞赧地转过身,不敢看月色下的春意,耳朵却是竖得直直,窥听着他们诱人的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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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镇上住的第十天,他们已经把这里所有的美食都享受完,最后一天,是毫无目地的散步,把徐州的美景当成最后一道美食记在脑海。
“你看那有捏面人的!”商葵激动地指着石桥下一个摆着简单架子的老人。他面前的小担子上插着一排形态各异的人或动物,有两个小孩正兴致勃勃地蹲在一旁,看他捏着小心。
她拉着杜仲陵的手就直往那奔,“我们去看看。”
杜仲陵不太情愿地被她拖着,“那是小孩子玩的东西,我们去看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不愿去那我就一个人去。”商葵甩开杜仲陵的手,自己往前走。
杜仲陵快步追上来,又重新去拉她的手,“别生气呀,我只是随便说说,又不是不想陪你去。”
商葵微不可见地抿了抿嘴,“即然跟我一起去了,待会就得听我的才能走。”
“嗯。”杜仲陵捏了捏她手心以示同意,心里却是没明白她要干什么。
“老师付,您能给我们俩捏两个人像吗?”商葵拉着杜仲陵弯腰到老艺人面前问。
老人抬起布满沧桑的脸,浑浊的眼睛盯着他们仔细瞅了会,才答:“能,三文钱一个面人,你们两个人,六文钱。他伸出带着老茧的手,“先付钱,后捏像。”
商葵瞥了杜仲陵一眼,杜仲陵才恍悟地从袖中掏出一个钱袋,翻来掏去也没摸到有铜钱,最后只能挑了块最小的碎银放,放到老人手上,“没六文钱,不用找了。”
老人不想占他们太多便宜,银子装进胸口后,道:“那我就再给你们多捏一组像,你们想要什么样子的?”
杜仲陵与商葵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道:“老夫老妻的样子。”
“好。”老人低低地答了一声,心里却叨唠地嘀咕:“这夫妻俩真怪,年纪轻轻的,居然要捏白发苍苍的面像,真是钱多出来的毛病。”
老人手艺很好,一组便装的他们捏得是分毫不差,另一组白发鹤颜的他们也是活灵活现,让他们不禁惊叹原来老了以后的自己与他/她是这个样子。
午饭后他们退了房便起程去下一个地方。
马车在官道上行了一段时间就开始转入小路,马车也颠簸得厉害起来,约摸黄昏时分,他们终于到达了新的住处,一座远离城镇的小田庄。
庄子是坐落在一片广阔的稻田尽头,狭窄的土路刚刚够车子通过,路两旁的田里已撒下种子,再过段时间就可以插秧了。可以想像下它们抽苗时,满目的碧绿,收割时金灿灿的稻浪,是如何的美丽。
一对中年夫妻带着两个十岁左右的孩童站在门口迎候他们。据杜仲陵说这庄子就只有这一家人,附近的田地都是属于这庄子的,他们是他请来看庄子的,男的姓赵,女的姓周,两个孩子最大的有12岁,最小的8岁。平时都只有他们夫妻打理庄子,播种收获时人手不够就请些帮佣。
这对夫妻并不知道杜仲陵的身份,只称呼他为老爷,喊商葵夫人。夫妻俩男人坦实但话少,女人做事麻利但话有点多。用完晚饭后,杜仲陵带着商葵把庄子转了一遍,才告诉她,他们要在这里长住下来。
商葵吃惊地问:“我们就这么离开,不再回去啦?”
他避开她的目光,睨向远向的稻田,“嗯,你不用再回去了。”
他们就这样住了下来,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跟随着赵家夫妻一起打理庄子,像一对普通的夫妻一样。这样的生活不正是商葵孜孜追求的吗?假若他们的儿子也在身边,她的人生就算真正圆满了。
到了谷雨的时候,之前洒下的种子已经发芽,要赶紧插秧,杜仲陵不想有外人来打扰他们的生活,就跟商葵并四个侍卫一起向赵家夫妻学插秧。
在正式插秧之前,他带着赵大及两个侍卫去了镇上一趟,说是采买些农具,呆了有两天才回来。
有一天商葵下田时,小腿上粘上只蚂蟥,杜仲陵没有常识,急得忙用手去扯,结果越扯蚂蟥越往肉里钻,直接把蚂蟥扯面两截。还是商葵利落地用小刀在伤处划了个十字口,才把残留在肉里的蚂蟥头清理干净。杜仲陵看她那么索地划开肉,挤血,就感觉那痛都到了他身上,一颤一颤的。
“小时候在田里玩,经常有蚂蟥粘到腿上,那时候不知道,也像你一样扯,结果回家就被我娘拿刀子划开肉,把里面的蚂蟥头清出来,再挤干净被污的血。那时才痛得哭天嚎地,眼泪鼻涕胡得满脸,现在……”她落寂地笑了笑,没再继续说下去。
那时候她娘亲还没死,生活虽然艰苦,却是苦中有乐,娘亲死后,后妈进门,她的记忆里就只剩下没有尽头的苦。直到被卖进宫,才摆脱后妈的钳制。
杜仲陵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头,“现在有我在,你一样可以哭天嚎地,眼泪鼻涕就擦在我身上,我不嫌你脏。”
她羞恼地捶打他的肩,“讨厌,你才脏呢。”
“哈哈哈哈……!”田梗上,他们的笑声荡漾开来。
晚上商葵是杜仲陵背回的家,周氏跟在后面羡慕地说:“夫人您真是命好,有老爷这么俊的相公不说,还对你这么好,一定是你前世积了许多功德才这辈子得到老爷这样的相公。”
商葵听了,心里甜得跟吃了蜜一样,面上却是淡淡的没太多喜悦。杜仲陵则笑吟吟地说:“周嫂你弄错了,我是积了几世的功德才能在今世娶到我家这么漂亮温柔贤慧的娘子。”
跟在后面的赵大哥呐呐地说了句:“我前世一定做了很多缺德事。”
周嫂抽出背筐里的镰刀,唰唰地竖到他面前:“你说什么?”
赵大哥拔起腿就跑,“我是说你前世一定做了很多缺事,才嫁给我!”
“哈哈哈哈……”所有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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